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預(yù)言說:當(dāng)屹立在西方巔峰上的神樹綻放的時候,我們的文明也即將走到盡頭,鋪滿骯臟的人世間終被懲罰,來自神的怒火將會覆蓋整個蒼穹,人間,終被毀滅,但真正的彌撒亞也會降生,他將引領(lǐng)迷茫的人們走出灰暗,邁向黎明,從痛苦,走向真理。
他是唯一的救世主,他是真正的神靈!他屬于人類!
…………
馬背上的風(fēng)聲很大,逼不得已,我也把頭低下,躲在那人的身后,也不敢說一句話,生怕一張嘴,那涼的透心的風(fēng)就順著我的嘴灌進(jìn)去。
這匹白駒的速度很快,好像速度飚到一百多的越野摩托,快速的穿越在這滿是泥濘和石塊的地面,明明這地面凹凸不平,但是這匹馬卻好像在平地上跑的一樣,絲毫不受地形的影響。
要是能把這馬弄去比賽馬,那肯定把把穩(wěn)贏啊。
周圍的樹木越來越矮,灌木也越來稀,在陽光從溫和變成刺眼的時候,這匹白駒猛的從地上躍起,帶著我們兩個,騰空而起。
我側(cè)著臉,低頭看了看身邊兒的景象,腳下是比那個天溝更加寬闊的溝壑,但是卻比那個天溝淺的多,昏暗的陽光層層透過不知道哪里來的霧氣,照耀在溝壑兩邊的土壁上,一直到最底端,那是一條狹長而不知道停留的河流,看不見來源,看不見盡頭。
同樣的,這個溝壑也是一個分界線,我們起跳的一端是森林的盡頭,另一端就是平坦的土地。
“咔踏……”真是一匹神駒,幾丈寬的巨溝,就這么一躍而過,然后繼續(xù)奔跑,一套動作無比流暢。
如果說這個時候我能有什么感受的話……
用兩個字來形容,是十分貼切的。
蛋疼。
可能大多數(shù)人沒也體驗過,就是在馬鞍子后面坐著,死活碰不到馬鞍的感覺,原本這路也不平坦——行,我承認(rèn),這馬是好馬,已經(jīng)盡它的全力跑的最平穩(wěn)了,但是這猛的一跳,再一落地……
“嘶……”我倒抽一口涼氣,要不是條件有限,我就差點從馬背上跳了起來,又不好意思叫出來,只好一咬牙緊緊的把那種痛楚憋在嘴里,雙腿卻不覺的抬高夾住馬背……
“呵…”那個邋遢大叔似乎也察覺出來我的不對勁,手里抓著韁繩,在呼嘯的風(fēng)聲中吼著:“年輕人!再忍忍,我們馬上就到了,至于那些狗崽子……呵,就算它們再厲害,也跳不出來那個大坑。”
“真的么?”我苦著一張臉,好不容易才從緊咬的牙關(guān)里吐出這幾個字。
“不信的話你回頭看看。”
他的聲音非常自信,似乎已經(jīng)算準(zhǔn)了那些看上去靈敏的巨狼沒有他的這匹馬彈跳力遠(yuǎn),即使載著兩個人。
我慢慢的回過頭看去,那些原本就跑的也不慢的狼群,在白駒帶著我們剛跳過這個分界線沒多久以后,它們也就接踵而至,和之前一樣的窘態(tài),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又一次的停到了邊緣,然后一字排開——其實我認(rèn)為它們之前要是直接跳過來,而不是擺什么陣形,估計等不到我們兩個人上馬,就要成為它們嘴里的盤中餐了。
但是它們就是喜歡擺譜。
不過還真像那個邋遢大叔說的那樣,白駒神速,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跑出去多遠(yuǎn),可是那狼群卻沒有為什么動向,一個個齜牙咧嘴,腥臭的涎液從它們的嘴里流淌出來,滴在地上的草中,冒著嘶嘶白煙,原本就已經(jīng)足夠生氣的它們現(xiàn)在更是怒不可揭。
忽然,身處列隊邊緣的一頭巨狼不知道怎么了,一聲大叫,硬生生的從原地跳起,像之前過天溝一樣,妄圖跳過這個更加寬闊的大坑。
我頭上的冷汗也隨之冒出,看著那個騰空而起的龐然大物,不知親眼所見根本無法相信,重達(dá)幾噸的體重,居然真的能在空中翻騰:“他們……”我抓著那個大叔腰里的衣服,害怕的說著。
“放心吧,他們過不來,只要過了那個邊界……它們就沒有辦法了。因為,哪里……”那個陌生人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帶著幾分戲謔,微微的說著:“是它們的死地!”
