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內(nèi)心震動,她沒有想到,沈不言會說出這番話,眼神之中的慌亂一閃而過,沈不言看在眼里,滿臉心痛,他已經(jīng),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果真如此,是嗎?”沈不言問道:“不知在下是得罪了那位大人,居然派你,來對我使用美人計?!?p> 孟夏想要辯解,卻無話可說,她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沈不言怕是都不會相信的,且,她也不知道,樓主東方寧玉非要還沈不言的目的是什么?
孟夏低頭,不自覺的咬著嘴唇,她心中早已經(jīng)動搖,從她違逆東方寧玉額意思開始,心就已經(jīng)偏向了沈不言了。
孟夏微微張了張嘴,想要將一切都說出來,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怎么說呢?沈不言會不會依舊以為,自己是在欺騙他,說了,他會相信嗎?
“公子。”孟夏聽見自己的聲音:“若是我愿意將一切說出來,公子可會愿意相信我?!?p> 沈不言轉(zhuǎn)身,看著孟夏滿是真摯的雙眼,以及絲絲的緊張。
“你若愿意說,自然?!?p> 孟夏笑了,下一瞬,眼淚從眼眶劃出,她說道:“櫻娘愛慕公子,做不得假,但的確期滿在先,不敢奢求過多諒解。公子會落到現(xiàn)在的地步,也不能全然與櫻娘無關,公子不是得罪了朝中哪位達人,而是得罪了江湖某位大人?!?p> 沈不言不解,問道:“此話何意?”
孟夏卻突然住口,不愿再接著說下去,她搖搖頭道:“公子不要再問,櫻娘不能再說,若是再說,便是不妥了?!?p> “你既然已經(jīng)開口,為何不愿完全坦白相告。”沈不言微微提高了語氣。卻換來孟夏更加堅定的搖頭。
“櫻娘有私心。”孟夏說道。
“是和緣由?”沈不言追問。
“櫻娘希望,在公子心底,櫻娘不是那么不堪之人?!?p> 沈不言閉眼,長長舒了一口氣,再次睜眼,眼中溫存早已不見,他說道:“本官奉旨出來辦案,越是遇上這等事,即便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解決,對于你,櫻娘,本官沒辦法原諒。如實如你所說,并非哪位朝中大人派來的,那就沒有人了,本官自認,對于江湖之上,未曾的罪過任何人。只能是哪位大人,故意買兇陷害吧?!?p> 櫻娘臉色慢慢慘白,她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結(jié)束沈不言的職責,但是聽到沈不言真的說出那句,不會再信任自己,孟夏內(nèi)心還是狠狠地抽了抽。
“櫻娘知道了。”說完,櫻娘不在停留原地,而是轉(zhuǎn)身離開,除了房間,大雪漫天,孟夏微微回頭,希望身后有人追來,可惜,什么都沒有。
不必奢求什么,畢竟,是自己欺騙在先。
這一年,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
孟夏離開了西北,回去了耀月樓,但是整日房門不出。
整個耀月樓,能與孟夏微微交好的就是鶯時,可是現(xiàn)在,她去了北岱,不在南楚。
彎月將孟夏一切動向告訴東方寧玉,東方寧玉正逗著手中那條金色小蛇,她勾起嘴唇,說道:“彎月,如你所見,孟夏,是背叛本座了吧?”
彎月不敢答話,只是低著頭。
“為何沉默?”東方寧玉問:“本座既然問了,就是想要你回答,不必顧忌什么?!?p> 雖然東方寧玉這般說,但是彎月卻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她想了想,慢慢說道:“耀月樓十二絕殺都是曾經(jīng)春曉樓低等殺手,甚至連殺手都算不上,這些年,多虧了樓主培養(yǎng),才能進步這么快,孟夏執(zhí)行這次任務,想必也是第一次,或許是動了惻隱之心吧?!?p> “可是……”東方寧玉咬牙說道:“本座不需要會背叛本座之人,彎月,你懂嗎?”
