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承德訕訕一笑,沒有出言反駁,而是說道“快走吧,師叔看到你們,肯定很高興?!闭f完池承德就在前面帶路。
白柳清和夏明啟也跟在身后,拾階而上。走過長長的石階,終于來到山門之內(nèi)。
階梯盡頭一座四丈多高的牌樓,四柱三門,中間的正門上,“聚源山”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經(jīng)過歲月的打磨,越加顯得厚重。
夏明啟和白柳清站在牌樓之下,心中不免唏噓一番。在池承德的催促下才邁步而進(jìn)。
夏明啟跟著池承德走著走著,覺的有些不對勁,師父的居所本在東北,而池承德卻帶著他們向正北而去。
“承德,你這是帶我們?nèi)ツ膬??”夏明啟不由的問道?p> “去時師叔那兒??!哦……對了,忘記和你們說了,師叔搬到北邊去了。你們走后,師叔就再沒收過弟子,所以師叔就和郝師兄搬去了北面。那里清凈,沒人打攪?!背爻械聫娧b出一副笑臉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你帶路吧?!毕拿鲉⒅莱爻械略捓锏囊馑?,估計師父他老人家多半是被排擠走的,不過現(xiàn)在也只是猜測,等見了師父,一切就都明白了。
跟著池承德一路向北,終于來到一所小院前,池承德上前扣門。里邊應(yīng)了一聲,就聽見腳步聲過來開門。
院門打開,一個長著一對笑眼的年輕人站在門后開口說道“我就知道是你,別人……”他話沒說完,從夏明啟白柳清身上掃過去的目光,又立時轉(zhuǎn)回來停在他們身上。
“師兄!師妹!你們可回來了!”他直接越過池承德,來到二人面前說道,還沒等他們說話,又轉(zhuǎn)頭對院里喊到“師父!師父!師兄,師姐回來了!”
一個中氣十足,帶了點惱意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來“大呼小叫個什么,成何體統(tǒng)!帶那兩個混蛋進(jìn)來!”
“師兄,師姐我?guī)銈兿热ヒ妿煾?,一會兒在聊?!闭f完就拉起二人的手往院里走,然后扭頭對池承德說“你自便,反正你也熟的很,我就不招呼你了!”
被開門的人拉著進(jìn)了院子,來到正屋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門說道“師父,我?guī)熜?,師姐過來了?!?p> “嗯。連平啊,你讓他們自己進(jìn)來,你去招呼承德吧?!睍r樂山的聲音此時也平靜下來,淡淡的交代了一句。
郝連平應(yīng)了一聲,笑著跟夏明啟和白柳清使個眼色,轉(zhuǎn)頭招呼池承德去了。
夏明啟推開門讓猿飛和孩子們在院里玩耍,自己和白柳清去見師父。
堂屋的正中,一個年紀(jì)顯得比白常遠(yuǎn)略微大些的中年人,正襟危坐的坐在左手邊的太師椅上??粗M(jìn)來的二人,板著臉盡量裝出一副嚴(yán)師的模樣。
夏明啟和白柳清進(jìn)門后,就跪下磕了個頭,說了句“師父,我們回來了?!?p> “哼!起來吧?!睍r樂山哼了一聲以示不滿,叫他們起來。
起來后的夏明啟倒是老實的站在原地,白柳清則是沖到時樂山跟前,拿起桌上的茶盞跟師父笑著說道“我去給師父倒茶,你和師兄慢慢聊……”被時樂山撇了一眼,沒等他說話,白柳清就從夏明啟身邊快步而過,臨走還不忘給他使個眼色,大概就是讓夏明啟頂住,她先撤的意思,然后邊走邊沖院兒里喊“郝連平!茶葉在哪,師父要喝茶……”
“把門關(guān)上?!笨粗琢逍∨艹鋈?,時樂山吩咐了一句。夏明啟回身把屋門關(guān)了。
“小師妹你怎么出來了???師父要喝茶我去倒就行,你和師父這么多年沒見,該和師父好好聊聊??!”郝連平本來就不大的一雙笑眼,此刻就剩了兩條縫,邊說著話就要奪過白柳清手上的茶盞。
白柳清側(cè)側(cè)身子,把茶盞往懷里收了收,躲開了郝連平的手說“郝連平!你也就長的這模樣救了你,要不估計你早被人打死了!長著一副人善可欺的樣子,肚子里的壞水兒怎么那么多?我現(xiàn)在和師父聊,能聊出好來?你……別逼著我當(dāng)著孩子面罵你,要不你這師叔的架子估計以后就端不起來了!”最后一句估計是怕被一邊玩耍的夏白澈和白玉霜聽見,所以壓低了聲音。
郝連平被白柳清挖苦,不但沒有窘迫,反而笑得更甚。剛想回兩句嘴,就聽見屋里傳來了時樂山的喝問聲。
“就為這個!?難道在你眼中你師父與他們一樣,是個只爭一時長短的人?!我看你這下山的三十年是白活了……!”
郝連平本想說的話,也被時樂山的話打斷了,和白柳清相視一笑,草草結(jié)束了這場嘴仗。
池承德,郝連平,白柳清三人默契的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屋里的動靜,可自剛才的聲音過后,便只是隱約能聽見兩人說話的聲音,可也聽不真切。
過了好一會,夏明啟開門出來,看著白柳清挑眉笑道“師妹!師父等你的茶等的嗓子都干了……”
“馬上就好,師父稍等啊……”白柳清這才想起來水都還沒燒,趕忙拉著郝連平進(jìn)了火房,臨走還不忘安撫時樂山一句。
夏明啟見白柳清走了,把猿飛和兩個孩子都叫了過來,猿飛身子高大進(jìn)不去屋,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蹲在門口。離得太近,一是礙事,再者就是根本看不全他的模樣。倆個孩子跟著夏明啟進(jìn)了屋,在夏明啟的指引下,拜見了師爺。
見到倆個孩子的時樂山,跟剛才對夏明啟的態(tài)度完全不一樣。一個勁兒的讓他們上前來,要看個仔細(xì)。
夏明啟沖著夏白澈使個眼色,夏白澈點點頭,拉著白玉霜小聲跟她說道“你還記得爹跟咱們說過的事兒不?”
“什么事兒?”白玉霜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爹不是和咱們說,只要咱們倆把一個叫師爺爺?shù)娜撕甯吲d了,那他就讓娘給咱們做蜂蜜糕吃!你不記得了?”夏白澈有點著急。
“記得,記得!蜂蜜糕可好吃了。叫咱們過去的人就是那個師爺爺嗎?”白玉霜也小聲的問夏白澈,見夏白澈點頭,倆人就一齊跑到時樂山跟前撒嬌賣乖,頗有白柳清在白常遠(yuǎn)面前時的風(fēng)采。
他們倆說話的聲音雖小,可畢竟時樂山和夏明啟都不是凡人,把他倆的話,那是聽的清清楚楚。時樂山瞪了夏明啟一眼,夏明啟尷尬一笑,沒有解釋什么,畢竟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屋里一掃先前的沉重,氣氛變得鮮活起來,白柳清也在時樂山被倆個孩子逗的前仰后合的時候,端著茶走了進(jìn)來。路過夏明啟的時候,沖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