“你說什么?”風(fēng)太大,除了聽見他說它們過不來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沒有聽清楚。
可是他并沒有說話,而是專心致志的駕著他的馬。
我繼續(xù)回頭看去,生怕那個狼真的跳過來。
可是映入眼簾的卻是另一個景象……
半空中,那個大地的裂縫之上,一個純黑色的圓型圖案正在上面鋪著,那是一個法陣,不知道它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卻沒有一點兒聲音……里面雕刻著復(fù)雜的紋路,沒有曲線,只有一根根錯綜復(fù)雜的直線,凌亂且富有規(guī)矩的鏈接在一起,好像包含著歲月星辰一樣,無比的沉重與宏大!
而這個圖案的邊緣,更像是齒輪那樣,一顆又一顆巨大的齒牙十分顯眼,好像無形中和另一個齒輪相互咬合一樣,整個陣法都在半空中轉(zhuǎn)動著,如同一個時鐘的鐘芯……
這個裂縫,好像也是因為它的轉(zhuǎn)動切割而成……或者,換一種說法,這個裂縫,是為了讓它轉(zhuǎn)動而專門存在的!
轉(zhuǎn)的緩慢,而又恰到好處!
那頭巨狼,現(xiàn)在也就在這個齒輪形狀的法陣正中央。
它的時間像是靜止了一樣,停在法陣的中央,卡在旋轉(zhuǎn)的中心,不掉落,不騰空,既不嚎叫,又不慘叫。
就那么停在半空……
溝壑另一邊的狼群卻在焦急的吼叫著,一聲接著一聲……
從未見過這種景象的我,看著那個法陣,心里只有說不出的震撼!
那種黑色的恐怖色調(diào)加上體型龐大的視覺沖擊感,沒有一個不讓人不為之震動!
“錦衣運(yùn)行……”
“引擎0.01版正在啟動,調(diào)用中……”
“正在檢測法陣組成……”腦海里忽然傳來一陣聲音,好像有人在我的耳邊兒說話一樣,卻沒有通過我的耳膜直接傳遞到我的腦海中。
“檢查完成……判定為封印類型……”我記得這個聲音,她是瑤姬。
“是否進(jìn)行刻復(fù)?”她冰冷的對我說著。
我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擁有冰冷的面孔,但是她的聲音,極其冷漠。
“重申……是否刻復(fù)?!?p> 聽著耳邊的風(fēng)聲,我除了不可思議以外……只能不可思議。誰能告訴我,這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重申……”
“復(fù)刻?!蔽页錾褚粯拥模÷曕止局?,但是兩只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那個龐大的法陣,那直達(dá)天空的壯觀,越來越令人無法形容!
“復(fù)刻完成?!爆幖У穆曇繇戇^以后,就和之前一樣,沒有了任何聲音,像石沉大海一樣,熱鬧了一會兒以后就沒有任何的漣漪……
“你說什么?”那個大叔顯然沒有聽見瑤姬的聲音,聽見我細(xì)微的聲音以后就有些好奇的問著。
“沒什么……”我連忙搖搖頭。
“你看見了吧。”那個人的聲音里帶著很復(fù)雜的語調(diào),有不屑,有不悅,還有一種無所謂的感覺,但是諸多情感混合在一起,還是無所謂多些。
“看到了……”我回頭又看了一眼依舊懸在空中的巨狼,莫名的詭異感更是狠狠的抓住了我。
像一個骷髏的死神,趁著祈求虔誠的信徒在禱告的時候,用他的手骨輕輕在信徒的脊背上劃過一樣——那種讓每一個毫毛都顫抖的戰(zhàn)栗感!
“怎么樣啊,外鄉(xiāng)人,是不是沒見過啊……”他的語氣里完全沒有自豪可言,“以后見多了也就習(xí)慣了?!?p> “嗯……”我轉(zhuǎn)過身,但是又忍不住的再看一眼,猶豫一下,問著:“它會這么一直的掛著么?”
“當(dāng)然了?!彼呗暤幕貞?yīng)著我,似乎這并不是一個秘密:“每一個試圖逾越囚籠的怪物,最終將會被懸掛在空中,當(dāng)做典型被審判,它們直到餓死,渴死,曬死,也不會被寬恕,在蠅蟲不得靠近的前提下到它們的皮囊真正的癟下去,豐滿的體態(tài)變得干枯……生命已盡,死亡已至!那樣才算完,這也就是這兒的規(guī)矩?!?p> 我沉默一會兒,有些于心不忍,問著:“為什么不放它們?就算死了也不放?”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彼恼f:“他們很聰明,只有同胞的尸體才能警告它們不能踏出這片森林,越是悲慘,它們越是害怕,同時,他們也很愚笨,不知道相互聯(lián)手共同渡過難關(guān),這個法陣的弱點,無非只是不能同時控制多個單位……”他似乎很惋惜。
我也打了一個冷顫……
這兒到底是哪?
這個游戲……
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