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御腦海中神秘星空,原本寂滅的星空陡然震動起來。
自從五年前流落到此界,星空就寂滅下來。五年過去,星空再次亮了起來。
劉御神識降臨,就感受到了一顆星辰的吸引。星空依舊璀璨,每一顆星辰都代表著一個神秘的世界。
在廣袤的星空面前,劉御感覺到了自身的渺小。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他有種現(xiàn)在就投入另一個世界的沖動,他強忍了下來。
諸天廣大,也很神秘,更加危險。重要的是他現(xiàn)在還有師父,有師兄,不能輕易丟下他們的羈絆。
他神念微動,離開了星空。
他睜開雙眼,眼神惆悵。五年了,五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發(fā)生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
他摸著供桌上的模型,思緒翻涌。
……
中秋節(jié)終于到來,這一天整個甘甜鎮(zhèn)仿佛點燃的火焰筒,分外喧鬧。
天還未亮,雞還未鳴,鎮(zhèn)子便鬧了起來。飯店煙霧升騰,工人早早起來干活,商人也打開店鋪準備營業(yè)。
這一天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放松的日子,更開心的是鎮(zhèn)上的孩子,他們的身影攛掇在大街小巷。
下午時分,在宋家牽頭下,鎮(zhèn)子上請來了縣城里最有名的戲劇團和舞獅隊,在鎮(zhèn)東免費表演節(jié)目,一直持續(xù)到午夜時分不間斷。
“咚咚咚……”
煙花在天空炸開,璀璨的火光四射,美麗而幻滅。
伏羲堂后院飯?zhí)茫雷右呀?jīng)被移到了院子里。長桌上擺放了各種飯菜,在長桌東頭正對圓月的地方,擺著瓜果貢品以及香火,那是孝敬月亮的。
明月高懸,一切是那么祥和安寧。
“今天是中秋,團圓的日子,大家不要拘束,盡情吃喝!”雷天真人坐在正位上說道,平時嚴肅的兩旁也露出了笑容。
雷天真人的精神格外好,聲音清朗,氣色也紅潤了些。
劉御等人見他如此,又逢佳節(jié),也放開了拘束。你一杯我一杯,你推我攘,玩鬧起來。
“小師妹,雞中翅最有味道,是師兄用靈草調(diào)制的秘制調(diào)料制作。還有那個桂魚,可是大有來頭……”
“好……的,師……兄。還有……嗎?”馬小曼一手雞腿,一手夾一個雞中翅,嘴里塞著雞腿。
“來,小師弟,咱們喝一杯米酒。”毛小方摟著劉御的肩膀,然后又轉(zhuǎn)向雷崗,“大師兄,咱們?nèi)龓熜忠黄鸷?。?p> 雷崗受到氣氛感染,臉上的陰郁散去了許多。想起幾人十幾年的情感,也端起酒杯喝了起來。
“哈哈哈……”
“咱們一起敬師父一杯!”劉御提議道。其他三人立即附和,雷崗端起桌上的果酒,笑容滿面。
他看著自己的三位徒弟,如今都已經(jīng)長大,修為不下于他。特別是自己的二弟子和三弟子,修為甚至超過了自己,身為師父他問心無愧,即使到了地下見到祖師,他也有了交代。
過往的一切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和徒弟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眼睛不知何時已經(jīng)略微濕潤。
“哈哈哈,好好好……”雷天真人端著酒杯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子像是竹竿,但是格外的堅硬不屈。
夜色漸深,鎮(zhèn)外的喧鬧聲漸漸消失,圓月不知何時到了西方。
劉御癱倒在椅子上,手里耷拉著自己的紅皮葫蘆。毛小方趴在桌子上,打著鼾。雷崗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他后來喝得最多也最兇,酩酊大醉。馬小曼也趴在桌子上熟睡,嘴角沾著油光,還有笑意,不知夢到了什么,咋了咂嘴。
雷天真人坐在正位上,看著自己的幾個徒弟,眼神溫柔面容慈祥。三個徒弟都是他一手帶大,如師如父親。他還記得雷崗剛剛出生時候的樣子,第一次對他說要振興天道派的決心。
他清晰記得毛小方第一次跟著他學畫符箓時的認真,筑基成功的喜悅。
他還第一次見到劉御時他臉上的驚恐,還記得劉御拜他為師時的真誠。
還記得……太多太多了,多到他數(shù)不完,多到他想一直數(shù)下去,多到他……
真人晃悠悠地站起來,他的精氣神已經(jīng)散去,整個人充滿了腐朽。原本堅挺的背佝僂著,走了幾步便喘起了氣。
他蹣跚著步伐,一步一步走回了臥室,然后拿著自己的四件外套分別為四人蓋上。
真人輕輕摸著雷崗的面龐,疼愛不舍不安……此時的他沒有了往日的威嚴,也沒了往日的束縛,他是一個父親,一個愛自己孩子的父親。
他又分別摸了摸毛小方和劉御的頭,孩子終究是長大了……
他回到了正座上,就這么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
圓月漸漸西落,夜色靜謐無聲。真人眼睛越來越累,氣息越來越重,他努力睜著眼睛,用盡了全力,不愿意閉上??墒撬哿?,太累了,太累了……
……
“師父——”
第二天,伏羲堂后院傳出了嚎啕大哭聲,下午,伏羲堂一片素稿。
七日過去,鎮(zhèn)上村民盡皆來送別真人,來來往往,但是沒有笑聲沒有喜悅,伏羲堂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雷崗跪在靈堂,給來送別的人還禮。毛小方則強打著精神迎接送別客人,打理內(nèi)外。馬小曼擔負起了廚房的單子,劉御準備著師父的喪事。
每到深夜,劉御就靜靜地跪在靈堂,守在真人的旁邊。雷崗和毛小方也都跪在那里,沒有人說話。幾日過去,三人仍然不能接受真人的離開。
時間總是那么無情,終于到了送別的時候,頭七的日子過去……
伏羲堂像是“死”了一般,自從真人下葬,雷崗毛小方劉御都躲在房間不見任何人,馬小曼將做好的飯放到他們房錢前。
“師兄,我們……”馬小曼終于見到了劉御,劉御眼窩凹陷,眼圈發(fā)黑。她看著大變的劉御,欲言又止。
“放心,我沒事。”劉御扯出一個笑容,“現(xiàn)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他穿上道袍,戴上羽冠,發(fā)髻上插著一根玉簪。他整理好儀容,手握浮塵,浮塵搭在左臂上。他對馬小曼“笑”道:“怎么樣?”
“師兄,你?”馬小曼看著劉御的穿著,震驚地張著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