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安興奮得心里怦怦直跳,難道這么快就取得了姬昊的信任?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夫子,我只是一介庶民,恐怕不堪大用,何事才能名震天下呀?”
“嘿嘿,這個……以后再告訴你吧?!奔ш缓鋈缓俸僖恍?,不說了。
老狐貍,還是不相信我?。£愖影驳攘税胩?,沒想到就等了這樣一句話。
“夫子,若是沒甚么事,弟子就先告退了?!标愖影蚕蚣ш皇┝艘欢Y,就要告退。
姬昊也不挽留,揮了揮手說:“走吧。”
激將失敗,陳子安心中懊悔,但是也沒辦法,只好一擰脖子,走了。
……
第二天,陳子安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來福早就急得坐臥不安,見陳子安從房里出來,連忙顛顛的迎了上去。
“少主人,你怎么才起床,日頭爬的老高了,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會被夫子罵的!”
“不急,本少主先吃了飯再說?!?p> 陳子安一點也不著急,心想不遲到怎么有被夫子處罰?不處罰我怎么有機會到后山去玩?整天看著那一群紈绔子弟耍錢賭博,早就看煩了!
來福干著急沒辦法,心想少主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那啟明學宮多好啊,都是貴族子弟呀,你和他們在一塊讀書還不滿足嗎?多少人想去還去不了,你倒好,全然不把它當回事!
陳子安慢條斯理的洗漱更衣,吃了早點騎上那匹大黑馬,才在來福的陪同下慢悠悠的向啟明學宮走去。
一路上都在肚子里腹誹著,老狐貍啊老狐貍,你穩(wěn)我比你還穩(wěn),看誰先憋不???
現(xiàn)在除了我還沒人知道秦始皇會像他老爹一樣奇貨可居,沒想到你這個老狐貍居然捷足先登了,可秦始皇不配合你,你不是也沒招嗎?
就算你比鬼谷子還牛逼,就算你能掐會算又如何?你能知道前后兩千年嗎?但是我知道啊!
陳子安心中暗暗得意,不知不覺到了啟明學宮,發(fā)現(xiàn)姬昊正板著臉訓(xùn)秦始皇。
“趙政,你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質(zhì)子,承蒙趙王的寬厚恩德,才能到啟明學宮和這些王族子弟一起讀書,這是你莫大的福氣,可是你竟然不知珍惜……”
那些貴族子弟皆是一臉鄙夷的看著秦始皇,好像他真的占了好大的便宜一樣!
姬昊正數(shù)落著秦始皇的“罪狀”,忽然發(fā)現(xiàn)陳子安吊兒郎當?shù)膩砹恕?p> “你這個新來的……叫甚么來著?”
陳子安見姬昊吹胡子瞪眼,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差點憋不住笑場,但還是一臉認真的回答道:“回夫子,弟子乃是庶民陳子安?!?p> “你這個庶民好大的膽子,日上三竿你才來,你怎么不等到天黑才來?”
“弟子不敢……”
姬昊背負著雙手,裝出一副盛怒至極的樣子!
“哼,啟明學宮不是你家的菜園子,這是官辦學宮,你一個庶民子弟哪來的膽子藐視老夫?”
“弟子不敢藐視夫子,只因一泡屎拉得太慢,才遲了些功夫……”
陳子安的話沒說完,就引起了一場哄堂大笑,尤其是那些貴胄子弟笑得前仰后合,只差在地上打滾了。
陳子安見那些貴胄子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臉正色道:“有那么好笑嘛,莫非你們都是只吃不拉的嗎?”
那些貴胄子弟本來笑得前仰后合,一聽陳子安這句話頓時笑不出來了,只吃不拉是何物?我擦,那不是飯桶嗎?!
“粗俗!來人,把這個陳子安和趙政給我關(guān)起來,閉門思過,天不黑不許出來!”
姬昊一聲令下,過來兩個輔教弟子,把陳子安和趙政關(guān)進了房間,陳子安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來個戲精上身,故意回過頭來大喊道:“夫子,冤枉啊……”
那些貴胄子弟本來憋了一肚子氣沒處發(fā)作,個個都是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神色,惡毒的嚷嚷著:“活該,這等粗鄙之徒不配和我們在一起,就該把他關(guān)起來!”
只有曲包有些同情的看著陳子安的背影。
進了門之后,兩位輔教弟子笑著對他們說:“兩位小師弟,得罪了!”
說完兩人退出去將門關(guān)上,用一把大銅鎖將門鎖了起來。
書房不大,只有有三排書架,上面放著一卷卷竹簡書籍,落滿了灰塵,好像很久都沒有人翻動過了。
陳子安對這些古體字沒興趣,只是在尋找那個暗門,可是看了一圈兒之后,并沒發(fā)現(xiàn)哪里有出口。
“奇怪,暗門在哪里呢?”
陳子安感到有些奇怪,昨天晚上夫子明明說有一道暗門,可以直通后院,可是暗門呢?
趙政搖了搖頭,一臉淡漠的說:“不知道?!?p> “你原先沒到后山玩過嗎?”
“沒有。”
陳子安覺得趙政的話有些怪怪的,但也沒在意,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那道暗門,其中有一個書柜后面有一塊綢布,拉開綢布就是一道暗門。
“我找到暗門了!”
陳子安有些興奮,但是他發(fā)現(xiàn)趙政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站在那里動都沒動,只是呆呆的看著那扇暗門。
陳子安有些驚訝的看著趙政,他被關(guān)在這里不是一次兩次了,這么簡單一個暗門,他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
既然他原先沒有去后山玩過,后山又是一處風景幽靜的所在,他為何一點也不向往?
“那你想出去玩嗎?”
“無所謂?!?p> 趙政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木然,似乎無悲亦無喜,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
不應(yīng)該呀,他還是個孩子,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怎么會這樣?
趙政似乎也意識到了陳子安的目光有些異常,就勉強笑了一下說:“其實在哪里都一樣,有時候我覺得待在房子里反而更好?!?p> 聽了趙政的這番話,陳子安心里咯噔了一下,壞了……這孩子病了!
這是嚴重的抑郁癥和自閉癥的表現(xiàn),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不愿見人,只想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時候又表現(xiàn)的很狂躁,就像昨天晚上毫無預(yù)兆的就爆發(fā)了。
但轉(zhuǎn)而一想趙政從小受人歧視,缺乏溫暖,而姬昊又讓他無原則的隱忍,有事無事就拿他立威,故意讓他在那些貴胄子弟面前罰站出丑,雖然是做戲讓那些貴族子弟看的,但他畢竟是個孩子,時間久了哪里受得了?
怪不得他性格孤僻冷漠,寧可一個人待在房子里也不愿意出去玩,也許待在房子里,至少不會受到別人的白眼和嘲笑吧。
姬昊作為一代圣人,只想保住趙政的性命,反而忽略了更重要的東西,看著趙政一臉木納的樣子,別說將來橫掃天下,統(tǒng)一六國,能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都成問題。
“唉,可憐的孩子,已經(jīng)廢了呀……”
陳子安不禁在心里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