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卿為了將北喬帶到君主面前可真不容易。
“少卿,你要帶我去哪?”
走在少卿身后,雙手端著托盤的北喬望著眼前的食物一臉懵逼的停下腳步。
“去給君主送吃的?!?p> 少卿也只能停下腳步,一臉生無可戀卻又表情不變,溫和的看向北喬。
北喬皺著眉瞅了瞅這托盤上一看就不好吃的東西,再皺著眉看向少卿,大怒道:“誰那么大膽,居然敢做這些破東西給我?guī)煾党裕窟€敢讓我親自送來?那人是不要命了么”
少卿抓狂了,面上卻不動聲色:“這是你自己做的,說君主他老人家日理萬機辛苦了?!?p> “是我做的么?”北喬明顯不相信這些東西是出自自己的手。
“走吧?!?p> 少卿繼續(xù)向白赫書房走去,北喬懵懵的跟在他身后。
沒走多遠,又聽北喬道:“少卿,我們這是去哪?”
“去尋君主。”
少卿連頭都沒回,腳步也不停歇。
只聽北喬在身后疑惑的問道:“你帶我去尋我?guī)煾底鍪裁矗俊?p> “給君主送吃的?!?p> 少卿繼續(xù)向前走,連步伐都和之前保持一致,并無半點不同,只是內(nèi)心極度焦灼。
“哦?!?p> 北喬懵逼的緊跟少卿步伐。
沒過一會,少卿又聽到身后傳來北喬那懵逼的聲音:“少卿,你這是帶我去哪???”
“給君主送吃食?!?p> 感覺不對,立馬又接上:“你做的?!?p> “哦?!?p> 兩人極其艱難的走進了白赫的書房,白赫一般在書房處理公務(wù)。
少卿一進門,就沖白赫道:“君主,北喬來了?!?p> “嗯?!卑缀疹^也沒抬的在折子上寫著什么。
少卿接著道:“若無其他事,少卿便先告退了?!?p> 白赫終于放下了筆,抬起頭看向門口正端著東西跨進門檻的北喬,一手拐在桌子上扶著頭的一側(cè),伸出手指輕輕的敲著自己的頭,顯然也甚是焦灼啊。另一只手拿著一本批好的折子丟給了少卿道:“將本君選好的醫(yī)者帶進魔宮來,別再什么人都放進來了。”
少卿趕緊伸手接過折子,抱拳行禮道:“是,我這就去辦。”
話落,轉(zhuǎn)身快速的走了幾步,與北喬擦身而過,沒多做一分猶豫,迅速跨過門檻,門口那里轉(zhuǎn)了個身,再不見蹤影。
這是走的多急?。?p> 北喬將托盤端到白赫面前的桌子上,行了個師徒禮,俏皮又爽朗的道:“師傅,我給你送吃的來了?!?p> 白赫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湯汁,和那不知是什么東西做成的餅,真的是一點食欲都沒有。
但看著北喬那明媚的笑臉,還是拿起湯匙,在黑乎乎的湯水里攪拌了幾下,一絲淡淡的糊味飄來。白赫皺著眉,這湯也能燒糊么?長見識了。
舀起一湯匙湯水,猶豫了一下,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勉強的將湯水送至嘴邊。
正待要喝,聞著那味,實在下不了口。
猶豫再三,皺著眉,一口喝掉了。
這是什么味兒啊。
鹽放多了?還是糖放多了?
簡直是比藥還難喝。
這一口下去,簡直要了老命了。
這是一般人可以做出來的吃食么?
這東西能給人吃么?
還是給一堂堂魔界的君主吃?
一會得下個命令,誰若再敢讓北喬進廚房,就通通處死。
白赫微低著頭,眉毛都擰一起去了。
他一把將湯匙丟到了湯碗里,濺起的水花將旁邊那一坨圓不圓扁不扁的餅子都打濕了。
白赫內(nèi)心糾結(jié)萬分,面上卻波無半點不快,抬頭看向候在一旁的北喬,白赫溫和的道:“徒兒有心了?!?p> 北喬心喜的道:“師傅喜歡就好?!?p> 喜歡?呵呵?實在太喜歡了。
少卿領(lǐng)人進來的時候,難道沒看到這些東西么,以北喬的記性能將這東西送進來?
看來少卿還是太閑了點啊。是有必要安排點事給他做了,不如北喬的病就交給他負責(zé)好了。
白赫打定主意后,心情大好。
“師傅,你在吃什么?。俊?p> 北喬一臉震驚的看著白赫,然后指著桌子上那看似有毒的吃食道:“這東西能吃么?哪個不要命的給師傅送來的?徒兒這就去收拾他?!?p> 白赫聞言,雙眸一抬,微微一笑道:“這是你給少卿做的吃食,拿來給為師參考一下,為師嘗了一下,覺得甚是好吃,你這便將這些吃食給少卿送去吧。”
北喬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實在不相信她會做這么難看的吃食出來,仔細想來,倒是又有些模糊下廚的印象,許是真給少卿做的吧。
北喬端起吃食放入一旁的托盤上:“那徒兒這就給少卿送去?!?p> “嗯,你記性不好,記得一邊走一邊念,我要去魔醫(yī)堂給少卿送吃的。”
少卿膽子越來越大了,北喬的記憶只能記住很短的時間,從少卿見到北喬,再將北喬帶來此處,中間途中,北喬足以忘記好幾次了,隨便找個借口都可以將北喬支開,居然直接給本君將北喬帶了過來。
雖說是自己命令的,但是他自己就不能見機行事么?
