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嬋是真覺得于秀秀很厲害。
她不是沒聽到他們說了什么。
甚至也知道剛才張安國對她的評價,可她依舊跟沒聽見一樣,做出溫柔和善的態(tài)度。
楊曉嬋順著張安國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他眼神里的不自然。
張安國雖然是鋼鐵直男,但也不傻,他剛才看楊曉嬋那幽怨的一眼,就是因為楊曉嬋竟然在于秀秀來了之后還沒跟他說一聲。
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別人的不是,張安國自然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尤其是于秀秀這么大方的情況下,更顯得他這么一個大男的在背后說一個女人壞話,很丟人。
因此,這種羞愧就會演變成愧疚。
不愧是重生女主,玩弄人心上面,真是厲害。
她才想著,總算能拆了cp了呢,就中了一招。
不就是演戲嗎?相互演!
楊曉嬋抿唇:“其實,我很羨慕于同志的性格。像是我,在鄉(xiāng)下慣了,我們鄉(xiāng)下民風淳樸,最見不慣男人跟女人走在一起了。因此,在我看來,男女之間如果真有什么友誼,倒是會連累別人,也會連累自己。即使現(xiàn)在政策寬松一些了,我也不敢這么公然的去……跟于同志這樣,主動為有家事的男人陪床?!?p> 一字一句,像是在夸于秀秀,可楊曉嬋跟于秀秀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楊曉嬋這番話,是把于秀秀的臉按在地上踩!
于秀秀心里的怒氣,簡直要把她自己都燒著了。
怪不得前世這個女人,即使沒有好容貌,沒有工作,依然能牢牢占據(jù)著張安國妻子的位置上。
那是因為她有心眼!
不過,即使有心眼怎么了?還不是沒什么文化,眼皮子淺的鄉(xiāng)下丫頭?
自己跟她對上,那可真是給她面子了!
即使心里一直這么告訴自己,可,于秀秀心里頭的那股子怒氣,卻還是遲遲消散不了。
什么叫鄉(xiāng)下男女不能走一起?
楊曉嬋說她不敢做,自己就做了是嗎?
明擺著說自己不要臉?肖想人家男人?
于秀秀氣急,下意識就想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可她卻冷不丁想到,張安國說的那句,哭哭啼啼的,什么都做不好,她做到一半的楚楚可憐的表情,一時間竟然做不下去了。
但,臉依舊扭曲著,顯得有些恐怖。
可她仍然擺著和善大方的語氣:“大城市跟村里是有些不一樣?,F(xiàn)在政策越來越放寬了,說不定以后,男女即使在大街上親吻,也不會有什么問題。楊同志,你也應該順應著時代的發(fā)展才行??偛荒芤恢笔抢纤枷搿.吘箯埻驹诓筷?,了解的信息比較多。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這樣,會慢慢跟張同志拉開距離的。到時候,你們?nèi)绻麤]什么話題,那可怎么辦?我能幫你一次兩次的,總不能一直幫你是不是?
拉她自己,踩她楊曉嬋?
這個重生女主,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楊曉嬋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嘴角:“于同志教訓的是,不過我們家安國不是這樣的人?!?p> 張安國聽倆女人聊天,一直都是云里霧里的。
他甚至覺得,本來也就沒幾句話的事情,為什么倆女人一聊起來,就能說那么一大堆呢。
而且,于秀秀,他一開始是覺得挺抱歉的。
不管怎么樣,他那么說一個女同志,就是他不對。
可是,在看到于秀秀忽然露出猙獰的表情的時候,張安國就忍不住心里不適了一會兒。
他想,女同志這種東西,他還是離得遠遠的吧。
起碼,媳婦不會生氣,當然他也不再會覺得女同志這種東西,太難搞懂了。
嗯,不用搞懂最好。
不過,張安國還是有點眼力勁的。
在自己媳婦說了相信他的話之后,他就果斷的點了頭:“對,不管未來怎么發(fā)展,也不管未來曉嬋是個什么樣子,我都會對她好的。”
嘖,這話說的可真敞亮。
楊曉嬋想著,忍不住朝著張安國望了過去,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
卻沒想到,看到張安國眼神微閃,耳根隱約發(fā)紅的模樣。
她當時差點沒笑出來。
原以為兩個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什么應該都自然了。卻沒想到,即使能自如的說這些話,可張安國其實,還是那個有些害羞的男人。
真可愛啊。
那么可愛的男人,是她的呢。
張安國也總算看到了楊曉嬋的眼神了。那赤裸裸的,仿佛滿是驕傲的神情,讓他心臟深處甜滋滋的冒著泡。可卻也讓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收回目光,卻怎么著也不舍得。
楊曉嬋注意著張安國的動靜,越看便笑容越甜。
他們兩個人對視的時間太久,一旁被遺忘的于秀秀,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滿臉憤怒,毫不遮掩。
但依舊沒人看她。
她目光瞪著楊曉嬋,半晌,最終還是上前一步,擋在楊曉嬋跟張安國中間,笑顏如花:“楊同志,這次你過來,可要多住些日子。畢竟,張連長這次受傷也不輕,肯定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調(diào)養(yǎng)的?!?p> 楊曉嬋爽快點頭:“可不是,我也想多待一陣子。我男人傷成這個模樣,讓我怎么能放心的了?我總得等他徹底好了之后,才能功成身退啊?!?p> 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楊曉嬋卻明顯從于秀秀那里察覺出她掩在話語里的意味深長。
“那就好,行了,病人我也看過了,那我就先走了?!?p> 于秀秀說要走,那就真的走了。速度還很快。
楊曉嬋望著她窈窕的身姿,站在門口許久。
張安國有些不解:“曉嬋,你站在門口做什么?”
楊曉嬋這才恍然回神。
也許于秀秀是有后招,但自己反正在這里,又有什么可怕的?
這么想著,楊曉嬋果然放輕松了。
“沒什么啊。我就是在想晚上吃點什么?!?p> 她進門,坐在張安國身邊,沒多會,就感覺到張安國身子有些搖晃的模樣。
楊曉嬋頓時緊張起來:“安國,你哪里不舒服?”
張安國額角隱約有汗,他避過她眼神:“曉嬋,你能幫我叫一下姜醫(yī)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