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說來聽聽?!苯逵行┖闷?。
“請前輩將圣獸方巾賜與我,再助我煉化!”夏白澈邊說臉上邊露出得意的笑容。
姜伯清先是一愣,而后笑罵道:“你這混賬小子真是敢開口,這圣獸方巾乃是當(dāng)年初建這六道輪回陣之時,六位上古圣獸以自己的毛發(fā)為線,以自身精血著色,再親手織繡而成。期間日夜加持,勞心費(fèi)神才造就此物。如今你就想一句話要了去?!”
這下夏白澈有點(diǎn)尷尬了,他沒想到這塊丑不拉幾的帕子居然來頭這么大,但這繡花的功夫也實(shí)在差了點(diǎn)。
他只是覺得在陣中度化陰戾的時候,這方巾能穩(wěn)持心神。既然姜伯清說要舍身入陣才能度化陣眼,若是煉化這圣獸方巾與己身合一,那肯定會對自己大有助益。卻從沒想到它居然是件寶貝。
“不是要,是借!待我功成之日,向前輩復(fù)命的時候,再還給您就是了。”為了掩飾尷尬,夏白澈急忙辯解到。但是話一脫口,夏白澈差點(diǎn)被自己蠢哭了。
“還我???你拿我當(dāng)未明事的黃毛孺子?我若助你將其煉化,與你和合為一,它便與你存亡俱同!你怎么還我!”姜伯清第一次板起臉和夏白澈說話。
夏白澈無言以對。他也知道這道理,只是一時心急口快,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本來想緩解一下。卻讓氣氛變得更加尷尬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姜伯清這么激動。嚇得他一時低頭不敢說話。
姜伯清也意識到了夏白澈只是無心之言,于是平復(fù)心境又對夏白澈說到:“別說這圣獸方巾不能給你,即便我舍得,你也承受不起?!?p> 夏白澈抬頭望著姜伯清,滿臉疑惑的問道:“為什么?”
“這圣獸方巾若想煉化,先要求得六位圣獸的精血,以其為引,再由六位圣獸親自導(dǎo)引才可功成。旁的先不說,單單這為引子的精血就不是你能受得住的。別說六滴,便只是一滴你也就煙消霧散了”姜伯清解釋到。
夏白澈對姜伯清所言半信半疑,卻也不敢反駁。只是弱弱的說到:“那您老人家總得給我點(diǎn)保命的手段吧,我要是就這樣光不出溜的去,不說九死一生,那也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下界不是有句話,叫人打狗還得給根兒棍兒呢!”
姜伯清被夏白澈弄得又好氣又好笑,于是笑罵道:“你這幾年在這六道輪回陣中俏皮話倒是學(xué)了不少。”“不過也有三分道理,也罷!那我就給你一個保命的手段?!彼妓髌探逭f到。
說完一伸手,左手上便多出了一張符紙。右手招呼夏白澈來到跟前,左手輕輕一掌拍在夏白澈的眉心,微微發(fā)力。夏白澈只覺得額前一陣溫涼。
當(dāng)姜伯清手拿開后,夏白澈下意識的摸了摸眉心處,卻什么也沒摸到。
“這是一道護(hù)心符,若日后再陣中神思不穩(wěn),心無定持之際,只需心念動時,自可助你收心定性。只是這符只可用一次,時效不長?!薄安贿^也足以助你脫陣而出?!苯逵盅a(bǔ)充了一句。
“前輩有這好東西怎么不早說,害我瞎操心。早知道前輩有這招兒,我怎么會打圣獸方巾的主意……”夏白澈話里話外頗有點(diǎn)甩鍋的意思。
姜伯清只是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
找回顏面的夏白澈,心情大好,但也不敢再發(fā)牢騷。轉(zhuǎn)移話題道:“那前輩我們開始吧!”
