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層的豪華包廂內(nèi),收起了賄賂的千鶴剛剛起身,準(zhǔn)備提前離開,將此后的舞臺留給渡邊和滕代二人。
但是他尚未走出包廂,這間包廂的大門就已經(jīng)被滕代虎的一名手下急匆匆的推開了。
“滕代大哥!竹本帶著人上來了!”
聽完手下的匯報(bào),滕代虎的眉頭微皺,他似乎有些納悶的說道“這才剛剛9點(diǎn),明明約好了是9點(diǎn)半之后,這混蛋不是一向喜歡遲到的嗎?為什么這次這么積極?”
“無所謂的,也許這家伙就是想早死早投胎呢……你把下面都安排好了沒有?”
渡邊陰冷的一笑,緩緩的說道。
“下面肯定是沒有問題了,正常營業(yè)是晚上9點(diǎn)半,我讓場子延遲了一個小時,今晚10點(diǎn)半之后才會上客,時間肯定足夠的,放心吧。宮本,你去通知下面的弟兄們,都做好準(zhǔn)備,讓門外面的人現(xiàn)在都進(jìn)來吧。”
“是,大哥!”
滕代虎的這名叫做宮本的小弟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門外的十幾個人叫進(jìn)了包廂,自己則從另外一側(cè)的樓梯急匆匆的跑下了樓,開始安排人手封鎖好酒吧的各個出入口。
“千鶴大哥,您要不先去里間坐一會?我們把外面都處理好了之后您再走?”
看著站在門口處,略微有些猶豫的千鶴會長,渡邊殷切的提議道。
千鶴眼見此刻已經(jīng)不適于下樓,只好轉(zhuǎn)身回到了包廂,拉開了包廂西北側(cè)的偏門,進(jìn)入了里間的小廳,他的幾名手下也都跟著進(jìn)入了包廂的里間。
5分鐘之后,這個包廂的大門被人重重的一腳踢開了,竹本元的幾名小弟囂張的站到了大門兩側(cè),根本不去看屋子中面色不善的十幾名黑道同行。
“砰!混蛋!”
滕代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正準(zhǔn)備先指著門口破口大罵,結(jié)果卻半天沒有看到竹本元的人影。
幾十秒之后,那個肥碩的身影才倒退著、點(diǎn)頭哈腰的走了進(jìn)來,關(guān)鍵的是他是屁股沖著滕代虎和渡邊二人,笑臉卻正對著門外,似乎在伺候著什么大人物?
竹本元的這種態(tài)度,瞬間讓滕代虎和渡邊心中警鳴大作,他們二人同時以隱晦的手勢讓身后那些早已將手插入懷中,準(zhǔn)備時刻動手的小弟們稍安勿躁。
難道說?竹本這家伙也找來了某位大干部來坐鎮(zhèn)?如果真是這樣,今天這場局可能就白做了,事情就會很麻煩。來的人會是誰呢?總本部大干部?若頭補(bǔ)佐?顧問?舍弟補(bǔ)佐?或者是總本部長的某位舍弟大人?
就在滕代虎和渡邊心中遐想連篇,分別伸長了脖子,看著門外猜測的時候。他們卻只看到了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
女孩子長相還不錯,顏值如果打分足有85分以上,但是她看上去并不像某位大人物的子女,因?yàn)樗龥]有那種黑道家族的氣質(zhì),看她的穿著打扮個氣質(zhì)更像是演藝圈里混的人,這種人物,滕代和渡邊隨時都可以捏死一把,所以她不足為懼。
至于那個二十歲冒頭的年輕男人,則讓滕代虎和渡邊的心中猛的一沉,這個男青年留著平頭,樣貌普通,扔到大街上都是毫不起眼,但是他的手中,卻提著一把金黃色皮質(zhì)的武士刀,武士刀看起來相當(dāng)名貴,根本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擁有的物品,只這一點(diǎn)就已經(jīng)是黑道家族普遍的特征了。此外,他還擁有著一種獨(dú)特的氣質(zhì),既沉穩(wěn)又淡定,他的身上也散發(fā)著一種淡淡的血腥煞氣,這種氣息,也只有手上同樣沾染過許多鮮血的人們才能微微感應(yīng)的到,這種種特質(zhì)都表明了這個年輕人一定會是個大人物。
滕代虎和渡邊再次彼此對視了一眼,也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慌張,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跟竹本元一樣開始用恭敬的眼神注視著陳希浩,滕代虎甚至快速的讓出了中央的主座,站到了一旁的過道中單手虛抬,邀請著陳希浩和橋本涼子二人進(jìn)入這個上座。
這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恭敬態(tài)度,讓本來到了這里就準(zhǔn)備好大開殺戒的陳希浩有些愕然,這是什么情況??
