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看到魏王怒氣沖沖地帶著整個開封府的衙役們去了太醫(yī)署,一定是父親您執(zhí)意帶回來的那個畜牲的問題!”
中午,唐琦在飯桌上頗為不滿的指責自己的父親唐玉,有些時候,唐琦還真的是很難去理解自己的父親唐玉特別是這個時候,仿佛正是因為這個早就應該死掉的尸體牽扯出了一系列的麻煩來。
“您不是在這里添亂嗎?您也應該明白,魏王是一個非常較真的人,你把這具尸體給了他,那么他一定會在整個太醫(yī)署甚至醫(yī)者路掀起一股血雨腥風。”
“唉!”
面對唐琦的質問,唐玉只是輕嘆了一口氣,他沖著唐母李氏使了個眼色。
李氏很快就會意了,她放下碗筷,轉頭拉起暮雪的手來說道:“我昨日在王婆那里取來了一匹蜀錦,這顏色看起來格外鮮艷奪目,打心里喜歡,愛卿軟玉溫香,有些日子沒有添個新衣裳,何不速速隨我前去看看,好讓人家量個身材,俗話說這人靠衣裝馬靠鞍,這穿的光鮮亮麗,出行也精神。”
暮雪這個姑娘的腦袋屬實是靈光得很,她一下就從李氏的口中聽出了她的意思,暮雪愣了一下,很快就抱著一臉歡笑地對李氏說道:“是啊,是啊,蜀錦?俺的親娘啊,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暮雪放下碗筷不住向著李氏連連道謝,李氏喜笑顏開,遂拉著暮雪朝著門外而去,一邊走一邊不時回過頭來沖著唐氏父子兩個人不斷說:“不打擾,不打擾!”
“這個婆娘,真不知道是上輩子修了多大的福氣,這輩子厲害了,敢跟我搶爹娘!”看著李氏說要給暮雪做一件好衣裳,唐琦就是氣不打一出來,畢竟他的新衣服已經是去年的事情了,這個暮雪來了兩年,衣服可是一件又一件,都說這年頭男尊女卑,尊卑在哪呢?唐琦在心里大聲質問了蒼天不下上千遍。
待到李氏跟暮雪出門將房門關上的一霎那,唐玉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他看著唐琦就是氣不打一出來,怒氣沖沖地將手中的碗筷“嘭”地一聲摔在了桌子上,接著抬起手來指著唐琦,手指不斷晃動,嘴里還在不斷哆嗦著說道:“你你你,以這個胳膊肘子朝外拐的豎子!”
“難道父親您不知道魏王現(xiàn)在把整個醫(yī)者路給堵了個水泄不通,這要是一時間處理不好,不出人命才怪了!”
“這跟你有什么干系?這跟你有什么干系?”唐玉連續(xù)問了唐琦兩遍。
“不是跟我有什么關系,關鍵是父親你這一招實在是太損了。”唐琦這時候倒是顯得義正言辭,“人家錢太醫(yī)待咱們也不薄,我還記得小時候我染了風寒,還是人家錢太醫(yī)親自來給我治的,要是指望你們,哼,我看啊,老唐家早就絕后了!”
“你這小子,胡說八道什么!”唐玉一拍桌子,指著唐琦,可能是自己都覺得自己理屈詞窮,一時間不能夠拿出來有效的說辭吧,他到底是沒有罵出口來。
“明華啊,你也不小了?!碧歧似鸱旁陲埻肱缘牟璞蛄艘豢诶锩娴牟铚?,接著對唐琦說道:“這件事情不是你一廂情愿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為什么不能解決?”唐琦皺著眉頭,倔強地反駁道:“你當初要是沒有那么強硬,讓我把那個畜牲給燒了,那么這一切不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問題嗎?父親,您也看到了那幫畜牲可是活著的,每個都是,每個都會咬人!留下他們必然會禍害無窮!”
“明華??!”唐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接著一拍大腿對唐琦說道:“那么你再想想看,這個尸體可是太醫(yī)署的,跟那幾個捕快所形容的一模一樣,這么就說明什么?”
