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笑容與心顫
村落不大，不多久就走完了街道出了村。
沿著村外的道路往東，又過二三里，來到一片巨大的空場地，演武場上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修煉吐納，天江壁已經(jīng)算是來的遲的了，他依舊像往常一樣來到無人注意的角落處獨自盤膝吐納，按理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來這里了，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他的體質(zhì)特殊，即使按過去修煉的方法修煉也不能有效的提升自己，何況只有三天時間了，更不可能煉出些什么，但多年養(yǎng)成的習慣還是使他無法浪費放棄每一點進步的可能。
一番吐納下來，不出所料依舊感覺不出任何的進步，倒是之前只是照著拳譜上死練的霸王拳練下來，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進入煉魂天試煉繼承復興天江家族的力量給他的信心，給他練的虎虎生風，頗有幾分“霸王”之意。
“天江哥哥。”
公孫止兒完成了指導老師布置的功課后照例是直接過來天江壁這邊。
“止兒妹妹，我們?nèi)ネ姘伞！?p> 天江壁打出最后一拳后，收拳吸腹，看著公孫止兒清亮的眼睛說道。
“好啊?！?p> 公孫止兒有些驚喜，有些意外，往常天江壁都是只要有時間就會投入到修煉中去的，只恐修煉的時間不夠，像這種晨練結束后主動邀請自己去玩還是第一次。
再看天江壁的臉色神情，感覺與昨天有很大不同，但又說不上是哪里不同。
更自信？！
更開朗？！
······
公孫止兒的小腦袋處理不了這么復雜的事情，搖搖頭，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無論怎樣，天江壁能夠放下重要的修煉時間來陪自己玩總是讓人驚喜的。雖然能夠坐著看她的天江哥哥修煉就很高興了，但如果天江壁能夠陪她玩會讓她更高興。
海浪翻滾，卷起千堆雪，朝陽初上，瑞彩照流輝，今天又是個好天氣。
還是小島北邊懸崖的那棵樹上，還是并排坐在那根橫枝上，還是望著前面的大海，唯一不同的是天江壁。
雖然已經(jīng)不知道是多少次這樣眺望海的對面了，但卻是第一次天江壁感覺目標離自己如此之近，而不再是虛無縹緲的“彼岸”。
“三天后我就要離開這里了，我們要很久以后才能再見面了?！?p> 一起看了會朝陽初上的海景后，天江壁突然說道，眼中熠熠生輝，與昨天的消沉失落一個天一個地，形成鮮明的對比。
“?。俊惫珜O止兒不解的看著他。
也難怪公孫止兒不解，自出生后他們的生活區(qū)域就沒有離開過村子，吃飯、睡覺、玩耍、修煉……從沒有離開過離村子五公里以外的地方。
她不知道天江壁口中的“離開”是什么意思，在她有限的見識認知中，還沒有建立起遠行離家的概念，也不知道真正的遠行對形影不離的兩人來說意味著什么——盡管就空間意義來說天江壁不算離開，依舊是在這座島上。
是不是隔壁的李叔叔出海捕魚一次所用的時間？或是村西的趙爺爺進山采藥所用的時間？……
公孫止兒不知。
天江壁將進煉魂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公孫止兒好不容易才用她那顆并不復雜的大腦將天江壁所說的消化吸收，神色懵懂中語氣低落而又充滿希冀的問道：“就不能等我們長大后再去嗎，爺爺不是說讓你自己選擇嗎？”
天江壁搖搖頭，望著前方的大海對應北荒大陸的方向語氣堅定的說道：“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我已經(jīng)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一分一秒也不想再浪費下去?！?p> 接著又聽他語氣興奮的說：“你知道嗎，曾經(jīng)我是那么的羨慕你和痛恨自己，現(xiàn)在不會了，原來我也有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只要我完成試煉，就可以成為和你一樣的人，帶領天江家族完成偉大復興將不再是夢想?！?p> 公孫止兒沉默，雖然她對天江壁所說的煉魂天一事還不能完全理解，但對天江壁性格最了解的知道一旦天江壁決心做某件事，沒人能勸說他改變主意，尤其還是在事關修煉和變強這這種大事上，就是四大長老齊上陣也不能讓他改變，除非采用強制手段。而對這一點，即使以她這顆未經(jīng)人世污染的小腦袋瓜也知道不可能，否則的話也不會讓天江壁自己選擇了。
公孫止兒許久不說話，興奮中的天江壁終于注意到了她眉宇間的失落，問道：“止兒妹妹，你怎么了？”
