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我得罪四尋院值得嗎?”
四尋院是現(xiàn)如今正道這支臨時聯(lián)盟的司法機構(gòu)。
由于是各門各派以及江湖散人創(chuàng)建而成的組織,人多口雜,難免存在著很多的問題以及矛盾,四尋院便是這些問題以及矛盾的調(diào)停者。
他們的權(quán)力可以說是最大,因為臨時聯(lián)盟的所有爭端都將由他們來做下最終判決,當(dāng)然,也可以說是最小,因為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他們就毫無用武之地,并不能干涉臨時聯(lián)盟的其他抉擇。
之所以叫四尋院,便是因為只有四個人,雖然只有四個人,卻皆為江湖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慧眼如炬,斷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誰知道?!币籽┬牟辉谘傻幕貞?yīng)著,說起來,自己好像確實太過火了,且不論真相如何,公然叫板四尋院,瀾滄門只怕是要因為自己這一次的舉動而大失人心了。
像瀾滄門這種名門大派什么都不缺,唯一需要的便是人心,人心所向,方為江湖之巔德高望重,倘若沒了人心,那瀾滄門說到底就只是一個有些大的普通門派而已。
“要不然……你還是把我還回去吧……”商云止到底還是感覺有些對不住易雪,畢竟自己是真的沒有那么清白,四尋院極其明顯的態(tài)度一定是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商云止本是打算就那樣全部處理掉,然后再想辦法撇清關(guān)系,誰知道易雪半路殺了出來,而且還是非常明確的站在自己這邊,局勢一瞬間就從極端被扭轉(zhuǎn)了回來,多了易雪這個未知的不穩(wěn)定因素,商云止也就只有打消了原本的念頭。
“我看起來像是這么不著調(diào)的人嗎?做了就做了,又為什么要后悔?人生本就如棋,但求落子無悔?!?p> 易雪的眸逐漸明晰,一把推開了房門?!吧绦终埛判?,我一定會調(diào)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針對商兄的?!?p> 商云止的腳步頓了頓,還是走進了廂房。
“……”易雪似乎從頭到尾也沒有說過任何自己是清白的話,雖然確實在幫自己,卻很奇怪,好像……并不是為了什么清白而幫,說什么調(diào)查真相,其實就只是為了爭取時間做些什么其他的事吧。
……
“呵,有意思,瀾滄門的大弟子居然會這么幫著商云止,到底是什么都知道呢……還是什么也不知道呢?!蹦凶觾赡_半蹲踩著樹的分支,雙手自然下垂,一聲黑色勁衣,一頭烏發(fā)在后腦勺束了一個松散的馬尾。
樹下的人五大三粗,看起來就是一個粗人,聞言猛然一拳砸到了樹干上,頓時整顆樹都劇烈的顫動了起來,被人踩著的分支更是因為顫動加上一人的重量直接斷裂,原本踩在上面的人隨之輕巧落地,一只手掌著地面穩(wěn)住身形?!坝植皇菦]有轉(zhuǎn)機,發(fā)這么大火氣做什么?!?p> “宴清,你不要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商云止如果不死,事情敗露了我們都活不成!”五大三粗的男子面對冷靜的宴清完全不理解,那易雪擺明了就是站在商云止那邊,這樣的話,想要商云止的命恐怕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被喚作宴清的男子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不慌不忙的拍了拍手上剛才因為接觸地面而沾染到的灰塵?!皣K,做大事需要的是沉穩(wěn)的心境,你太急躁了?!?p> “怎么可能不急!我都不明白你為什么可以這么冷靜!”
宴清的眸聞言微微瞇起?!爱?dāng)然是因為……相信你啊?!?p> 相信即便事情敗露了,你也可以很好的一個人承擔(dān)下全部的罪責(zé),畢竟,出賣閣主這種事如果失敗了是很難全身而退的。
……
四尋院事件過后,商云止被繼續(xù)軟禁著,易雪雖然有意幫商云止,卻也不能太過強硬,畢竟,退一步海闊天空,既然四尋院已經(jīng)同意了自己的提議,雖然是威逼的,那么自己也沒必要太過分,只當(dāng)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便是……不過,這個原點犧牲太大。
“如何?”
屋里只有商云止一人,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和誰說話。
半晌,房梁上傳出了回應(yīng)?!皢⒎A閣主,是宴清與胡映將閣主的消息出賣給了四尋院,具體出賣到了什么程度還不知道?!?p> 商云止略微皺眉,思索了片刻,天字閣的人現(xiàn)在還并不知道自己的實際身份,畢竟老閣主死的那天白業(yè)是從正門闖進來的,可以說天字閣的所有人都知道老閣主是白業(yè)殺的,所以這個身份并不能在天字閣鋪光,因為搞不好可能會大亂。
宴清與胡映如果想拉自己下位,那么直接在天字閣揭發(fā)自己的這個身份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但是他們沒有,更不可能舍近求遠的特地提供給正道還不讓天字閣的人知道,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所出賣給四尋院的,只會是關(guān)于天字閣的消息。
似乎一切都可以勉強說的通了,假設(shè)四尋院知道自己是天字閣的閣主,但是不可能平白無故沒有任何跡象的就抓人,可又擔(dān)心時間拖長了自己會對正道不利,所以選擇了以上一次正道圍剿全軍覆沒的事為理由,給自己隨便創(chuàng)造了一個看起來合理的罪明,已經(jīng)可以說是不求過程,只求結(jié)果了,雖然有些卑鄙,卻也在情理之中。
“讓人先監(jiān)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鄙淘浦谷嗔巳嗄X袋,腦殼疼。
“是?!?p> 只見房梁上的人回應(yīng)了以后即刻輕巧的翻出了窗外,屋頂隨之傳出細微的動靜,直到消失。
商云止仰頭倒在了床上,一臉苦逼?!盀槭裁匆屛页惺芪疫@個年紀(jì)不應(yīng)該有的壓力!”
商云止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可以說是很尷尬了,三重身份,三個組織,不一樣的體驗,例如,行水宮的身份不能讓正道與天字閣知曉,再例如,天字閣的身份不能讓正道知曉,關(guān)鍵是,這三個身份還都是極端對立的狀態(tài),搞不好就會弄巧成拙。
第二日,商云止是被易雪給強行喚醒的,揉著蓬松的睡眼坐起身子,一臉無可奈何的看著易雪?!斑€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軟禁歸軟禁,不能不讓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