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年輕的青年人在大叔的推搡之下,算是在依依不舍的模樣里從這個廣場上離開……
我寧可相信他們是在不舍的這個神像,也不相信他們是在不舍的我!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莫不是這個游戲是一個單機(jī)游戲?我是唯一的主角?
那可就……
我看著牽著白駒在人群后面推搡趕路的大叔,換做他的時候就成了男孩的圍繞,那些比較活潑的男孩兒一句兩句的和他交談著,似乎是幾個許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其實(shí)這個大叔要是真的把自己給收拾一下的話,我覺得他還是挺帥的,然后混在這些年輕人中,把身上的痞帥風(fēng)格去一下,應(yīng)該也是一個帥大叔。
畢竟他那張著大嘴哈哈大笑的模樣,還是十分爽朗的。
但是那些姑娘們……
那眼神怎么看上去就不對勁呢?
她們似乎在將我和她們的鎮(zhèn)長大叔做比較,不停的將她們的眼神在我們的身上轉(zhuǎn)悠,但是她們那不知道臉紅害羞的樣子,絲毫不忌諱的把眼神放在我身上的模樣……
不行!
我連忙將自己的身子藏在身旁的伊諾爾的背后,因?yàn)槲冶人吡艘活^,所以我需要低著頭,才能完全躲避她們的目光——大概吧……
而這個全名叫做伊諾爾的男孩兒似乎并不在意,側(cè)著腦袋回頭看了我一眼,甚至嘴角都不帶顫抖的,只是為了確認(rèn)我在這兒而已,然后就把轉(zhuǎn)過去,同樣的看著那人群。
他并不樂意做我的護(hù)盾,卻沒有拒絕。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的說:“他們走了。”
“嗯?走了?”我捏著他肩膀上面的衣料,偷偷的把腦袋探了出來,看著熱熱鬧鬧的廣場,身后是那個神靈的雕塑,輕聲的問著:“真的?”
“嗯,對。”他依舊沒有動,十五六的晶紫色的瞳孔里面沒有一丁點(diǎn)的波瀾——這太不正常了。
一個正值青年的孩子,無論是個性的發(fā)展還是年齡的催促,到了這個年齡段,不應(yīng)該擁有像他這么的沉默和寡言,他們應(yīng)該更加努力的表現(xiàn)自己,即使在表現(xiàn)自己的時候會顯得生疏,可也總會強(qiáng)裝著不在乎。但是他似乎很習(xí)慣一樣,把自己封閉在只屬于自己的環(huán)境中,不渴求外界的任何事情那樣——或許是因?yàn)樗X得自己的事情別人幫不了忙吧——這不該是他這個年齡應(yīng)該有的行為。
我略微尷尬的鬧撓后腦勺,和這個天生的冰塊在一起這么的走著,缺少語言甚至行為上的交流,只是和他對視,就讓人覺得十分不安。
因?yàn)樗蔷ё仙难劬?shí)在太復(fù)雜了。
就像我之前在森林里見到的魔法陣一樣——但是他的眼睛明明那么純潔……應(yīng)該是一個懂得人間的美與和諧的人才有的,可是無形之中又總給人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這雙眼睛下隱藏著的,是比那個大魔法陣更加可怕的秘密。
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個被瑤姬稱為封印類型的大魔法陣到底為什么要設(shè)立在哪兒。
如果說是為了保護(hù)這個小鎮(zhèn),那也能說的過去。
但是和那個廣袤無垠的森林比起來,這個小鎮(zhèn)實(shí)在是微小的可怕——我不認(rèn)為它有能力制作那個黑色的魔法陣甚至于有能力限制整個森林……
要是強(qiáng)行說那個大魔法陣是用來做什么的,我更相信,它是用來保護(hù)這個國家的。
即使我不知道這個國家到底多大。
“走吧?!彼任野税雮€腦袋還多,可能對于他來說,未來才是他真正的模樣吧,無論是大展宏圖還是別的什么,他都應(yīng)該有自己的一番作為,所以現(xiàn)在稚嫩和弱小些,也并不影響什么。
“哎,等等我!”我看著那個說走就走的身影,連忙抬腳跟了上去,但是他似乎沒有聽見一樣,一點(diǎn)兒也沒有那群年輕人所擁有的熱情,除了會安靜的走他自己的路以外,其他的,只言片語都不想說。
“你想看什么。”看著我?guī)撞礁?,他抬眼看了看身邊兒的人流,說:“這兒其實(shí)并沒有表面的看上去那么熱鬧?!?p> “什么都行?!蔽铱粗@個擁有著和瓷娃娃一樣肌膚摸男孩兒,只是可惜了這么帥的面孔,被只會冷漠的表情給埋沒了——也不能說是埋沒,也正是他這種抿嘴不言,才能散發(fā)出這種油然而生的傲然,也正是這種傲然,才讓他與眾不同。
不過這個游戲就這么敷衍我?給我一個冰塊臉NPC?