也罷,讓他也嘗嘗北喬的一片心意。
北喬端起托盤道:“是的師傅?!比缓筠D(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念念叨叨的:“我要去魔醫(yī)堂給少卿送吃的,我要去魔醫(yī)堂給少卿送吃的。。。。。。”
白赫目送北喬跨過門檻消失在拐角處,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模糊,最后徹底聽不見。
白赫雙手揉了揉太陽穴,要盡快將北喬治好才是正事啊。
這一想到正事,就又想到了他一母同胞的妹妹白何人。
他兄妹兩人為何會叫白赫無白何人呢?
因萬年之前,他們生母梅素素在他們出生之時難產(chǎn)死掉了,死前叫從小到大跟著她的丫鬟音竹用刀剖開她的肚子將兄妹兩人取出來。
音竹含淚將兩人抱了出來,一直也沒給他們?nèi)∶帧?p> 梅素素是是一介凡人,并且還是未婚生子,因梅素素執(zhí)意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被家族給趕了出來。
而讓梅素素懷孕的那個男子,只入了梅素素的夢一月有余,再不見身影。
那音竹又是一普通竹妖,待在梅素素身邊本就是為了報恩。
因父不詳,母已身死,音竹撫養(yǎng)他們兄妹兩長大,于是給他們?nèi)∶諆号c何人。
兄妹兩雖然從小話不多,卻對音竹十分尊敬,一直喚音竹為竹姨。
歲月太久遠,魔君和大公主的這段過往,怕是沒幾個記得了。
赫兒,何人,意思就是不知道是誰的種,多么諷刺。。。。。。
后來那音竹因報了梅素素前世救命之恩,功德圓滿,得道成仙,飛升至了天界。
直到那入了梅素素夢的男子突然出現(xiàn),他們才知道自己身世。
呵,生而為魔。
那男子就是上古魔神白洛影。
而他會入梅素素的夢也是因為梅素素身上有能讓他快速恢復(fù)的氣息。
白何人是佛祖的最后一滴眼淚,在梅素素小的時候便附在她身上,等待降生。
他們兄妹一同出生,陌生又熟悉。
即是兄妹,也是彼此的依靠。
他們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彼此的唯一,唯一有血緣的親兄妹。
白赫捂住了胸口,眉頭緊鎖。
何人,你就要出來了是么?
哥哥能感應(yīng)到。
白何人喚白赫從來只叫他哥哥。
哥哥。
一萬來年都沒有聽到這兩個字了。
而白芷只稱呼其為大哥,兄長,皇兄。
白赫不再多想,從桌上一摞折子中拿出最上面那本,攤開折子放放桌面,毛筆蘸了些墨水,再將筆尖在硯臺內(nèi)沿理順,隨后認真的處理起公事。
而那北喬命了守在殿外的從心和隨心回去,在她二人忐忑不安的目光中一路上念叨著:“我要去魔醫(yī)堂給少卿送吃的,我要去魔醫(yī)堂給少卿送吃的。。。。。。”
直念到了少卿面前。
而少卿此時正在處理前來給北喬治病的醫(yī)者進行篩選。
君主擬好名單之前,還有大批醫(yī)者在魔醫(yī)堂里排隊,總不能說趕人就趕人吧,總得給人家一個說法啊,畢竟都是大老遠來的。
北喬來的時候,魔醫(yī)堂一片熱鬧,嘈雜聲此起彼伏。
北喬看也不看讓人一眼,直將托盤上的實物往少卿身前一送,嘴里還嚷嚷著:“我要去魔醫(yī)堂給少卿送吃的?!?p> 少卿趕緊側(cè)身一讓,托盤與他擦身,他趕緊將托盤整個接住,旋了一身,穩(wěn)穩(wěn)挺住。
衣袍下擺和寬大的衣袖口散開,隨著他的動作飄擺不定。
還好還好,這托盤來的太突然,還好反應(yīng)及時。不然全撒了。
咦?
少卿看著自己手里端的東西,怎么越看越眼熟?
再看向眼前的人兒。
北喬怎會來此?
“少卿,我來給你送吃的?!?p> 北喬笑的一臉燦爛。
少卿皺眉,怎么將這些光看著,就覺得不能入口的吃食送給了自己?
定是被魔君框來的。
魔醫(yī)堂里嘈嘈亂亂的,實在不是周旋的地方,但看著笑的一臉燦爛的北喬,過分的話也著實說不出來。
于是一臉溫和的大聲道:“北喬,這里實在是太亂了,你先將東西拿回去,我忙完了就你那里吃?!?p> 少卿想著,等自己忙完了,估計北喬將這事也忘的差不多了。
少卿的聲音被淹沒在這嘈雜的聲音中,北喬沒聽清,于是大聲的問道:“什么?少卿,你和我說什么呢?”
少卿只得提高了音量:“我說,你先將這些東西拿回去,我一會去你殿里吃?!?p> 說著,還不忘將托盤往北喬面前一推。
奈何北喬實在沒聽清,于是又大聲問道:“你再說什么啊。我沒聽到啊。”
再好的脾氣也架不住經(jīng)常這樣啊,少卿皺眉,大吼一聲:“把東西拿回去。”
所有人一齊看向少卿。
嗯?
怎么回事?
怎么瞬間都安靜下來了?
眾人聽到北喬大聲說話的聲音,以為北喬有話吩咐。
這北喬不僅是患者,更是英明在外的北喬大人。
聲望還是挺大的。
于是都不再說話,等北喬吩咐。
誰知道沒等到北喬的吩咐,倒等來了這少卿大人的大喝聲。
這一向謙和有禮的少卿大人怎的敢沖英明神武的北喬大人發(fā)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