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阿姜?”周挺叫了兩聲,在一旁出神的陶姜才轉(zhuǎn)過頭。
“你怎么了?今天咱們值日,別愣著了,趕緊走吧?!?p> 陶姜點頭,接過他手里的拖布拿著若有所思的向外走??粗麃韥砘鼗氐耐现粭l,周挺抓抓頭。今天他是怎么了?叫了他一聲,把手里的水扔給他,誰知道他好像沒聽見,周挺眼看著水瓶朝著他的臉飛去,然后瓶口劃破了他眼角。
“哎呦喂!你到底想什么呢?”周挺趕緊走到他身前,看了看他的臉,嘴里念叨著。傷口在眼角,已經(jīng)流血了。周挺趕緊進班級給他找了個創(chuàng)可貼,出來時人卻不見了。
“人呢?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周挺看著空蕩蕩的走廊疑惑著。
陶姜一路來到了醫(yī)務(wù)室,剛好今天鄭沛值班??匆娞战芰艿难劢勤s緊讓他坐下,一邊去拿消毒棉球一邊問道:
“怎么搞的?”
陶姜抬頭,眼里透著些許的無助:
“我爸媽要離婚了?!?p> 這話一出,鄭沛的手一僵。嘴角抿緊不看他的眼睛,輕輕的給他擦傷口。
“我原以為我們家不會走到這一步,畢竟,我爸媽這種相處方式從我小時候就這樣,十幾年過去了,我以為不會變……”
陶姜自顧自的說著,在鄭沛這里他仿佛能夠卸下所有的偽裝,或許是因為從小她就像姐姐一樣照顧自己的緣故。
鄭沛緊緊的拿著鑷子,話到嘴邊卻沒說出來,只是靜靜的聽著他說。給他處理好傷口,陶姜的話也說了好多??粗鄣浊榫w逐漸變的平靜,鄭沛輕輕的拍著他肩膀說了句:
“阿姜,嘗試去理解才不會為難自己?!?p> 陶姜嘴角掛著淡淡的笑,點點頭,起身走出醫(yī)務(wù)室。
看著他走出醫(yī)務(wù)室,鄭沛好像被抽走力氣一般坐在椅子上,想著剛剛陶姜的眼神,手不由自護的攥成拳。
看著陶姜‘負(fù)傷’走進來,海藻擔(dān)心的走過去:
“姜姜,你這是怎么了?”
陶姜搖搖頭:“沒事?!?p> 看他的表情和往常一樣,又仔細(xì)打量了他身上沒有什么其他傷,海藻稍微的放下心來。
“海藻?!碧战粗坪跤性捯f。
“恩?”
“沒什么,回去吧。要上課了?!痹咎战胝f申請保送的事情,想到這事還沒確定就沒開口。
海藻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今天陶姜和往常不一樣,可看表情卻好像并沒有什么發(fā)生。
惴惴不安的上完了一上午的課,第四節(jié)課是班主任的課,才一上課鄭浩乾就把陶姜叫出去。
海藻看著亂糟糟的教室,心里也亂糟糟的。
鄭雯看她擔(dān)心安慰道:“你別擔(dān)心,沒聽說陶姜怎么了。老師叫他可能就是學(xué)習(xí)的事兒?!?p> 海藻點頭,可心卻開始亂跳。
“……你父母的事情跟你說了?”鄭浩乾試探的問道。
陶姜點頭。
看著面無表情的外甥,鄭浩乾嘆了口氣。姐夫出軌,父母離婚,這些家庭變故中受傷最大的總是孩子。
“小舅,我要申請保送名額?!?p> 鄭浩乾詫異的看著他,那天姐姐明明說的是要送他出國的??脆嵑魄胩鞗]有回應(yīng),陶姜抬頭堅定的看著他又說:“保送的事情已經(jīng)和他們說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出國?!?p> 看著他的神色,鄭浩乾聳聳肩:“為什么不出國?能告訴我理由嗎?”
