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決定
晚些時候，齊淼淼燒退了，說什么也不肯待在醫(yī)院了，硬是要回家。秦子矜拿她沒辦法，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只好跟去。擔(dān)心齊淼淼半夜又燒起來沒人察覺，她更是搬到了齊淼淼的房間。
齊淼淼好多年沒和她媽睡一張床了，有些不自在，半天也沒醞釀出睡意來。
“睡不著？”秦子矜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嗯！”齊淼淼道：“可能下午睡太多了！”
“要不要聊聊？”秦子矜問。
齊淼淼翻了個身，仰躺著盯著天花板，“聊什么？”
秦子矜把床頭的燈打開，光線不強(qiáng)，但能看清身邊人的神色?！拔覄傇跁郎峡吹胶芏鄬W(xué)習(xí)資料還有練習(xí)題，你最近學(xué)習(xí)很刻苦。”
“還行！”齊淼淼說：“想考個好大學(xué)！”
“你有了為之奮斗的目標(biāo)，不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地生活了，媽媽很欣慰！”秦子矜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告訴我，你想考什么大學(xué)嗎？”
齊淼淼雙手墊在腦后，“要考一個很好很好的大學(xué)！”最好，能跟楚焱在同一所大學(xué)，近水樓臺先得月嘛！再不濟(jì)，也要考一個跟他同城市的好大學(xué)，不然，怎么配得上他？
秦子矜沒追問，挑起了另一個話題，“你變化很大，形象跟氣質(zhì)跟之前大不相同，那股子鋒利勁兒收斂起來了，好相處很多！漫漫這段時間說起過你幾次，說你跟以前不一樣了，沒……”她止住了話頭，沒再說。
齊淼淼接過話茬，“說我沒之前那么討厭了對不對？”
秦子矜笑了笑，“說起來，我記得你聽挺喜歡以前那個發(fā)型的，怎么逼你都不愿意換，怎么突然間開竅了？”
“他不喜歡！”齊淼淼低喃。楚焱那人，循規(guī)蹈矩的，不喜歡旁人做出格的事，她才不要惹他不喜。
她聲音太小，秦子矜沒聽清，“你說什么？”
齊淼淼笑道：“我說，成年了嘛，再像之前那么中二就有些不像話了！”
“也沒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秦子矜道：“雖然有時候做事出格了些，但你心里一直有把尺子，知道什么不該做，媽媽對你一直很放心！”也是知道她又分寸，不然秦子矜怎么放心讓她一個人生活。
聊著聊著，齊淼淼睡意上來了，打了個哈欠。
“困了？”秦子矜看向她，觸及她眼底的烏青時，心疼道：“你其實可以不用這么努力的，我們不需要你多優(yōu)秀，只要你開開心心的就好?！?p> “唔~”齊淼淼闔上雙目，含含糊糊地說：“不努力怎么考大學(xué)?！?p> 秦子矜盯著她的后腦勺，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女兒對考上大學(xué)有了很深的執(zhí)念，不知道是什么改變了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改變對于她是不是件好事。
呼——或許，真該做出一個決定了。
終于下定決心的秦子矜輕輕揉了揉齊淼淼的發(fā)頂，湊在她耳邊柔聲道：“晚安！”
齊淼淼這燒反反復(fù)復(fù)，就是不見好。這幾天被秦子矜壓著，一步都沒離開過家門。直到期末考試，才勉強(qiáng)放她出家門。
秦子矜送齊淼淼到學(xué)校，告訴她中午會過來接她放學(xué)，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驅(qū)車離開。齊淼淼摸出一個口罩帶上，這幾天她一直在咳嗽。
離考試還有一段時間，少年們都安靜待在本班教室看書，就連平時那幾個鬧騰的，這會兒也靜下心來抱抱佛腳。
失蹤人口回歸，還是引起了一點點騷動。
蔣頌摸著下巴感嘆：“嘖，威風(fēng)凜凜的猛虎突然變成病貓，還有點不太習(xí)慣！”
齊淼淼橫了他一眼，“誰病貓？把你揍趴下信不信？”
元明清幸災(zāi)樂禍，“就算是病貓，也是惹不起的！蔣頌，抱你的佛腳去，別到時候讓佛給踢一腳！”
蔣頌撇撇嘴，倒也老實了，將注意力收回，重新看起書來。
從齊淼淼進(jìn)來，楚焱眉間的褶皺就沒有舒展過，齊淼淼看他皺眉的模樣就怵得慌。
“我說，你別老這么看我，我怪虛的！”齊淼淼嗓子癢，說完這話，忍不住咳嗽幾聲。
楚焱眉頭夾的更緊了，“都這么多天了，還沒好全？你怎么搞的？”
齊淼淼很是無辜，“我哪里曉得它為什么不好？咳咳，有好好養(yǎng)著的，怎么都不見好，我也很無奈啊……”
楚焱受不了她說一句咳幾聲，斥道：“行了，你別說話了！”
齊淼淼扁扁嘴，表示自己很無辜。
楚焱從抽屜里拿出筆記本遞給她，“重點！還有一點時間，抓緊點，能看多少看多少！”
齊淼淼接過去，輕輕哼了一聲，不滿嘀咕：“就不能溫柔點說話嗎？”
楚焱筆尖一頓，目光有些復(fù)雜。
齊淼淼不出意外地考砸了，最后一科英語考試結(jié)束，她走出考場，看向有些陰沉的天空，心情極度惡劣。
楚焱找到她，問：“要不要一起吃飯？”
“不去！”齊淼淼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考成這樣，怎么還有臉跟他一塊兒吃飯？她幾乎是落荒而逃，沒敢看楚焱一眼，怕看到他眸中的失望。
楚焱確實是失望，不過這個失望是對自己的。約個人都約不到，要你何用？
來接女兒的秦子矜敏銳地察覺到女兒心情不佳，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了，是不是考試不順利？”
齊淼淼沮喪地點點頭，“是很不順利！好多題都沒寫出來，這次恐怕連前四百都考不到了！”
“就一次考試而已！”秦子矜安慰她：“過去了就過去了，人要向前看！”
齊淼淼道：“如果是高考呢，也能說‘就一次考試而已’嗎？”
秦子矜啞然。
“媽，我覺得我可能考不上很好的大學(xué)了！”齊淼淼的聲音有些疲憊。只剩下一年時間，她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她有很努力了，可是，可是……
齊淼淼把臉埋在雙手間，匆匆失落充斥整個車廂。
秦子矜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擔(dān)心，你能上一所很好的大學(xué)的！”
此時的齊淼淼并不明白秦子矜這話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