第五十一章 云凡中招
席間,云凡只嫌瑯琊與玉衡吃的太慢,巴不得夜幕早臨。
他倆偏偏吃得極慢,直到弦月掛上樹梢,才丟給他一個促狹的笑臉,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云凡借機(jī)抱了李銀林進(jìn)屋,沉聲道:“銀林,我好想你,你可曾想我?”
李銀林被云凡抱得有些不自在,畢竟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借機(jī)跑掉的。
一想到要騙云凡,她心里一半是慫的,另一半,是舍不得。
她喜歡看著他濕潤如玉、柔情似水的模樣,一直甜到心間。
這個念頭剛起,李銀林被自己嚇了一跳:是當(dāng)真喜歡?還是貪念眼前的安逸生活?
云凡,你已經(jīng)有了玉衡,而我,心底住著云暮。
我不愛你,如何貪戀你的好?
若你只是需要一個假冒的王妃,我會很努力做到最好。
可你,若需要一個愛人,我當(dāng)真做不到。
李銀林被云凡抱進(jìn)了湯浴。
她立時想偏,以為云凡要與她共浴,紅透了臉,道:“云凡,我們能不能只是單純的關(guān)系?”
云凡笑道:“想什么呢!我這段時間累壞了,你前次幫母后松散,今兒辛苦你也幫我松散一下??珊??”
李銀林一聽是自己想偏了,心下愧意甚:云凡上回說過的,他等她心里有他的。
她赧然間微微頷首。
云凡寬去外衫,脫得只剩褻褲,將身子泡在水里,露出健美的背脊,還有背上的累累傷痕。
只見右肩胛之下,一條長約尺許的暗沉疤痕自肋間劃過。
李銀林凝目看去,除了這條明顯的疤痕之外,還有其他或淺或深的疤痕,縱橫交錯竟然有十?dāng)?shù)條。
李銀林尚是初次見著光著上身的云凡,從前她也給他上過藥,但他也只露出受傷的左肩胛,并未將整個后背露出來。
看著那條疤痕她禁不住指間微顫,自他那條尺許長的疤痕上撫過,當(dāng)時給他醫(yī)傷的人,一定將傷口縫的非常好。
見著這些疤痕,不知為何,她竟然熱了眼眶:李銀淑曾經(jīng)說過,戰(zhàn)王自十四歲起帶兵戍邊,他是郢楚所有姑娘心目中的英雄。
一個戍守邊關(guān)抵御外敵的英雄,自己竟然要欺騙他……
爺爺說過,幼時師兄弟十多個,抗戰(zhàn)之時,太爺爺領(lǐng)師兄弟抗日,最后只留下爺爺一根獨(dú)苗。
爺爺每每聽到國歌便會淚目,每每看見五星紅旗升起,都會雙腳并立敬禮。
她自幼被爺爺灌輸?shù)膬r(jià)值觀里,容不下她欺騙保家衛(wèi)國的英雄。
云凡在她指間的觸碰下,身形微酥,轉(zhuǎn)過身來。
李銀林才發(fā)現(xiàn),那條疤痕呈一個長弧形,自云凡右胸一直劃到后肩胛下。
“五年前,奔狼原之戰(zhàn),我當(dāng)時受了重傷,多虧天樞趕到,救了我一命!”云凡沉聲道,“都過去了,銀林,你無須心疼!”