陳希浩依然記得路途中竹本元和他講述過的這二人的性格,臉上有道蜈蚣形傷疤的滕代虎暴躁易怒,最容易一言不合率先挑事和動手,而一臉陰險的渡邊經(jīng)常會干一些暗地里陰人的勾當(dāng),組織里的黃賭毒和走私都是他在經(jīng)手,渡邊的人武器裝備也是組織中最好的,晚上赴約時除了要小心這家伙在酒水中下毒之外,還要小心他的手下可能會攜帶一些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比如沖鋒槍和手雷這一類物品,如果動起手來,第一時間要先擊殺掉渡邊和他帶來的人。
但是此刻二人的態(tài)度,讓陳希浩感到與預(yù)想中的劇本不太一樣。他很像看看對方是想搞什么幺蛾子,于是他很自然的就坐在滕代虎讓出來的中央主座上,同時隨手將天叢云劍拍在了玻璃桌上。
不過,橋本涼子就沒有陳希浩那么淡定了,一路走來看到了許多雕龍畫鳳的社會人士就已經(jīng)讓她心驚膽顫,這個包廂內(nèi)這兩名一看就是黑幫頭目的人物和他們身后的十幾名面向兇惡的小弟,更是讓橋本涼子的心跳已經(jīng)達(dá)到了120下每秒,所以看著陳希浩坐下了,她卻沒敢坐下去,她跟隨著竹本元,站在了陳希浩的左右身側(cè)。
橋本涼子和竹本元的這種態(tài)度,讓滕代虎和渡邊更加確認(rèn)了眼前年輕人的份量,二人小心翼翼的向陳希浩鞠躬之后,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
“這位大人,山田組旗下大干部,滕代組組長,滕代虎,向您問好!”
“大人,您好!我是山田組旗下大干部,渡邊組組長,渡邊野夫!”
陳希浩用眼角瞥了一眼二人,嘴角微微上翹,卻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輕輕對著身旁的竹本元“嗯!”了一聲,示意讓他搭話。
這種高傲的態(tài)度,讓渡邊和滕代更不敢坐下去了,他們兩人同時看向了竹本元,想聽聽他怎么說,從他的話語中,應(yīng)該可以推測出來眼前這位青年的身份。
“渡邊,阿虎,我昨天說過的事情,你們二人考慮的如何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兩個,雖然我要和你們換的場子,讓你們感覺吃虧了,但是你們從此也算和我綁在了一條線上,后續(xù)咱們精誠合作。等我兵強(qiáng)馬壯事成之后,肯定不會忘記拉扯你們倆一把,畢竟你們二人一文一武,也算是咱們十二個大干部里面我能夠瞧得上眼的家伙,其他九個不入流的,還有坐在組長位置上的山田老匹夫,我覺得都可以動一動了。”
竹本元說出來的話石破天驚,不禁震懾住了眼前的滕代虎和渡邊野夫,就連里間一直貼著墻壁,悄悄在竊聽中的千鶴會長也大驚失色。
“竹本,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咳咳!!”
滕代虎怒目圓瞪的還沒有說完話,就被渡邊以幾聲輕咳和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
“竹本,咱們幾個大干部相識多年我相信誰發(fā)達(dá)了也不會忘記另外幾名兄弟的,是吧?所以,咱們兄弟之間的生意,就稍后慢慢商議如何?你應(yīng)該知道,我也是酷愛收集名品刀劍的人,但是恕我眼拙,這位大人桌子上的這把劍,一看就不是凡品啊,但是我卻看不出它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你看,是不是能給我介紹一下這位大人的這把名劍?我真的很好奇?!?p> 渡邊的小心思打的極為精明,他避開了直接去問陳希浩名諱這種會觸犯忌諱的事情,卻將矛頭轉(zhuǎn)移到了桌子上的武士刀,渡邊相信憑借自己對于名品刀劍知識的掌握,只要能得知打造這把刀劍的鑄劍師或者是這把劍的名號,就可以推測出來眼前這位年輕人的身份。
竹本元有些詫異,明明談的是組織上的生意和組織上未來的變動,怎么忽然就被渡邊這家伙引導(dǎo)了刀劍的身上?這是想消遣我嗎?還是說這家伙有什么其他的計(jì)謀?算了,不跟著他的套路玩耍了,還是按照事前跟大人商議好的策略來吧……
就在竹本元準(zhǔn)備按照開始的套路,準(zhǔn)備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子,摔瓶為號,讓大家動手的時候,他伸向桌子的手卻被陳希浩抓住了,但是在周邊的人看來,就像是陳希浩阻止他去抓那把武士刀的樣子。被陳希浩阻止之后,竹本元雖然有些納悶,但是還是快速的收回了手掌,向陳希浩連連鞠躬致歉。
“這把武器,名字叫做,天叢云劍!”
“鏘!”“唰!”
陳希浩輕聲的說道,隨手拔出了桌子上的長刀,單手握著刀柄,對著桌面上的幾瓶酒輕輕的一揮,然后雙指提起刀柄,垂立在半空,輕輕的一松手,這只長刀直接插入了堅(jiān)硬的大理石地面中,直沒刀柄。隨后,他對著桌子上輕輕吹了一口氣,玻璃桌上那幾只酒瓶出現(xiàn)了一絲淡淡的裂隙,然后上下兩個部分慢慢分開,切口處出現(xiàn)了一道整齊平滑的切口。
看著酒水慢慢流淌在桌面上,滕代虎和渡邊野夫的嘴都已經(jīng)張大成了巨大的“O”字型,不僅他倆如此,就連陳希浩身旁的竹本元也大張著嘴,眼睛也快凸了出來,大包廂內(nèi)的十幾名黑幫打手們也全看傻了,除了早就知道了這把劍名字的橋本涼子之外,整間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砰!!”
這個時候,包廂角落那間通向里間的小門被人狠狠的踢開了,一臉怒容的千鶴會長帶著幾名手下走了出來,他并沒有看到這把劍的威力展示,只不過滕代和渡邊遲遲的不動手,一直在閑聊,讓他終于忍不住跳出來了,他決定出來帶一下節(jié)奏,于是用手指著端坐在沙發(fā)中央的陳希浩開始怒吼。
“放屁?。≡趺纯赡埽。。∪衿髂嵌际莻髡f中的東西,裝神弄鬼的家伙。滕代,渡邊,你們兩個發(fā)什么呆?還不快干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