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姐,您到了嗎!.....哎,好嘞,您材料都帶齊了吧......那行,我在公司門口等您!.......行,待會見面詳聊!”下午劉早一上班,趕緊打通客戶的電話,詢問客戶是否到達(dá),此時的劉早興奮的坐也不能站也不能,畢業(yè)參加工作后,開的第一單興奮伴隨著驕傲!
“主任,客戶到了!”得到客戶即將到達(dá)的回復(fù),劉早興奮的沖到主任老金面前,聽到這個消息,老金也很高興,有什么比全員開單更讓自己有領(lǐng)導(dǎo)成就感呢,“東西都準(zhǔn)備齊了嘛?合同一式三份別拿錯了,你師傅呢?讓你師傅陪你一起,申請表別忘了!”老金一邊詢問著劉早,一邊有條不紊得幫劉早檢查等下簽約需要的文件,“趕緊去找你師傅去,讓他陪你一起!到門口迎接客戶去!我?guī)湍惆焉暾堎Y料復(fù)印兩份,等下來拿!”說完就把劉早攆了出去!
看著劉早跑出去的身影,老金露出了姨夫般慈祥的微笑,猶記得兩個月前,自己剛升任新分部主任,除了原有的兩個老同事跟隨自己來到新分部,老金就是個光桿司令,劉早是自己親自招的第一個組員,當(dāng)時看到劉早的簡歷,學(xué)歷上赫然寫著HN大學(xué)生物工程研究生!老金內(nèi)心是沸騰的,再三確認(rèn)劉早是如假包換的研究生,老金不淡定了,這不怨自己不淡定,沒法子,自己招的是社會最沒技術(shù)含量,只要高中畢業(yè)就能干的貸款銷售人員,自己干了三四年也才碰到劉早一個如此高學(xué)歷的人!
劉早一開始并不是自己想招的人,剛畢業(yè),沒有社會閱歷,稚嫩,還有著搞學(xué)術(shù)研究的人特有不懂人間煙火的死板,老金也怕劉早干不下來這個工作,底薪低,一切看業(yè)績說話,這行是做開口的買賣,人不活絡(luò)吃不了飯,早起晚歸,開不完的心靈雞湯會議,就分部經(jīng)理那張嘴,每次開會從地球說到太陽,再從太陽回到地球,每天晚上一開口必是五點半到八點才下班,一般人真心承受不住,對于分部經(jīng)理那張嘴!老金是真心佩服,幾年如一日的堅持一件事,也是很值得學(xué)習(xí)的嘛!
最后老金還是留下了劉早,因為自己有招人指標(biāo)啊。一開始老金是想著早日攢齊招人指標(biāo),能拉一個是一個,便隨便指一個師傅帶著劉早,便沒在管劉早,想著三個月新人考核期一過,能達(dá)到指標(biāo)更好,哪怕達(dá)不到,也能給自己的招人指標(biāo)攢個人頭,后面劉早的表現(xiàn)也大大刷新了老金對劉早這樣高學(xué)歷人才的感官,劉早并沒有因為自己的高學(xué)歷持才自傲,跟著師傅踏實的做事,從第一次打電話結(jié)巴忘了話術(shù),到后來應(yīng)答如流,從第一次陌拜不敢出面與人交談,到后來的從善如流,這些老金都看在眼里!
但是努力并不一定有收獲,銷售這一行更是如此,機遇,幸運與努力的方式方法并存,連續(xù)兩個多月了,劉早還沒有開第一單,眼看著快月底考核了,再不完成既定任務(wù),劉早就要被考核掉了,老金也急,中間更是直接把自己多年攢的意向客戶本交給劉早,甚至找以前合作的同行要單子交給劉早做,這種做法對其他組員很不公平,老金也是沒法,他不想放棄他手下每一個努力的人,劉早身上仿佛是有魔咒,哪怕客戶人工與系統(tǒng)審核都過了,到最后的面審還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斃掉,老金也曾為此和經(jīng)理和簽約客服吵過幾次,不過沒法子,新分部剛成立,對逾期指標(biāo)很看重!到最后審核會很嚴(yán)!他們看的是逾期指標(biāo),對銷售人員死活不關(guān)心,這也怪不的他們,他們放水,出問題了只會找他們!
好在努力的人總會有收獲,折騰了兩個多月,劉早的好運來了,這次客戶資質(zhì)好,審批額度也高,補齊考核指標(biāo)還能多出不少,有了這一單,想想劉早這兩個多月一路從零走來,老金覺得前面的苦都值了,感覺比自己第一次放單還有點小激動!
“孫姐,來,這邊走!”看著劉早帶著客戶進(jìn)門,老金趕緊拿著準(zhǔn)備好的材料站起來迎上去,就在這時,嘩啦一聲,緊接著嘭的一聲悶響,老金看到劉早頭頂中央空調(diào)的出風(fēng)口直直砸在了劉早頭上,而劉早此時臉上還掛著職業(yè)性的微笑呆呆的看著自己,老金正要上去查看劉早有沒受傷時,劉早仰面倒了下去,周圍環(huán)境瞬間停滯,幾秒后尖叫聲呼喊聲響起,眾人慌亂的上前查看劉早的情況!