陶姜從窗口看向海藻,因為……因為走了以后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鄭浩乾了然,拍拍他肩膀:“既然決定了,就做吧。小舅支持你,但有一點,不要氣你媽,好好跟她談?!?p> 陶姜點頭,他會談的。不然他那強勢的媽媽也不過就這么縱著他。
看兩人談過話回來,海藻撕下一張紙,問他發(fā)生了什么。趁鄭浩乾不注意扔到陶姜桌上。
陶姜看她在不遠(yuǎn)處比劃,又看看桌面上的紙團,將紙條拿著扔進書桌里繼續(xù)聽課。
海藻氣急敗壞的看著他,剛要轉(zhuǎn)頭在寫一個就被鄭浩乾叫起來回答問題。好不容易度過這節(jié)課,放學(xué)海藻緊跟在陶姜身后:
“喂,剛才為什么不回我?”
陶姜答非所問:“中午想吃什么?”
“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沒什……”陶姜忽然看到校門口處的一個人,話還沒說完就跑過去。
海藻有點懵的站在原地,幾分鐘后才追了上去。
看到自己的父親和鄭沛手牽著手是一種什么體驗?陶姜咬牙攥緊了拳頭穿過人群慢慢走過去。
“爸?!?p> 兩人回頭,一臉驚訝。顯然兩人沒想到會看到陶姜。
陶姜的目光落在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鄭沛有些心虛的收回手,抬頭擠出一絲笑來:
“吃飯去嗎?”
他爸也笑笑,看著一旁的鄭瑜:“正好我們要和你沛沛姐的弟弟一起吃飯,你也一起吧?!?p> 陶姜聽了不禁笑出來,眼底溢出一絲嘲諷。
“爸,你不重新介紹一下她嗎?”
陶姜爸爸看著兒子的神情,頗有些局促的搓搓手:“那個……我和你沛沛姐……”
陶姜冷哼打斷他爸的話:“所以這就是原因是么?”接著,他看向鄭沛一步一步走近,眼睛盯著她忽的笑:
“鄭沛,做別人小三的感覺特別好是嗎?”
“喂,你別胡說!”聽著陶姜的話,鄭瑜走過來一把推開他。
陶姜冷冷的看著父親和鄭沛質(zhì)問:
“我說的有錯嗎?鄭沛,他算的上是你恩人的老公吧?你就是這樣感謝我媽的?”
看著鄭沛低著頭不語,鄭瑜不敢相信陶姜說的都是真的。
想起早上自己跟鄭沛說的話,陶姜覺得自己就像是笑話。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他墨色的眼睛緊緊得盯著鄭沛:
“鄭沛,你的不知廉恥也要我理解嗎?”
陶姜的話如同無形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眼眶含淚的抬頭看著他:“對不起?!?p> 看著鄭沛柔弱的樣子,陶姜冷酷無情的臉在父親和鄭瑜的眼里瞬間面目可憎。陶姜父親將鄭沛拉到身后,正想說什么,就見鄭瑜一拳打上去。對于鄭瑜來說,無論姐姐是否是陶姜所說的那樣,他都不允許任何人那樣說她!
海藻趕到的時候兩人正打的不可開交,看著站在一旁哭的梨花帶雨一般,嘴里喊著‘不要打了’的鄭沛,海藻心下一涼。走上前去,一把拉開鄭瑜:“別打了?!?p> 鄭瑜臉上的傷比陶姜要重的很多,拉開后海藻看著鄭瑜的傷看向陶姜語氣不自覺的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責(zé)備:“這次是為了什么?是她嗎?”
看著海藻心疼的表情,陶姜擦擦嘴角的血,看向一旁風(fēng)中凌亂的父親嘲諷的笑著說:
“屬于我媽的東西我都會為她守住,至于您,有愛的話沒錢也能活下去吧?!比缓罂戳搜坂嶈まD(zhuǎn)身離開。
父母離婚,最信任的姐姐成了父親的新歡,喜歡的人護著她的朋友,陶姜兩手插在口袋里,眼底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