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焱,咱們做事,能不能不要以自己心思好惡為主導(dǎo),你就不能多站在爹娘角度想想,他們的尸身不全了,現(xiàn)在就剩下一副殘缺尸骨,就這么留著,那不是更對不起爹娘他們,這么做也是為他們好!”
看著蒲嚴(yán)焱他們還是不為所動的樣,樗里蝶春想了想,最后還是開口道:“行吧,既然你們不同意,那我就在這說服你們?yōu)橹?!?p> “蝶春,不用你說服,我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就算是……”
“嚴(yán)焱,聽我將話說完不行,多考慮考慮爹娘他們,你愿意一副殘缺肢體樣活著!”
“我愿意,蝶春,你不要說了,我不聽,我不聽!”
對于樗里蝶春的話蒲嚴(yán)焱一把將耳朵捂上,不再聽他講話,爹娘身體不全,但我要保護他們的身軀不受損害,不管他們愿不愿意!
“夠了,嚴(yán)焱!不要再鬧情緒了,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看清嗎,爹娘他們還沒有解脫,就不要再讓他們受傷了!他們應(yīng)該好好上路,而不是留在人間繼續(xù)受苦,這是生者的世界,當(dāng)亡者世界未降臨時,他們所受的痛苦只會日益加深,難道要他們死了,還在為我們痛苦自哀!”
對于訓(xùn)斥蒲嚴(yán)焱,樗里蝶春第一次這么大聲,但沒有人比他了解亡者世界有多么痛苦,活人每天承受的艱辛,那只是為了活下去,是身體上的疲勞!
但失去身體的靈魂,它們就是一團精神,沒有物質(zhì)相依托,最終只會慢慢消磨,將記憶消磨,將回憶磨滅,最后只剩下一點執(zhí)念!
生者的世界活著艱辛,而亡者的世界則比生者更痛苦!
“嚴(yán)焱,放手吧!這是為了爹娘他們好,如果你不想這么做,想要看著他們痛苦,那就按你想法這么做吧!不要忘了,我們搭建陵寢,就是為了使爹娘他們能夠安息,現(xiàn)在能讓他們提前安穩(wěn)些,你就不要阻礙了?!?p> 搖搖頭,樗里蝶春對蒲嚴(yán)焱輕聲說道:“看開點吧,這樣對爹娘還有你我都好!這么做雖然我們難受些,但爹娘他們不會再受什么痛苦,也不要再讓他們把心思放到我們身上了,我們要試著離開他們生活,我們不能一輩子,都依賴著爹娘他們。他們已經(jīng)走了,你就放手吧!”
“蝶春,我……”
蒲嚴(yán)焱面色有些痛苦,她不知自己這么做是對是錯,但唯一能夠確認的是,樗里蝶春所講的話沒有錯!
“嚴(yán)焱,嘗試著接受吧,這是我們必須面對的問題!美妮,還有你也是,你們總歸是要離開爹娘的,我們不能活在他們的陰影下,更不要說他們現(xiàn)在……”
長嘆一口氣后,樗里蝶春又搖了搖頭,不忍道:“我們終歸是要離開的,你們就不要再抱著以前的心態(tài)不放了!要試著走出自己的人生道路!”
隨后,樗里蝶春把目光放到一旁的樹林中!
“或許我說的這話有些沉重,但這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話題,是誰也無法更改的!如果你們不愿,那只有死亡這條路可選,畢竟死人才不會考慮那么多!”
說到最后,樗里蝶春露出嘲諷的笑容,或許能來到這里,就是自己沒能放開心胸引起的!
“嚴(yán)焱,話我就說到這里,你們多想一下吧,先去餐桌旁吧,接下來我們再討論這個話題,你們多去思考一下!”
將目光從樹林撤回,樗里蝶春便將蒲嚴(yán)焱她推到餐桌旁,對蒲小殼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將王美妮也接到桌子旁后,樗里蝶春便來到灶臺前,將飯菜從鍋里撈起,給兩個女生端去。
“來吧,先吃一點吧!你們也餓了,一邊吃一邊思考,到底做不做,就看你們怎么看待這件事了!畢竟爹娘的尸骨……”
再一次搖了搖頭,樗里蝶春便在那低頭吃喝了起來,這是蒲嚴(yán)焱她們該思考的事,自己只是蒲言爵他們收養(yǎng)的兒子,還沒權(quán)力決定他們尸骨處置!