此時的劉早也顧不得銷售部的情形了,感覺身體四肢已經(jīng)不能控制,老金使勁的晃著自己,自己想張嘴說話,卻又開不了口,老金在說什么,可是自己已經(jīng)聽不清,眼前人影晃動,慢慢模糊看不清,想要張開眼睛,兩張眼皮似有千斤重,但是卻不聽使喚,慢慢的合上,劉早心里只剩兩個字“臥槽!”漸漸失去了知覺!
“人之初,性本善……”“早兒你可知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作何解?”“父親,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說的是......”“母親,母親,我今日......”“娘的早兒最乖了!”.....劉早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隱約聽到周圍有人說話,有男的有女的,還有小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周圍一片昏暗,不見任何人影,眼見之處,都是灰蒙蒙的霧氣,張開嘴呼喊,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劉早心里有點恐慌,自己不是死了吧?這難道是地府?劉早不敢亂動,站在原地四處張望!而那些聲音也在自己睜開眼那一刻突然消失,周邊空寂寂的!越加的讓劉早心慌!
“早兒,來,到這里來!”正當(dāng)劉早不知所措時,一個溫柔的女聲仿佛呼喚著自己,劉早猶豫了下,與其在這待著,不如上去瞧瞧,反正自己都死了,怕球,一咬牙一跺腳,辨別好聲音的方向,慢步追尋過去,好在一路平坦,周圍并沒有什么異樣,劉早稍微心安了點!
那個女聲呼喚一聲后,周圍再次陷入沉寂,劉早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概走了百十來米,眼前出現(xiàn)一個白色光點,在昏暗的環(huán)境里尤其突出,劉早感覺看到了希望,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臨到近時,劉早不淡定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幢很古樸的院落,很像自己在首都見到的那些老四合院,四四方方的坐落在眼前,與周圍昏暗的環(huán)境相比,很是突兀,只不過墻是乳白色的,屋頂?shù)耐咭彩侨榘咨模B門口左右那兩顆不知道什么樹種的大樹也是乳白色,整個院落,給劉早的感覺很像刷了很厚很厚的白色乳膠漆一樣,伸手碰了碰全無觸感,唯有院子正大門那兩扇閉著的大門,保持著原有的朱紅色,看材質(zhì)應(yīng)該是木頭做的!
不死心的劉早圍著院墻轉(zhuǎn)了一圈,頹然發(fā)現(xiàn)周圍再也沒有其他房屋和人影,這幢建筑除了那兩扇門,再也沒有任何一物不同,劉早灰心的來到大門口,猶豫了幾次都不敢上前敲門,“娘的乖早兒最棒了,讓娘親抱抱!”正當(dāng)劉早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時,那個聲音突然響起,嚇得劉早差點叫了起來,四周望了望,并沒有任何人的影子,拍了拍胸口,安撫下自己狂跳的心臟,瞅了眼那扇緊閉的大門,又回頭看著身后昏暗的環(huán)境,劉早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心里罵了兩句娘,想著都走到這了,沒有任何退路,左右都出不去,不管里面是人是鬼,死了就死了!咬著牙邁開雙腳走向大門!
臨近大門時,大門突然向內(nèi)打開,一道刺眼的白光閃現(xiàn),刺的劉早眼睛一疼,劉早趕忙閉上眼睛,用手臂擋在面前,劉早后悔死了,早知道這樣子,就不開這個勞什子的鬼大門,在外面呆著,都比現(xiàn)在不知道會不會出來個妖魔鬼怪的情況好,閉眼等了一會,周圍并未有任何危險發(fā)生,劉早睜開了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不在門外面了,反而身處一個古樸的大廳之內(nèi),只不過周圍的一切布景還是乳白色,廳內(nèi)居然還有四個人,他們居然保持著原有的色彩,廳堂內(nèi)坐著一個身著青袍頭戴儒巾的男子,左手持一本書看著,一個穿著肚兜,剃著福娃頭的胖小子,追著一個大點的小姑娘玩耍,最后一個身著銀紅色對襟馬甲的婦人,頭朝著男孩和女孩的方向,雖然四人都有動作,但沒有任何聲音,靜的詭異,四人仿佛沒有注意到劉早的存在,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劉早詫異的想著,這是什么玄幻的事件,大氣不敢出,怕驚動了他們,但感覺這些人穿著打扮完全不像現(xiàn)代人嘛!再細(xì)看,四人均沒有臉面五官,整個臉是一個半圓的乳白色平面,跟服裝店里無面模特模型一樣!