李銀林并非心疼,她只是,被震撼,被感動了。
奔狼原之戰(zhàn),李銀林聽松風(fēng)說過。
戰(zhàn)事之初,異常慘烈。
當(dāng)時正值夏時,草原之上草長蔽目,正趕上連綿的雨季,泥濘難行。
大月國占天時地利之便,偷襲北疆。云凡苦守,荊王之婿荊南王援兵受阻。
孤立無援之下,云凡決定冒險(xiǎn)奇襲,將部隊(duì)幸存的將士化整為零,在草原以打游擊的方式分襲敵軍。
而他則親率斥侯及親衛(wèi)數(shù)十人,準(zhǔn)備潛往大月國,行刺大月國國主。
云暮接到北疆告急的軍情后,御駕親征,率舉國之兵前往奔救。
甫一踏入奔狼原之初便為雨季所阻,陷入苦戰(zhàn)。
而云凡出師不利,不曾走出奔狼原便遇襲重傷。
若非天樞突然出現(xiàn),他怕是早已經(jīng)成為莽莽草原中的一具枯骨。
戰(zhàn)后,郢楚雖然大破大月國,但數(shù)十萬將士皆埋骨荒原。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的秋天,云凡一把火將奔狼原燒了個干凈,為未曾收斂的將士送葬。
據(jù)說,從不曾哭過的戰(zhàn)王,看著莽莽荒原之上的燎原之火哭得肝膽俱裂。
他的十萬大軍,只剩下千余人。
可惜野火縱是燒盡奔狼原的荒草,來年春日,草長蔓天,而那些將士,再回不來。
“云凡,對不起!”李銀林哽咽道,“我不想騙你,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愛你?!?p> “我怕我會傷害你,可我當(dāng)真不想。”
云凡聽了微微怔愣,旋即失笑道:“銀林,我會給你時間?!?p> 李銀林聽了越發(fā)愧疚,她無法理所當(dāng)然的去享受云凡對她的好,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他垂眸,吻在她的唇上,汲取她的氣息,將她咸澀的淚珠啜在唇中,不覺貪戀。
雙肩被云凡捉住時,李銀林猝然后退,低泣道:“云凡,對不起,我真的不行?!?p> 微薄的怒意浮上云凡的眸間,蒸騰的水汽間,暗香浮動。
“你心里的人究竟是誰?”云凡停在原地怒問。
李銀林在他薄怒的眸光下,瑟縮著,顫聲道:“云凡,你不要逼我!”
莫明的怒意在心中翻騰,深遂的秋瞳中浮上一層暗紅的眸色。
云凡身形微錯間,便將李銀林扯入懷中,抱著人大步往內(nèi)室走去。
胳膊很痛,在被云凡大力扯往懷中的瞬間,李銀林覺得若云凡再用重一分力道,自己的胳膊便會碎掉。
強(qiáng)烈的危機(jī)感襲來,玉衡說過,不能和云凡來擰的,若擰著來,他會用強(qiáng)。
驚恐之色浮上眸間,李銀林強(qiáng)做鎮(zhèn)定,柔聲道:“云凡,你,你再給我點(diǎn)時間。”
云凡恍若未聞,將她扔在床上,脫了褻褲便覆身上來。
李銀林大驚失色,對上云凡暗紅色的眸光,心下微沉:不對,云凡不對勁。
她見過云凡對玉衡動情時的模樣,亦見過云凡對自己動情的眸色。
眸光深遂,似水深情間,點(diǎn)點(diǎn)情動。
“云凡,”她捧著俯身吻向自己的那張有些別樣邪魅的臉。
暗紅色的眸色,配上邪魅的面容,若鬼魅。
四眸相對,云凡看著她眸間的驚恐之色,冷然道:“做爺?shù)呐耍屇氵@么害怕么?”
這不是云凡,這不是李銀林認(rèn)識的云凡。
智商直線下降中她駭然后退,縮向床腳,云凡抬手捏住她的左踝,大力將她扯回來。
難忍的痛楚自云凡握住的地方傳來,赫然間已是青紫一片。
“哧拉”一聲,衣衫被撕破的聲音刺激著李銀林有些空白的大腦。
她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自鎮(zhèn)定:云凡不對勁,不能和他硬杠。
“云凡,”李銀林道,“是我,你看清楚,我是李銀林!”
暗紅色的眸光微微清明,“銀林,”他在齒間咀嚼著這兩個字。
李銀林終于確認(rèn),云凡確實(shí)不對勁,她放聲高呼:“玉衡!唔!”
唇旋即被惡狠狠的封住。
瑯琊與玉衡此時正立在院內(nèi),松風(fēng)一臉焦急的站在二人身前,道:“爺要對娘娘用強(qiáng),怎么辦?”
“爺脫光了?”玉衡問道。
松風(fēng)道:“屬下只看到爺抱著娘娘進(jìn)了浴室,后面動靜都是聽的,怎么敢看?”
玉衡道:“人家小兩口的事情,我們倆個怎么好進(jìn)去管?”
瑯琊道:“要不松風(fēng)你進(jìn)去,把爺打暈了算完?”
松風(fēng)正要領(lǐng)命進(jìn)去,屋里李銀林喚了一聲“玉衡!”,而后便是一派耳熱之聲,瑯琊掃了玉衡一眼,問:“她喚你做什么?”
玉衡兩手一攤,道:“這事兒,咱們到底管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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