蒲嚴(yán)焱拿著筷子,往嘴里送了幾口,但如同嚼蠟一般,吃不出一點味道!等到樗里蝶春將飯吃完,她也只吃了半碗而已。
“嚴(yán)焱,你不要總站在自己角度想,站在爹娘的角度想一下,或許他們覺得自己把尸身焚燒,是件解脫的事!我們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要求爹娘他們啊,就像爹娘他們從不干涉我們一樣,你站在他們角度思考一下啊!”
看著蒲嚴(yán)焱那難受樣,樗里蝶春有些心痛地提醒一句。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想讓蒲嚴(yán)焱做出抉擇,但這不是他一個小孩能夠決定的事!
“小殼,你來勸解一下你姐姐,不要讓她再沉迷了,你應(yīng)該明白我說的意思!”
既然拿蒲嚴(yán)焱沒法,樗里蝶春也只好讓蒲小殼出來頂缸,能夠說動家人的,也只有親人了。
“春哥哥,我……”
“快說,我相信你!”
對于蒲小殼的扭捏樣,樗里蝶春毫不客氣打斷,事本來就很明顯,只是燒不燒而已,只是做出一個決定,用得著這么麻煩。
同時,樗里蝶春也是在培養(yǎng)蒲小殼的果斷態(tài)度,遇大事躊躇不前,遇小事目光短淺,對他的未來發(fā)展可是大忌,如果可能的話,樗里蝶春不介意專門培養(yǎng)他!
“給你姐姐說清楚,不要忘記你昨晚遇上的玩意,那家伙就是由族人血肉培養(yǎng)出來的,如果那種東西多的話,我也沒法子解脫!昨天能夠消滅它,還是別人幫助做到的!”
聽到樗里蝶春這么說,蒲小殼一想昨晚看到的東西,只得硬著頭皮跟蒲嚴(yán)焱講起來。
“姐,要不就聽春哥哥的吧!爹娘的尸體已經(jīng)損壞成那樣了,我看著就害怕,不如讓爹娘走得安穩(wěn)些,這樣我們心里也好受點!難道非得留著一副殘缺不全的尸體才好!”
“殘缺不全!!”
一聽蒲小殼這么說,蒲嚴(yán)焱這才想起棺材內(nèi)的尸身是一個個殘缺樣,他們沒一副好的,更嚴(yán)重地是,那些尸骨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的,如果將它們焚化,會剩下很多不必要的事!
看到蒲小殼說話起效了,樗里蝶春也連忙開口,道:“嚴(yán)焱,我們將爹娘尸身焚化,這樣有利于他們收集自己骨灰!爹娘他們變成靈體了,需要有東西寄托,但我們明顯沒法分清誰是誰的器官,如果我們將那些尸骨焚化了,它們也能被族人輕易劃分出!因為那些尸骨與靈體相聯(lián)系的,我們這么做,只不過是為了讓爹娘他們好匯集自己的尸?。 ?p> 蒲嚴(yán)焱把目光放到樗里蝶春身上,有些懷疑地問道:“蝶春,你說的是真的嗎,爹娘他們真的會……”
“是真的,嚴(yán)焱!我還騙你不成,爹娘他們尸骨不明,你們一直沒有見到爹娘的‘靈’,他們也沒法跟你們講什么,昨天要不是你們昏迷過去了,估計早就見到爹娘了,他們肯定會同意的!我不騙你,嚴(yán)焱!”
樗里蝶春再三申辯,這才讓蒲嚴(yán)焱相信自己的話,但她臉上還有著明顯不信任的意思,因為蒲嚴(yán)焱她沒有見到爹娘的“靈”,不敢確認樗里蝶春是不是在欺騙自己。
看著蒲嚴(yán)焱還在那猶豫,樗里蝶春又想了一個法子!
“嚴(yán)焱,沒事的,你就相信我一回吧!尸骨已經(jīng)損壞的不成樣,就算被燒了,那也只是另外一個形態(tài),不會影響爹娘‘靈’的,只是肉體變成白灰了!百年過后,我們的身體也會變成白骨,身上的血肉也會消失,爹娘他們現(xiàn)在這樣,還不如直接焚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