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這酒店頂樓在蹦迪嗎?”如果現(xiàn)場感受到酒樓露天趴的熱鬧,趙亞力鐵定要對酒店隔音默默點贊,然而就這微乎其微幾乎察覺不到的聲音還是不自覺飄進他耳朵里,先是將腦袋埋在靠枕里,發(fā)現(xiàn)此招完全不見效后某校霸“騰”地一下躥了起來,拉開行李箱,一對啞鈴被拿了出來。
“你干什么去?”紅墳拉住了少年。
“當(dāng)然是干仗去,大晚上擾民還有理了?”很明顯能聽到后槽牙“咯咯”磨響。
“這里不是國內(nèi)?!比f怨之祖嘆息。
此話一出,趙亞力先是一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已經(jīng)身在國外,大概是睡迷糊了,某校霸用力撓撓頭,將啞鈴放置一旁,訕訕坐下:“媽的,老子忘了!”
紅墳笑了聲,“其實也不是很吵,忍忍就過去了。”
“忍?不可能?!毙0钥刹皇鞘裁瓷撇?,憑什么別人開趴他受罪?說罷,套上外套,將紅墳的衣服丟給她,“既然是熱鬧,咱們也去湊湊。”趙大公子夜店小王子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誒?”
“誒什么誒,我請你吃夜宵?!?p> 少女被少年的蠻力拉出門,直到身處晝夜溫差巨大的室外,被一陣涼風(fēng)吹得哆嗦半許,才悻悻穿上外衣。
燈紅酒綠的世界如同沙漠綠洲的海市蜃樓,普通人拼命匍匐前行,最終不過一口泥沙,而本就身處綠洲的人,遙在天際之外,投影出的朱門酒肉可望不可即,重重保安將天臺晚會圍得水泄不通,他們保護著這世界上最受關(guān)注之人的狂歡。
“很高興認識您?!?p> “謝謝?!?p> “我也是,非常榮幸能認識您?!?p> “哦,沒關(guān)系,非常感謝?!?p> “久仰大名,是的,我個人非常喜愛您?!?p> ……
少年人在人群中央,用熟練的英文承接著四面八方投來的問候,酒杯攥在手上,杯中香檳從未被飲盡,因為總有人上來邀杯,名媛們投來欣賞的目光,尤看他謙遜優(yōu)雅,標(biāo)準(zhǔn)的禮儀動作,高貴自信的談笑風(fēng)生,介于男人與少年間成熟內(nèi)斂,干凈灑脫的神奇魅力著實吸引了很多女性的青睞,尤其是這場國際趴的策劃人,韓國大財富獨女樸允熙。
“你很獨特?!迸褐b有些暴露,濃妝艷抹下藏著一雙清冽的眸,她用酒杯敲了敲明澤也的左臂,窈窕的身姿滿是不動聲色的暗號。
少年人單手撫著西裝,微笑著回應(yīng):“謝謝?!甭N起的嘴角在旁人眼里似乎窯變出了狡黠,天知道只是他機械表情中的一種。
樸允熙挑眉抿了口香檳,隨手丟給酒侍,眼睛彎成新月狀,給人一種漫步叢林時被豹子盯上的感受,“我們逃離這里吧,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p> 不由分說纏上少年的臂膀,順帶著強制拉走了他。
明澤也自認為不是獵物,但他卻無法招架過分主動的女孩兒,尤其是這種明明年紀(jì)與自己相仿卻早已歷經(jīng)無數(shù)情場的富豪女,大家都覺得這是一段佳話,財閥獨女拉著別國青年才俊逃離吵鬧party,很浪漫的故事,不是嗎?
John假裝看不到明澤也的求救,回過頭自顧自喝酒。
“Stop!”
越走越快,越拉扯越用力,少年人終是在酒店長廊的拐角處甩開了這位韓國女孩兒,他不悅地蹙眉:“抱歉。”先為自己的大聲嚴(yán)呵道歉,“我并不認為擅自離開聚會是禮貌的行為。”抬手扯了扯袖口。
“得了吧,從進場開始,你滿臉都寫著‘我討厭這里’‘為什么我非得在這兒?’的情緒。”樸允熙嗤哼一聲,插肩挑釁地看向明澤也。
難不成,是自己的演技退步了?少年狐疑地斜視女孩兒,被看透心思的窘迫瞬時暴露在黑寶石的瞳孔里。
趁著明澤也疑惑愣神,樸允熙輕車熟路扯過他的西裝領(lǐng)子,踮起腳尖想要親吻他,從晚會一開場她就想這么做了,這張面孔對她的吸引力實在過于強大,論陰柔美,韓式帥哥絕對不輸,可眼前這個少年卻遠不止如此,太過禁欲的模樣就是勾引,太過干凈的氣質(zhì)就是妖媚,征服欲一下涌進她的腦海,如此支配著本能的動作。
比如這樣一個吻。
長廊的盡頭,暖黃的燈光照的人昏昏的,趙亞力將紅墳拉到一側(cè),下意識用手遮住紅墳眸子的時候才驚覺多此一舉。
“怎么了?”紅墳好奇。
“沒怎么……”校霸目光與長廊上另外的一位少年匯聚在半空,而這位少年方才正頷首與衣著暴露的女孩兒擁吻。
還真是香艷的場景啊,趙亞力忽然感覺胸口正苒苒憋著股氣,如果繼續(xù)呆在這里他鐵定忍不住上前揍人,但這次他的理智完全控制了身體,“這個晚會不是太精彩,咱們還是回去老實呆著吧。”說話時,睡眠不足看起來半吊著的丹鳳眸惡狠狠地盯著前方的少年。
“可我感覺到,初五就在附近……而且,他現(xiàn)在很危險?!鄙倥冻鰬┣蟮男θ?,映入趙亞力眼簾中好似在說:咱們?nèi)フ宜桑?p> 他就在眼前,趙亞力摩挲了一下鼻子,“相信我,他不在這里。”這孫子逍遙著呢,你所謂的劫數(shù)只是瞎掰掰的吧?
拉起紅墳正面朝這對狗男女迎了上去。
擦肩而過的兩位少年眼中不時能滋出些火花,然而卻都選擇了沉默。
明澤也的視線透著訝異,卻在流轉(zhuǎn)到紅墳身上時有些閃躲。他有些慶幸紅墳的眼睛看不見。
背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長廊的盡頭,順著明澤也目光探去,樸允熙感慨:“那個女孩兒……似乎看不見誒?!?p> 明澤也發(fā)出一聲倦怠的鼻音收回視線,隨后理了理領(lǐng)結(jié)厲色道:“樸允熙小姐,我希望這只是一次玩笑。”
“不解風(fēng)情?!迸貉龐埔恍?,甩甩長發(fā)轉(zhuǎn)過身,離去前:“Kenneth,you will be mine.”余光斜視一側(cè),信誓旦旦地說。
如果不是這次外出,明澤也差點忘了自己的英文名,他權(quán)當(dāng)沒聽到女孩兒的宣示,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當(dāng)做戰(zhàn)利品的感覺;現(xiàn)在回聚會一定會被John逮住問個不停,先回房間休息吧,少年摸了摸西服口袋,失望地反映過來,門卡在John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