姜伯清點(diǎn)點(diǎn)頭,又似先前取出護(hù)心符時一樣,手中憑空多了一個紫金小碗,然后對著夏白澈說道:“伸手過來?!?p> 夏白澈不知所以,只能乖乖的伸手過去。姜伯清右手指尖對著夏白澈的掌心一劃、一抓、一翻,夏白澈的手就覆在了紫金小碗的碗口上。
夏白澈只覺得手心先是一涼,而后陣陣發(fā)燙,疼痛也緊隨而至。他知道這是姜伯清在給他放血了。
“前輩!差不多了吧……”夏白澈看著早已布滿碗底的鮮血委屈的說到。
姜伯清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用不了這許多,只是方才你油嘴滑舌,多放些給你點(diǎn)教訓(xùn)。好了!”說完姜伯清松開了夏白澈的手腕。
夏白澈急忙收手,看著手心的傷口,傷口不算太大,與其相比剛才姜伯清說的話倒是更傷人幾分。沒想到姜伯清心眼兒居然這么小,這讓夏白澈一時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姜伯清沒有理會獨(dú)自傷感的夏白澈,松開他手腕的手向著眼前的潭水一招,一個透亮的水球應(yīng)招飛至碗中,水球透亮絲毫沒有先前的渾黃之色。姜伯清端著紫金小碗的左手微微抖了幾下,血液和泉水慢慢的旋轉(zhuǎn)起來,漸漸的交融在一起。這時姜伯清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相接,在小碗上面慢慢揉搓。一縷縷細(xì)小的白色粉末自其指尖散落。摻雜進(jìn)了白色粉末的血水越轉(zhuǎn)越慢,也越來越粘稠。
姜伯清調(diào)和完成,對著一旁發(fā)呆的夏白澈說了句“把衣衫除去”夏白澈知道這是要在他身上勾畫陣紋了。沒有廢話,三下五除二就脫了個干干凈凈?!氨P膝坐下”姜伯清對著一絲不掛的夏白澈繼續(xù)說到。
此刻的夏白澈格外乖巧,好似提線木偶般的任姜伯清擺布。姜伯清以紫金小碗內(nèi)的血膏為墨,以右手的五指代筆。只見姜伯清的五根手指輪番交替,不停的在夏白澈身上勾畫不止。而被當(dāng)作符紙的夏白澈時而五體投地,時而又雙手高舉,或坐或臥。
剛開始有些不適應(yīng)。夏白澈覺得涼涼得,心里還有點(diǎn)說不出來的別扭??陕乃私z絲涼意又感覺到了姜伯清指尖的溫?zé)幔m應(yīng)了之后感覺還挺舒服。不過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就被姜伯清的巴掌打沒了。
不停勾勾畫畫的姜伯清,在把夏白澈畫成一個血人之后,將剩余的血膏倒扣在右手掌心,然后一掌印在了夏白澈的胸口。夏白澈悶哼一聲,而后自夏白澈的前后心處,慢慢的再到周身上下,血色漸漸變淡,最終褪去消失不見,露出了夏白澈的本來面貌。
“好了”姜伯清收掌起身淡淡的說到。
夏白澈卻是在次悶哼了一聲,緊接著就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先前那一掌夏白澈就有點(diǎn)受不住,但又怕打斷姜伯清,只能忍著,此刻卻無需再忍了。
姜伯清看了看巨咳不止的夏白澈,不急不忙的說道:“咳完了就把衣服穿上吧?!?p> 夏白澈聽這姜伯清那悠悠然的語態(tài)。心想“這最后一下不會還是拿我出氣吧?下手這么重,你也就欺負(fù)我修為不夠,要不非得讓你知道知道我也是有火氣的!”不過想想也終歸只是想想。夏白澈還是乖乖的起身穿好衣服。
邊穿衣服邊說道:“那接下來呢……”“唉?。课业碾p魚玉佩呢?”夏白澈有些不悅的說。一邊說,一邊向袖口里摸了摸,圣獸方巾還在。
“玉佩我已幫你煉化了。”姜伯清回答道。
夏白澈趕忙閉目內(nèi)視,細(xì)細(xì)體察之下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絲異常。在他的心房之內(nèi)好似有兩條小白魚上下翻飛,不住的游來游去,很是逍遙自在。
心念一動,全身一陣刺麻,在夏白澈的掌心憑空多了一物。正是先前不見的雙魚佩。
看見失而復(fù)得的雙魚佩,夏白澈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心想“看來剛才是冤枉姜前輩了,我以為給我那一巴掌是為了報復(fù)我呢,原來是幫我煉化這雙魚佩。我也不跟他計較了,就算我原諒了他那一巴掌了!”
“對了前輩,這雙魚佩有什么神通?先前我只是喜歡,現(xiàn)在前輩特意助我煉化,想來也應(yīng)是有深意吧。!”夏白澈邊把玩邊問到。
姜伯清聽完這話,神色一滯,不過轉(zhuǎn)瞬即逝。夏白澈只顧著把玩心愛之物,自然是沒有察覺。
“并沒有什么了不得的神通,只是此物于你卻有益處,需得你日后自行體會。放心吧,我定不害你。如今前事已備,你已身化陣符,隨時都可聯(lián)通大陣。不過你最好步步為營,切忌貪功冒進(jìn)!”姜伯清不愿再說雙魚佩的事情于是說到。
夏白澈對姜伯清的話不置可否,只是敷衍這說:“前輩放心,晚輩自由分寸?!?p> 姜伯清笑著嘆口氣:“唉!你的分寸,你自己拿捏,不過還是小心為上,切不可大意了。還有就是你此次要將圣獸方巾還我,若你一時大意將這方巾丟在這深泉之中可不是什么妙事?!?p> 夏白澈心里有點(diǎn)別扭,道不是知道這圣獸方巾是寶貝后舍不得,而是姜伯清說這話擺明了不信任自己。從袖里拿出圣獸方巾看了一眼,伸手遞給姜伯清,嘴里嘟囔到:“真看不出來這玩意兒還居然是件寶貝。不過前輩,你說的這六位上古圣獸都是雄的吧,這花繡的……可真是不怎么樣!”夏白澈不敢明著懟姜伯清,可沒在跟前兒的六位一點(diǎn)沒留客氣。
姜伯清接過方巾,沒有理會夏白澈的調(diào)侃,而是說到:“眼前這深潭的潭底便是陣眼所在,不過你無需理會。何時這潭中之水清可見底便是你大工告成之日。入此潭水需得本心明透,不可自欺。這句話你要牢牢記在心里?!?p> “是、是,前輩說得是,晚輩記住了,多謝前輩賜教!”夏白澈故意抬高語調(diào)說道。
姜伯清沒有在多說什么,只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便轉(zhuǎn)身而去。
看著陣門消失,夏白澈轉(zhuǎn)身一躍,直接跳進(jìn)潭水里。眨眼消失不見。只余漣漪,一圈圈的蕩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