彎月跪地,她自然明白了東方寧玉的意思,立刻說道:“彎月明白?!?p> 說完,彎月離開,東方寧玉再次叫住,道:“慢著?!睎|方寧玉起身,走到彎月身邊,打量了彎月一番,不知在想些什么,說道:“好歹你們共事一場,不必親自動手,讓朝廷去做。”
彎月再次點頭,應下,離開了。
年關將至,今年的南楚皇城,相比于去年,用度相對不那么鋪張。
此時,沈不言還沒有回來。
錦城之中,關于沈不言貪污的事情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沈不言回來,是在年關之后,二月中旬,才帶著人馬返回錦城,剛到錦城,街道之上議論紛紛,一路走來,沈不言已經(jīng)聽了個大概,原本還不明白此事為何會傳的這么快,又想到櫻娘,他苦笑一下,心中有了計較。
若是這樣母親一定也知道了,怕是被氣得不輕。他命人回府先報了個平安,隨后立刻進宮。
得知沈不言歸來,慕容競立刻召見了他,大殿之上,又是一番唇槍舌劍。
“微臣沈不言,參見皇上?!鄙虿谎怨虻匦卸Y,聲音高亢。
“愛卿快快請起,一路舟車勞頓,怕是辛苦了?!蹦饺莞偩従忛_口,語氣聽不出息怒。
看到沈不言之后,戶部尚書曹自鈺站出來道:“啟稟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曹愛卿請說?!蹦饺莞偟?。
“沈大人奉皇上圣旨前去西北賑災,本是好事,但是不知因何原因,微臣聽到一些誣陷沈大人的話,雖然微臣也是相信沈大人的為人,不會做這樣的事,但畢竟謠言可謂,還望沈大人理解,為我等人,解解惑。”
沈不言聽完,微微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說道:“不言已經(jīng)知曉各位的疑惑,這也是今日,微臣要像皇上說明的一件事。微臣從進入錦城開始,就斷斷續(xù)續(xù)的聽說了一些傳聞,七拼八湊,也算是知曉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回稟皇上,錦城之中盛傳的言語,并非謠言。”
此話一出,朝堂眾人更是驚訝,沒想到沈不言會認下,而慕容競聽聞之后,眉頭緊皺,還未開口,沈不言繼續(xù)說道:“但是,這并不是全部。”
慕容競終于問道:“那就請沈愛卿,細細說來。”
沈不言點頭,道:“在離開錦城之前,微臣的確愛慕了一個姑娘,她也確實不慎,淪落風塵,但是微臣,從未想過動用賑災的銀子。是想著,歸來之后,向皇上請旨。”
“沈大人現(xiàn)在空口白牙,說沒動過賑災銀子的念頭,怕是不能讓人信服吧?!?p> “若是我真的想了,今日便可以編造一個更美麗的謊言,何必又認下先前的謠言。”
“你……”
沈不言繼續(xù)說道:“至于后面的事,在西北之地,確實遇上一些流匪,但最后都已經(jīng)解決了。具體事宜,微臣早已寫好奏折,請皇上過目。”
他完全不提銀錢被劫走的細節(jié),一來,在眾人面前,不方便,二來,他已經(jīng)將事情經(jīng)過如何早就告知了慕容競,而現(xiàn)在,不過是找個借口,先圓過去,后續(xù)的,沈不言自然還是要告訴慕容競。
有太監(jiān)將沈不言的奏折拿走,遞給了慕容競,但是曹自鈺哪里肯就這樣放過沈不言,他立刻說道:“啟稟皇上,若是一切事情,真的如沈大人所說,那邊好了,可惜,沈大人分明在欺騙皇上?!?p> 慕容競沒表態(tài),透過冕旒看向沈不言,看著他的表情。聽著曹自鈺說道:“就在昨日,一位名叫櫻娘的女子,前去大理寺自首,說是自己怨恨沈不言見死不救,任由自己淪落風塵,她心生怨恨,所以在西北買通幾個劫匪,劫走了沈不言帶去的銀子?!?p> 此話一出,沈不言真的驚了,櫻娘去了大理寺,還認了罪,他怎么沒聽說。
曹自鈺看著沈不言微微驚呆的樣子,說道:“怎么,沈大人是想說,不知道嗎?若是這樣,我可就看不懂了,那位姑娘可是說,一切計劃都是她想的,我也是好奇,一番說辭漏洞百出,這哪里是在認罪,這分明,是在為某人脫罪。那櫻娘真是情深義重,寧可自己死,也要保護心愛之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