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依舊在嘩嘩作響,卻也至于此,那群人把這鐵鏈定的牢固無比,就算是一頭巨牛,怕也無法掙脫開來。
一切喧囂都停止了下來,也只有南辭三人仍舊停留在這里。
中午烈頭正烈,南辭倒是還好,安靜的坐在樹下,而墨邪跟曦和就沒那么好運了,站在光禿禿的地上,毫無遮擋物遮著,渾身都是汗。
曦和顧不上擦拭,只死死的抱住墨邪,不讓他動彈半分。
中午的蟲鳴都未曾有那半分,許久,直到烈日漸漸西斜,也并沒有那般的烈了,可墨邪依舊是那副空洞模樣,不受控制,依舊鍥而不舍朝前面邁步。
“你以前都醒了,為什么現(xiàn)在還不醒!”曦和死死扒拉住墨邪,有些力竭,咽了口干澀的喉嚨。
直到那天上的太陽漸漸由金色變化成了淡淡的橘色。
蹲在地上的南辭才眨了眨酸澀的眼,她一直蹲在地上,此刻雙腳完全酸澀無比,而且有麻木的趨勢,心中一嘆,雙手撐在地上,南辭靠著力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或許是真的看不出什么異樣了。
錘了錘酸澀的雙腿,南辭一邊錘腿,一邊抬頭看向河中。
依舊是毫無發(fā)現(xiàn)。
低頭,繼續(xù)錘腿揉捏。
如此往復,日頭也漸漸開始下落,一縷夕陽緩緩透過南辭頂頭的樹葉,斜斜的灑在南辭臉上,有些不習慣,抬手,準備遮住那橘紅色的光。
這一遮,心中就是一頓。
南辭眼中一凝,緩緩收回手,有些不確定的看向河中,試探性的再次伸手,五指張開,朝前擋去。
透過指尖的縫隙,橘紅光分成四份均勻的落在南辭的眼中。
透過這四道光,南辭卻是看向那河中,河中依舊是那般自然無比,但是,自她伸出手,就像是遮住了蒙在那眼中的迷障一般,順著那夕陽灑下的光點映在湖中,赫然出現(xiàn)了一道山峰的倒影!
再次反復試探,才確定,自己并未看錯!
息壤塢,沒有山。
這是所有人的認知,那這山的倒影,又是怎么出來的!
依舊是虛空一片,但是,那座山的倒影,卻赫然如那海市蜃樓一般,落在這水面之上!
“曦和,你們息壤塢,以前有沒有過一座山?”
南辭眼中不動,聚精會神的盯著山,開口問向已經(jīng)力竭,坐在地上抱住墨邪大腿不動彈如咸魚一樣的曦和。
“?。俊标睾鸵汇?,把墨邪的大腿當起了枕頭,十分陳懇的搖了搖頭,“這里哪有山,都是平地,坑洼,除了地就是水了,就是以前,都沒有過山!”
“真的?”
南辭不信。
一聽,曦和就急了,“我曦和敢保證,如果息壤塢有山,就讓墨邪從此包洗碗掃地各種包!”說的那是坦蕩無比。
南辭:...
真的是毫無誠意啊,墨邪現(xiàn)在不就是這樣了嗎?
就是墨邪不在,貌似洗碗的好像也是她好吧?你曦和就是吃完一撂碗筷,然后開始了軟骨癱,裝起了死魚好嘛?
吐槽歸吐槽,南辭從地上爬起,緩緩朝河中邁去。
她走的那是自然無比,卻讓曦和瞪大著雙眼,詫異無比“南辭,你不會也中邪了吧!”我類個去,如果南辭中邪了,她曦和是不是要看著兩個人?
“...”
回復她的,是南辭一個不屑的掃眼,充分的流露出鄙夷不屑神情,也完美的讓曦和住了口,瞠目結舌的看著南辭邁進水中。
夏日的水清涼無比,南辭顯示打了個顫,適應了水溫后,伸出手指,透過手中的縫隙,看向自己之前看過的方向。
水中倒影依舊在,雖然她看的見,卻仿若是虛無一般,看的見,摸不著,明明近在眼前,又似遠在天邊。
還是停了步,南辭打了個哆嗦,朝后退了兩步。
自己剛剛就是簡單的站在了這片區(qū)域,就有種仿若風雨欲來的架勢,就像是無數(shù)只看不見手陰冷而不含善意的觸碰著自己的手臂。
透過手臂一點點的向上或者是向下蔓延開來,整個人不由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滿身不適應。
直到最后一抹夕陽緩緩落下,南辭才看不清那籠罩著水面的倒影。
似乎是隨著那太陽,一并消失了。
水中再無痕跡,南辭試探的邁腳,踏入之前的那片區(qū)域。
她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可能欲發(fā)的危機,然而,一腳踏入,卻是一愣。
水,依舊是水,依舊是清涼無比。
毫無任何不同。
仿若之前遇到的,只是自己的一個幻想,一個自我想象出來的存在!
與此同時,身后傳來曦和驚喜的聲音。
“阿邪醒了,南辭,快點過來搭把手,這個鐵鏈太重,我一個人扯不開!”
曦和手忙腳亂,在墨邪沉默的注視下,從懷中掏出鐵鎖的鑰匙,朝一旁蹦蹦跳跳的跑去,那喜悅的小心情,真的不要太明顯。
腳步輕移,水波在自己的腳旁蕩漾開來,南辭爬上岸,趁著曦和還在研究怎么開鎖的時機,朝墨邪走去。
墨邪也似發(fā)現(xiàn)了她的目光,同樣沉沉看去。
透過墨邪的眼,似掩上了一層濃霧一般,南辭忽的發(fā)現(xiàn),在墨邪眼中,自己似乎,毫無倒影!
就像是一層影子一樣,她,不曾出現(xiàn)在他眼底。
心中雖然驚駭,南辭卻極為妥當?shù)难陲椬×诵牡椎南敕?,面上不顯,在他身前站定,認真的盯著墨邪的眼睛,似要透過他的眼看到什么。
然而,墨邪卻緩緩移開了眼。
“你在躲避著什么?”南辭瞇眼,一字一頓問。
“沒有?!蹦霸俅伪荛_南辭的目光,兩字敷衍。
在兩人的回話中,咔嚓!
鎖開了。
緊接著,墨邪十分熟練的開始撥開自己身上捆綁著的鐵鏈,說來也奇怪,發(fā)病之時,墨邪的力氣在南辭眼中也是有目共睹的,都能把站著的地方踏出一個深深凹陷下去的坑。
而現(xiàn)在,卻似乎瘦弱的很,連撥開鐵鏈都吃力的很。
也是為了不耽誤時間,南辭也搭了把手,和一起趕過來的曦和把墨邪身上的鐵鏈一點點的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