劉早這一看,嚇得“媽呀”一聲后腿一步!這一退四周突然又是一陣白光閃現(xiàn),劉早心里吶喊著一句“又來”后趕緊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周圍不再是那一四方小院,劉早置身于一個街道,周圍出現(xiàn)了很多乳白色的人,高的矮的,大的小的,有的背著行囊有的推著獨輪車,拖家?guī)Э诒贾粋€方向而去,雖然四周都是乳白色的街景和人形,劉早還是能大致分辨出這些人男女老幼各有,周圍很多人奔跑著,但依然詭異的沒有任何聲音,劉早發(fā)現(xiàn)前方有一個青色身影,趕緊上前,一看熟人啊,這不是剛才那一家四口嘛,整個世界里除了劉早,只有他們四人保持著原有的色彩。只見男的背著行囊牽著女孩,女人抱著那個小男孩跟隨著大部隊!劉早明白了,這情形要么是逃難,要么是遷徙!不過這些人以及周圍建筑的輪廓完全不似現(xiàn)代,很像古裝劇里的場景,劉早想要在這里轉(zhuǎn)一轉(zhuǎn),證實自己的猜想時,一陣白光閃現(xiàn),劉早心里吶喊“臥槽,招呼都不打一聲!”趕緊閉上了眼睛!
已經(jīng)知道可能要換場景的劉早,也安下來心,這一切與自己無關(guān),前兩次的經(jīng)歷,這些人這周圍的一切,都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自己仿佛是這個白色世界的看客一樣,默視著發(fā)生的一切,這一次,劉早來到了一個廳堂內(nèi),一切還是一如既往的乳白色,只是廳內(nèi)只有三個人了,劉早看了看,正中間放了口類似棺材的東西,而那個小男孩也長大了點,與小女孩跪在棺材前,有一個婦人掩面低頭,似在哭泣,唯獨不見那個男主人的身影,看到這情景,劉早明白了,男主人因該是死了,看了看棺材,在看男孩時,心里突然有種悲傷感覺,眼淚突然流了下來,劉早摸了摸流出的眼淚,感覺很是莫名其妙,正要細(xì)想時,白光又出現(xiàn)了,劉早頂著淚目做了個無語的表情,閉上了眼睛迎接下一個場景!
這一次劉早來到一個類似臥室的地方,床上躺著那個婦人,小男孩仿佛長到了十三四歲的樣子,女孩也長大了,兩人跪在床前,劉早看到這里,心里那種悲傷的感覺又莫名蔓延,眼淚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流出來了,雖然劉早不想哭,可是他控制不住?。∮质且魂嚢坠?,劉早來到一個類似書房的地方,這次屋內(nèi)只有兩個人了,男孩捧著書本挑燈夜讀著,女孩手里拿著針繡著什么!劉早在想這一姐弟也是苦命的人,遭逢戰(zhàn)亂,父親早亡,母親也沒了,在這么個古代活這么大不容易吧,容不得劉早感慨時,那白光又再一次出現(xiàn)!
劉早這回有點無語了,一次閃又一次閃的,眼睛早晚給閃瞎了,要不是老子不能說話,早開罵了,有完沒完了!心里罵了罵便睜開了眼,這回身處一個院子里,入眼不再只有那個男孩和女孩,出現(xiàn)了很多人,依然是乳白色看不清面貌身型衣著,劉早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了男孩的身影,此時的男孩背著一個鳳冠霞披的人,想要湊近細(xì)看時,場景突然一變,劉早站在一個房間里,雖然一切依然是乳白色的場景,但是看裝飾感覺因該是女孩子的房間,屋內(nèi)只有男孩一個人了,他坐在一個梳妝臺前,掩面低著頭,劉早看到這里明白了,那個女孩應(yīng)該出嫁了!男孩的姐姐嫁了,就剩男孩一個人了吧,此時此景男孩因該是孤獨的悲傷吧,猜明白的劉早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那閃瞎眼的白光如期而至,劉早任命的閉上了眼,他看到這里,還是不明白,這個男孩的事跟自己有啥子關(guān)系,莫非是什么前世今生之說,管他去,看看再說,睜開眼睛的劉早驚喜的發(fā)現(xiàn),世界恢復(fù)了它該有的顏色,自己身處一處田埂上,周圍綠水青山,遠(yuǎn)處的房屋炊煙裊裊,著眼四望一副美如畫的田園風(fēng)光!
“咯咯咯咯...!”“錦兒你慢點!”正在享受久違的陽光和色彩的劉早,耳邊突然傳來人聲,順著聲音望去,一對夫婦牽著剃著福娃頭的胖小子悠閑的走著,三人身后跟著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歡快的玩耍!“嗯?這不是那一家子嗎?怎么又回到最初一家四口了?”劉早詫異的看著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了!
當(dāng)看著這一家子越走越遠(yuǎn),劉早想著,這一出該結(jié)束了吧,那夫妻二人突然回頭看向自己站的方向:“早兒,不可慌廢學(xué)業(yè)!”
“早兒,娘的早兒是最乖的!要聽姐姐的話!”劉早與他們距離不近,但劉早感覺就在耳邊訴說一樣,夫妻二人說完,轉(zhuǎn)頭相偕繼續(xù)前行,這時候小男孩突然轉(zhuǎn)身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劉早,雖然小男孩臉上帶著笑,但是劉早還是覺得心里發(fā)毛,小男孩看了一眼劉早,便追上前面的父母,與父母一起越走越遠(yuǎn),漸漸消失了身影!小女孩仿佛沒有看到家人消失,反而歡快的跑到劉早身邊,伸出一只手,看著劉早:“弟弟,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