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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等皇帝開口發(fā)問,燕寧上前直視著跪伏在地之人雙眼,目光凌厲之間紅唇輕啟:“你若說我偷盜,卻又未曾當場抓住,想來你府中壯丁侍衛(wèi)也是不少,豈會連我這養(yǎng)在深閨中的公主都抓不到?”
冷漠的言語直逼孟嵐,上首的皇帝也疑惑的打量著久久未曾回答的孟嵐,支支吾吾的回話。
燕寧再次冷笑:“你又說我偷你物件,你是朝臣之女,府邸之中,竟然還有能讓我這個公主心動不已的物件,若論財力,你比不上這泱泱大國,若再說富貴稀奇,上朝之物亦是不少,我貴為一國公主,又何須去偷到你府邸之中物件?”
言語清晰的條理,讓孟嵐面色煞白,卻依舊不死心的說道:“我所說非虛,那一日,我切切實實見到了你?!?p> “既然如此,那也要眼見為實口說無憑,我竟然偷到了你的物件,你倒說是何等物件?”燕寧眼眸之中,眸光瀲滟,嘴角的笑意也是愈發(fā)燦爛帶著幾分玩味看著依舊不愿松口之人。
低頭望著眼前的青石板地,孟嵐額上滲出點點汗意:“你偷了我一套點翠發(fā)飾?!?p> 想起那一日黑衣人所說之言,便一口咬定了燕寧所偷盜之物為此,緊緊揪著裙擺的手,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言語間的心虛也是顯而易見。
皇帝何等聰慧之人,又如何識破此等卑劣手段,狠狠一拍桌:“朕賜下的賞賜物件,點翠首飾便有數(shù)套,又何須去貪戀你府邸之中首飾?你倒是說說你的首飾是何模樣?”
聞言孟嵐一時語塞,眼眸急速轉(zhuǎn)動,卻也思量不出該如何應(yīng)對,若是將黑衣人供出,恐怕也不能落的相信,還會慘遭黑衣人追殺。
“你竟敢陷害本國公主,倒是膽大包天?!辈挥枚嗾f,眼前情景也證實了孟嵐在陷害燕寧,皇帝頗為震怒,久居上位者的威壓,讓孟嵐瑟瑟發(fā)抖。
“皇上,皇上臣女知錯了!”
孟嵐見眼前大勢已定,也不敢再揪著此事不放,連連求饒。白皙的額頭磕到紅腫,也未能換來皇帝一句松口之言。
“竟敢誣陷皇家公主,實在是其心有異,罪不可赦,若是不好好懲治,只怕后人也不會將皇家放在眼中,來人將她帶下去,流放千里邊疆二十載,期間不可入京城!”
一道圣旨下令,孟嵐哭嚎著被人拖向遠方……
現(xiàn)場一片寂靜,眾人面面相覷,卻是無一人敢上前一步為這孟嵐求情。
燕美殷緊咬著下唇,瞧著燕寧淡然的模樣,心里恨得牙癢癢。
崔貴妃淡淡瞥了眼燕美殷,又瞧了眼燕寧,眉頭輕蹙,卻是開口打了個圓場,“既是一場誤會,孟家丫頭已得到懲罰,七公主也洗清了冤屈,那此事便揭過去罷,日后莫要再提起便好。”
皇帝聞言,卻是一聲冷哼,心里對于崔貴妃的圓滑卻是十分的受用,他正苦惱著如何收尾呢。
燕寧暗自冷笑,方才孟嵐對自己進行污蔑之時不見她站出來,如今倒是想做個好人?
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貴妃娘娘此言差矣,”燕寧冷笑道,“如今民間皆傳皇宮之中的七公主乃是下流做作之人,竟連一個官家女兒的物品都要去偷,如今孟嵐又被流放邊疆,若是不將真相傳出去,只怕我便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惡霸,只懂得仗勢欺人,就連皇家的顏面,亦是跟著無光?!?p> 聽著她的話,在場的一些人恍然大悟,不禁露出鄙夷之色。
燕寧說的在理,崔貴妃無處反駁,只暗自抓緊手帕,恨不得將燕寧的舌頭給割了去。
又瞧見皇帝面露不悅,顯然是聽進去了燕寧的話,崔貴妃唯恐惹得天子不快,遂連忙賠笑道,“七公主所言極是,是本宮欠考慮了。”
燕寧笑笑,不說話,眼中的譏諷卻是格外的明顯。
崔貴妃攥緊手帕,咬著唇,不言語。
“夠了。”皇上忽然開口喝道,“事情既已解決,那便莫要再去管,至于你的名譽,自會有人去澄清,你們?nèi)齻€,趕緊回去梳洗梳洗,鬧成這般模樣,成何體統(tǒng)!”
這幾個兒女,還真是無一人能讓他省心的。
如此想罷,他抬手揉揉酸澀的額角,滿心的無力感。
待得三人很是乖巧地應(yīng)了一聲,他便轉(zhuǎn)身離去,多在此停留一秒,他就感覺自己得少活一年。
唉……
皇帝離去,嬪妃自也是跟著離去,偌大的御花園登時便空了下來,徒留下燕寧三人以及一群宮女太監(jiān)們。
燕寧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塵,欲要離去,卻又在腳步邁出去的那一剎那停了下來,轉(zhuǎn)眸對上一雙怨毒的眸子。
燕錫蘭沒料到燕寧會忽然回過頭來,眼中的仇恨還未來得及收回,被被她冰冷的眼神所嚇到。
燕寧勾著唇,轉(zhuǎn)身一步步朝著燕錫蘭而去。
許是她的氣勢太過于可怕,竟讓燕錫蘭無端生出幾許心慌意亂,腳步更是忍不住往后退去。
月蘭欲要上前為自家主子解圍,卻被錦繡攔下。
錦繡是生氣的,若非這次她家公主有法子,只怕那被流放之人是她家公主了。
她自是瞧出了燕寧有心要警告二公主一番,又怎會讓他人去阻攔呢?
果然,燕寧走到燕錫蘭的跟前站定,嘴角噙著笑,燕錫蘭有一瞬間的惱怒,仿佛如今的自己不過是她眼里的一個跳梁小丑罷了。
心有不甘,她不禁挺直腰板,厲聲喝道,“燕寧,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
燕寧冷笑,斜睨著她,相比于燕錫蘭的心虛,她倒是顯得格外的盛氣凌人,“二公主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想來二公主該是忘了身上才好不久的傷,是怎樣造成的吧?”
燕錫蘭聞言,怔了一下,腦海想起那一日的情景,臉色驀地發(fā)白。
倒是一旁的燕美殷驚喜道,“果然是你!蘭兒身上的傷果然是你弄的,我要告訴父皇去,看父皇這次是否還會偏袒你!”
說罷,她轉(zhuǎn)身,便欲要朝著皇帝離開的方向追去,臉上盡是喜色。
然而,腳才剛剛邁出去一步,便聽聞身后悠悠傳來一人的聲音,“我弄的?大姐可有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