“說明什么?”唐琦被他的父親整的一頭霧水。
“明華啊,你是我的孩子。沒有想到你有為父所不能的,可是為父所長,你也不具備??!”唐玉搖著頭無奈苦笑,接著放下茶杯,對唐琦說道:“明華,你好好想想,既然這具尸體是從太醫(yī)署出來的,不,不能算是尸體,應該算是像是死了,卻沒有死透的感染者,這瘟疫從太醫(yī)署穿出來,那么這個太醫(yī)署,還有沒有其他的人呢?就算是這病被治好了,怎么可能,都會把被感染者給拋棄的病怎么可能會被治好呢!”
“父親?!碧歧粲兴?,他像是能夠稍稍領會到了唐玉的意思,“您是說,太醫(yī)署這里,瘟疫出自這里?”
“現(xiàn)在還不好說,畢竟你父親我活了這么多年了,還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染了什么瘟疫會讓人死不了甚至吃人的。”
“所以,父親你的看法是,太醫(yī)署里面的人有問題!”唐琦這時候才鼓起勇氣對唐玉坦白,“實話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妙,至少是對這個感染了瘟疫的家伙,他們看起來和更像是食尸鬼那么貼切,而不像是瘟疫的感染者?!?p> “所以,把這個學徒給帶回來,才是最應該的事情?!碧朴裆斐鍪謥碇钢歧懊魅A,你現(xiàn)在要明白,這件事情,不管是從什么角度來看,對我們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唐琦望著他的父親唐玉,同樣,唐玉也在望著唐琦,父子兩個人相對視著長時間沒有說上一句話。
“說吧!”
在太醫(yī)署上,魏王趙博蹲在錢文杰的身旁,因為跟這個學徒的尸體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個晚上,趙博已經不怕這個腐爛的肉體,倒是錢文杰是怕的要死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到底是誰做的,這個人的死并不簡單?!?p> “我不知道,魏王!”錢文杰還在苦苦支撐著。
衙役們將他的腦袋再一次往下按了下去,讓他距離這個學徒腐爛的臉更近了一步。
“他是活著的,錢大人,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誰干的!”
趙博說著,隨手取來了一根棍子狠狠地戳在那個學徒的胸口。
“咯咯咯……”
不知道是因為知覺而產生了回應,趙博的棍子戳下來,這個學徒的嗓子里面竟然發(fā)出了令錢文杰難以置信的聲音。
“聽聽,你聽聽!”趙博面不改色的冷笑著沖著錢文杰說道:“都告訴你了,他是活著的,如果再近一些,你就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鼻子被咬掉,然后變得跟他一樣!”
說著,衙役們越來越用力,錢文杰也距離這個沒有死去的學徒的嘴巴越來越近。
錢文杰的呼吸急促,他的額頭上不斷流下豆大的汗珠,嘴巴也不斷哆嗦著,看來他是真的害怕了。
“霍望安!霍望安!我們太醫(yī)署的醫(yī)師,是他,是他!”最終,恐懼摧毀了錢文杰的意志力,整個太醫(yī)署都能夠聽到他帶著哭腔的吼聲。
“呵呵呵,好!”
趙博微微點頭,接著伸手沖著那衙役示意,最終衙役放了錢文杰,錢文杰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著,看著魏王趙博與他隨性的衙役帶著那個學徒離開,他的臉都變成了白色,接著緩緩的躺在地板上,抬起頭來望著頭頂?shù)姆苛骸?p> 走出太醫(yī)署,魏王趙博徑直地上了等在太醫(yī)署門外的馬車,此時的他大汗淋漓,不斷用袖口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把人給問出來了?”
趙博抬起頭來望著身后坐在那里的太師薛文利。
“嗯,問出來了?!壁w博沖著薛文利苦笑著,看來脅迫別人,自己也下了不少功夫。
“用的是我教給你的辦法嗎?”
“嗯,是的!”趙博微微點頭。
“問出來的那個人,是誰?”
“霍望安,太醫(yī)署的醫(yī)師,不過現(xiàn)在他不在太醫(yī)署?!?p> “霍望安?!毖ξ睦÷晱褪鲋@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