帶我逛新手村還擺著一張臭臉。
“什么都行?”伊諾爾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種似乎來自一個長者才擁有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人間一樣的冷漠,讓人體驗(yàn)深切:“這樣子說起來并不太恰當(dāng)?!彼嵝阎?。
“為什么?”嘿,我還就服氣了,這人就這擺著臭臉?
“……”他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往前走著,重新做會他的引路人,說:“你大概不明白……你是外鄉(xiāng)人吧?!?p> “外鄉(xiāng)人?”我一愣,仔細(xì)想想,嗯……說:“姑且算是吧。”
“我聽他們叫你羽,你這名字在我們這兒并不常見。而且你是黑頭發(fā)黑眼睛,和我們的鎮(zhèn)長幾乎一樣,而且你和他一起回來?!彼f著自己的見解,老成而又沉穩(wěn),看起來真的和一個有了好幾個孩子的父親一樣,我認(rèn)為他要把我和那個大叔的家鄉(xiāng)劃分在一起——那是錯的,可他話鋒一轉(zhuǎn),說:“但是你應(yīng)該不是來自他的家鄉(xiāng)吧。”
我略帶疑問的看看他,“嗯?”這個小伙子還不按套路出牌啊,不過說起那個大叔,哎,就是,那個大叔是什么來頭我還不知道呢,“應(yīng)該不是,但是這個大叔是什么來頭?我還真有些好奇的,能講講嗎?”
在前面走著的伊諾爾并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忽然彎下腰,在地上撿起了一個被人遺棄的發(fā)帶,那是一根沾滿塵土布條,和那些小姑娘所帶的略有不同,有些陳舊。
他將上面的塵土小心的拍了拍,又不放心的抖了抖,然后把它輕輕的折疊起來,拿在手中,繼續(xù)走著:“我們這個小鎮(zhèn)并不是一個好地方。”他抬眼看了看天空,我也隨他看去,蔚藍(lán)色的天空上沒有一點(diǎn)兒的白云,一個剛過了正午的太陽正在緩慢的向著西山移動。我沒有看太陽,但是雙眼還是莫名的睜不開。
“來到這兒的人幾乎都是被迫的,或者出于各種理由聚集在這兒,無非只是有些人來的早,有些人來的晚吧?!彼坪踉谡f什么不得了的事,年輕的嗓音里充滿了哀傷:“來的早的,已經(jīng)孕育了一代人,就是你今天見到的那些,而來的晚的,就是我們的鎮(zhèn)長和我還有你……”
“這里臨近自由都市離爾城,各個王都和城主爵士都不想通過哪里,因?yàn)橐坏┩ㄟ^哪里,再大的權(quán)利也不如一個金幣來的痛快,而這個鎮(zhèn)子后背又是永封絕境昏暝之林,所以很少有人會探訪這里,也正因?yàn)楹苌偬皆L,這里成了真正的世外桃源?!彼坪醮蜷_了話匣子,我也沒能想到他居然這么能說,或許是他這個NPC程序設(shè)定的吧。
“所以有很多人愿意從不同的地方奔波到這里,他們可能是教廷的異教徒,神的遺棄者,沒落的王都遺孤,曾經(jīng)的大騎士長,沒有騎士資格的自由騎手,逃離的奴隸……但是也有很多人在沒有通過離爾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存在了,而真正能來到這兒的,大多也并不是能真正的留下來?!?p> “因?yàn)檫@里并不是一個不法之地,你也看到了,這個地區(qū)也有管理者,上一任的管理者我不清楚,但是每一任的管理者都是權(quán)利決定每一個人的去與留,或許只是通過幾句話的交流或者武力相向,無論那個人愿不愿意我們的管理者都有權(quán)利決定,甚至那些原本就沒人在乎的生命的存在意義?!彼麕е译x開這個廣場,向著另一個岔道走去,看著兩邊兒的人們,說:“而這一任的管理者,就是我們的鎮(zhèn)長,自稱為流浪武士的蘇門猗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