“你真的不能等長大以后再進去嗎？爺爺不是說里面有可能很危險嗎？”公孫止兒懷著最后一絲希冀問道。
天江壁臉上的興奮神情漸漸收斂，認真的看著公孫止兒的眼神，他也從公孫止兒的眼中讀出了認真，最后還是在她充滿希冀的眼神中緩緩搖頭，說出注定讓她無比失望的話：“不行啊，我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假如有一天上天給我一個改變自己的機會我無比珍惜它，絕不讓它從我手中溜走，現(xiàn)在既然命運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就一定要牢牢地抓住它，絕不辜負它對我的青睞。”
“可是如果你進去了我就見不到你了?！惫珜O止兒著急道。
“這有什么，等我出來你不就又可以見到我了?！碧旖诿珜O止兒的小腦袋瓜安慰道。
“爺爺不是說里面很危險，可能要好久好久才能出來。”公孫止兒還是擔心。
“不會的，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很快就完成試煉出來的。”天江壁豪氣萬丈，在經(jīng)歷了一夜的磨煉與思考后，他的思想已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與之前相比仿佛是兩個人。
“我相信天江哥哥?！?p> 仿佛被天江壁的情緒所感染，公孫止兒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對于天江壁，她一直都是如此的容易相信，只要是天江壁對她說的，即使是再明顯的謊話，她也會選擇相信，因為她相信只要是她的天江哥哥是不會騙他的，既然他這樣說了，就一定會實現(xiàn)。
看著公孫止兒臉上無比純凈的笑容，仿佛能凈化人的心靈，天江壁心底一顫，差點就要改變初衷答應她以后再去，猛的轉(zhuǎn)頭，重新望向北荒大陸所在方向，只有那里能給他堅持下去的勇氣與信念。
······
三天后，公孫清、紫千殺、鳳舞、楊泰、天江壁、公孫止兒以及天江家族中其他一些重要高層一起行進在前往小島中心的路上。
本來是不需要那么多人的，不過因為去往小島中心的路上并非坦途：魔鬼藤、噬血蜂、冰雪巨狼、人面魔蛛······，這些或大或小的莽獸每一個都不是易于之輩。
雖然當年去那里時四大長大就已經(jīng)與路上的這些莽獸戰(zhàn)過一場，按實力越強智力越高的方式區(qū)分，它們應該還記得公孫清他們，應該不會輕易招惹，不過這些地方還是屬于未開發(fā)區(qū)，不能確定是否有其他沒有碰到過的強大莽獸，因此以防萬一，又將族中其他高手也召集了一些，他們相對于四大長老來說或許實力稍弱，不過面對島上的莽獸時，只要不是碰到王者級莽獸基本都有自保之力。
只有公孫止兒例外，本來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讓她跟來的，只是怎么也無法無視她的哀求，考慮到她無與倫比的天賦，即使她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小女孩，卻不能單純的以面對小孩的態(tài)度看待她，再加上到天江壁與她自小形影不離的關系，如果不讓他們見最后一面，無論是對天江壁還是公孫止兒都會受到影響，對她們以后的成長不利，因此仔細考慮后還是將她帶來了。
一行人小心的沿著當年走過的路徑向小島中心走著，一邊撥開路邊的荊棘枝條，一邊警戒可能來自四方的攻擊：攻擊力最強的紫千殺在前開路，威懾可能來自前方的威脅，以防御見長的楊泰居于最后面，隨時警惕可能來自后面的偷襲，天江壁與公孫止兒被公孫清與鳳舞一人一個拉著，位于隊伍的中央，被保護的嚴嚴實實，兩雙明亮的大眼不時被周圍的景物吸引——長這么大，他們還是第一次來到離村子這么遠的地方，很多東西他們只在粗糙的圖冊中見過，哪有實物帶給他們的震撼大，一路行來，眼睛都不知道瞪大過多少次了。
或許是運氣好，也或許是感知到他們這一行人不好惹，中途雖感知到幾股視線，卻最終沒有莽獸向他們發(fā)動過攻擊，讓他們平穩(wěn)的穿過了茂密的森林。
前面，在經(jīng)過數(shù)個時辰的行進后眾人來到了一個石林密布的地方，每一根都有數(shù)百米高，聳立險峻，上面長滿了青苔藤蔓，讓人感嘆造物之神奇。
吼！~~
遠處一聲巨大的猿吼告訴他們目的地到了。
眾人嚴正以待，握拳的握拳，拿緊兵器的拿緊兵器，唯有公孫清在聽到這聲巨大的猿吼后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上次開啟煉魂天入口時發(fā)現(xiàn)天江壁不受那股保護洞口的力量影響，這頭蟒魔猿就對天江壁表示了臣服，不知道這次會怎樣，是否還會前來阻止他們靠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