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聞言皺了皺眉,刑部連人都進不去,更別說把人救出來了。而目前飛花樓的勢力還沒有滲透到朝廷中去,能有些線人傳回一些消息便已經很不錯了。
“洛將軍在京中這么多年,可有交好之人,此次他落難,是否有人出來平反?案件的主審又是誰?和洛將軍可有往來?”葉泠在旁淡淡開口,接連三個問句,一語驚醒夢中人。云棠頓時會心一笑,身在京城靠武力救人自是不行,還得從朝廷入手。
茶語也是一怔,看了眼葉泠,眸中是由衷的欽佩,“右使此言倒教屬下想起一件事?!辈枵Z隨即看向云棠,“樓主,當年與洛府大小姐定親之人是寧王世子。寧王當年與洛將軍一同征戰(zhàn)沙場,臨了交了兵權做了個閑散王爺,洛將軍便于寧王約為姻親,在當時也是一段佳話。最近便是寧王頻頻進宮為洛將軍周旋。”
“除寧王和世子外,便是洛將軍的一些老將在為洛將軍鳴不平,而其余朝廷中人則持觀望態(tài)度,刑部都是當今圣上和太子的人,案件主審是太子。太子對洛將軍的態(tài)度一時倒有些捉摸不定,只因洛府家大業(yè)大,洛將軍卻一身正氣,對奪嫡之爭充耳不聞,這才惹來禍患?!?p> 云棠點了點頭,腦海中似是浮現出了寧王的臉,道:“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消息隨時來告訴我?!?p> 茶語著人備好了午膳便起身離去,云棠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是我第二次與茶語見面,她也算是飛花樓的老人了??蓱z她一個女子,孤身一人在這煙花之地周旋,也是不易?!痹铺膰@道。葉泠彎了彎唇,“她為我們辦事,我們護她周全,本就是公平交易?!?p> 云棠點了點頭,道:“你先歇著,稍后我去一趟寧王府?!比~泠點了點頭。
兩人簡單的吃了點午飯,葉泠便起身去了隔壁茶語為她準備的房間。云棠換上黑色勁裝,戴上面紗從煙雨樓后門出去,而這一切被暗一盡數報給了夜北淮。
寧王府戒備森嚴,云棠幾經輾轉才憑著記憶找到了寧王的書房,夕陽西落,書房中已經燃起了燈。云棠不再隱匿身形,輕飄飄落在門前,點了門口守衛(wèi)的睡穴,揚聲道:“洛府長女洛羽棠,求見王爺。”
屋內傳來腳步聲,寧王竟是親自來開了門。
看到云棠的那一瞬,年愈不惑的男人先是驚喜,隨即便是探究。一年前洛羽棠失蹤,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死了,寧王也不例外,此時對她自然有所懷疑。
云棠沒再說話,跟著寧王進了書房。隔絕了外界一切干擾后寧王才負手而立看向她,“棠兒,一年前你究竟去了哪里?你可知道洛兄找你有多不易,他和云錦可就你一個女兒?!?p> 云棠眸色一黯,垂下了頭,“寧伯父,一年前我雖沒死,卻愧對父親,不敢回來見他?!?p> “棠兒?!睂幫趼曇粲行├洌疤痤^來,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云棠依言抬眸,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寧王戰(zhàn)場廝殺數年,又身在高位,身上的氣場,果然不是她能抵抗的了的。
云棠跟著心走,吐了真言:“一年前去揚州,我被人陷害……失了清白,怎敢回京面對父親和您,面對世子……寧伯父,我本該一死了之的,卻被長樂坊主葉泠所救,無顏回京,直至聽到洛家遇難,才趕了回來。寧伯父,求求你……救救我父親?!?p> 云棠眸中蓄著淚水,是一個晚輩做錯了事卻不得不面對長輩的羞愧與無奈。
寧王心中已是信了七八分,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命苦,對于一個女孩來說,名節(jié)比什么都重要。“到底是何人,敢害你?”寧王眸中含著隱隱的怒意。
“伯父……”云棠驀地跪了下去,“一切舊事棠兒再不想提起,只求您看在父親與您多年至交的份上救救他,父親絕不是會謀反的人。”
寧王靜靜地打量著云棠,女子已經長成,容貌身段無可挑剔,身上沒有閨閣女子的羞怯和嬌柔,即使是跪著也挺直了脊梁,即使是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卻依舊不卑不亢傲骨錚錚……
這是他心目中兒媳的最佳人選,只可惜失了貞,皇家子弟怎能要一個不清白的女子。
殊不知云棠毫不避諱的說出真相也有推掉婚約之意。寧王嘆了口氣,將她扶起,只當她是走投無路,而寧王也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救出洛將軍。
“棠兒,我又何嘗相信你父親會謀反,太子那邊咬的太緊,很多事情本王不好出手,當務之急是找到能夠洗刷你父親冤屈的證據。明日刑部開審,本王會盡力周旋,為你父親爭取時間。”
寧王逐漸從一個親切的長輩轉為了身居高位的王爺,他的意思是只有找到陷害洛將軍的那個人,洛將軍謀反的罪名才能被洗刷。而此時太子那邊咬的緊寧王脫不開身,這件事就看洛羽棠怎么做了。
云棠忙行了一禮,“多謝王爺,棠兒這便去尋找證據。”有了寧王的保證,云棠松了口氣。如今便只能從行刺皇后的那個刺客上入手了。
寧王略一頷首,看著云棠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可惜了這么好的姑娘。他的身份的確不好出面查帝后和太子,一切就只能先靠洛羽棠了?;⒏笩o犬女,她到底是洛將軍的女兒啊。
還有一年前的事,也是時候調查了。寧王微微瞇眸,再睜眼時眸中滿是殺伐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