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之中,安靜的走廊,每個人都在做著各自的事情。
關(guān)上門,隔絕的聲音,最大程度的保護(hù)里面的病人不被打擾。
機(jī)器人也按著自己的程序做著自己的事情。
醫(yī)生推門出來,里面的人頹然的坐下。
中年美貌的女子,顫抖著手撫著病床上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病服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緊閉的雙眼,蒼白無一色的唇微微勾起,好像在做美夢一般。
“還是不行嗎?”何家夫人,何臻首的母親木蕾抬手將眼淚無聲的抹凈,她的女兒如果看到她流淚會很難過的。
何深遠(yuǎn)的手搭在木蕾的肩膀上,無聲的安撫著自己的妻子。
他最疼愛的女兒躺在床上這些年,他們什么辦法都試過了,誰來看都是搖頭說沒辦法。只能聽天由命,病人還有活著的意識已經(jīng)是好事了,如果連這點(diǎn)意識都沒了,就只能準(zhǔn)備后事了。
何臻首的哥哥何君遷在門口的玻璃種,就看到自己的父母悲傷的一幕。心中略微抽動,悲傷從胸口而出,他閉了閉眼,將悲傷藏在最后,嘴角裂開數(shù)次之后才勾出一抹笑容。這才推開門進(jìn)去。
“爸,媽”
聞言抬頭,木蕾一樣的強(qiáng)顏歡笑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旁的何深遠(yuǎn)這才開口“余老爺子可還好?”
何君遷將妹妹床頭瓶中有些打蔫的花拿出,換上自己新買的,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
妹妹喜歡荷花,要不要改天托人弄兩朵?
“還好,我看挺精神的,他家小兒子最近也在家,挺高興的”
何深遠(yuǎn)點(diǎn)頭,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下巴輕輕揚(yáng)起,示意兒子跟自己出去。
木蕾看兒子和丈夫出去,注意力回到自己女兒身上。
拿著棉簽沾水之后點(diǎn)著蒼白的唇。看著水慢慢的進(jìn)入,這才將手中的水杯和棉簽放下,拿過毛巾給女兒擦拭。
邊擦拭邊笑著和女兒聊天,說著最近的一些事,自己家的,別人家的,各種各樣的,包括天氣都沒放過。
只是安靜的病房里,只有她獨(dú)自的聲音響起,沒有回應(yīng)??帐幎职察o,似乎還帶著回聲一般。
木蕾給女兒擦拭到一半,越說越帶哭腔,最終忍受不住,轉(zhuǎn)身捂著嘴,將哭泣的聲音藏在了手中。嗚咽不止。
何深遠(yuǎn)和自己兒子談完,一樣在玻璃里看到了自己老婆正在哭。
不用想也知道是因?yàn)槭裁础?p> 連忙推開門大步走過去,將自己的妻子摟在懷里。
木蕾的頭埋在何深遠(yuǎn)的腰腹,似乎是幼獸找到歸巢一般,崩潰大哭,哭聲藏在里面,傳出來壓抑。
何深遠(yuǎn)撫著木蕾的頭發(fā)“老婆不哭了,老婆,我們再找,女兒一定會醒過來的?!?p> “不哭了啊,不哭了,不然閨女看到多傷心”
“沒事,會好的,一定會的”
被安慰的人還在失聲痛哭,安慰的人一樣的頂不住紅了眼眶,看著病床上似是無聲息的何臻首,終于還是沒忍住的落了淚。
病房門口的何君遷,沉默的看著這一幕,仰頭,閉目,臉上面無表情。
待再睜眼,洶涌的淚水奪眶而出。似是打開水閘一般,奔騰而下。
自己的妹妹為什么一定要受這份罪。
余家
家宴無外人,都是自己家的人。這頓家宴也只有他們一家人。
還沒開飯,余奉清和余蘇北在玩別的游戲。只見余奉清不時的會側(cè)首對余蘇北說著什么,過會兒了又哈哈大笑。只是兩人的眼睛一直沒離開屏幕,可見戰(zhàn)況也是十分的激烈。
余家大嫂坐在花園窗邊,手邊一杯咖啡,手中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另一只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時的交錯抬起,似是彈奏鋼琴一般。
余晏華窩坐沙發(fā)之中,看著手中的報(bào)紙,不時皺眉,不時舒展。
余老爺子正在對著已故妻子的相片說話,嘴角含笑。
直到余家老大推門而入。
屋內(nèi)的人皆抬頭看向他。
臉帶笑意。
“爸!”余蘇北和余奉清同時喊道
“老公”余家大嫂笑道。
“大哥”這是余晏華。
二樓響起腳步聲,老人滿頭白發(fā)的推開門,手中還拿著老妻的相片“肅華回來啦”
余肅華推開門便是這一幕。疲憊的勞累一掃而盡,在國民面前不茍一笑的臉上揚(yáng)起溫暖的笑容“我回來了”
熱熱鬧鬧的開飯了,余家的家宴便在此開始。
桌子上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定,于是這場家宴吃的都很高興。吵吵鬧鬧,誰吃到不錯的菜都會給彼此身邊的人夾一點(diǎn)嘗嘗。
溫暖的氣息環(huán)繞在余家老宅之中,歡笑聲不時的響起。
游戲之中,何姒還是那身淡紫色的衣服,百無聊賴的坐在江南一茶樓之中,手托腮看著窗外的河水波光粼粼,不時的有魚兒躍出,落下。濺起水花,漣漪泛起。
手邊是茶,桌上放著點(diǎn)心和幾盤菜,還在冒熱氣??吹贸鰜硎莿偵系?。
只是主人卻沒有興致吃。
“沒胃口?”低沉的聲音響起,何姒猛然回頭。
白發(fā)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時坐在了她的旁邊,手中持著一雙木筷,筷子上夾著薄薄的魚片,正泛著冷氣。慢吞吞的放到嘴里細(xì)細(xì)嚼著,好像在品味。
繼而挑眉一笑“怎么看呆了?”那一笑仿佛萬物生花,又似春日暖陽,讓人恍惚之間失了神。
“你不是不能從九幽出來?”他才剛蘇醒更不能隨意外出,九幽的生靈感受不到九幽之主的氣息便會不安。他需要的是震懾九幽,端坐大殿。這么一想也是挺可憐的。
他不在意的又夾起另一盤的炸牡丹,嘗一口,滿齒留香“原來這就是你吃的東西,倒是挺有趣的”
何姒的眉角微抽,這人從醒了就覺得他有病,現(xiàn)在這種感覺更強(qiáng)烈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何姒的嫌棄,他這才不急不慌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換了個隨意的坐姿“現(xiàn)在沒人,我在不在無所謂,而且留了個帶我氣息的假分身,沒事”頓了頓,颯然一笑“沒沉睡之前就每天都在九幽不得外出,后來為了生靈沉睡,醒來還不允許我做點(diǎn)自己想做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