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最喜歡咱們家澤也演過的什么角色?”助理來了興趣,轉(zhuǎn)過頭笑嘻嘻問滿臉鮮血的紅墳,畢竟平時保姆車?yán)锞瓦@么幾個人,第一次有粉絲光顧保姆車,這體驗算得上新鮮。
這可難倒紅墳了。
少年也輕咳一聲,示意助理少說話,而助理選擇完全忽視。
“金宇吧……”紅墳咧咧嘴,準(zhǔn)確地報出少年在《破窗》里所扮演的角色,內(nèi)心燒香拜謝易小月帶她看了那場電影。
“咦?為什么?”助理繼續(xù)發(fā)問。
“你有完沒完?”明澤也轉(zhuǎn)過頭,怒目助理一臉八卦的嘴臉,“她都被撞成這副鬼樣子了,你還有興致問這些?”莫名地暴躁來源并非助理,而是明澤也察覺自己居然有點在意紅墳對自己的評價。
原因從何而來,無從而知。
“為什么?嗯……大概因為他把可恨之人的可憐之處拿捏的很好吧。”語畢,紅墳看了看少年。
少年面上閃過匆匆的慌亂,但很快被掩埋,他心下這算什么評價?還不如不說。
助理是善言的,而紅墳也沒有讓氛圍再回到一開始的樣子,兩個人有一句每一句圍繞明澤也展開話題,而她們口中的少年則是青一陣臉紅一陣臉。
活脫脫過年兩個老阿姨在談?wù)撟约覂鹤拥募纫暩?,二人?quán)當(dāng)本尊不在。
然而沒有人察覺到副駕駛的助理在交談聲中漸漸變暗的神情。
還記得第一次經(jīng)過這幢建筑物時所感慨它全然不顧傳統(tǒng)建筑的對稱布局與吉祥色調(diào),在紅墳的印象里,別墅太過現(xiàn)代化的風(fēng)格就像是兩盒旅行箱堆砌在一起,說得好聽點是藝術(shù),不好聽就是完全破壞了這道街區(qū)的風(fēng)水。
保姆車駛進(jìn)車庫,明澤也剛要起身橫抱紅墳一道下車便被劉雅梅攔了下來,“這事兒讓肥仔做,你趕緊去卸妝,媛媛,去幫忙?!辈粍勇暽蛳律倌晟斐龅氖?。
也罷,只要有人馱著這個邋遢女神棍下車就行,少年點點頭,頭套豎冠后的長發(fā)由是彎腰傾瀉而下,配著雪色狐裘,千草素袍,說不出的颯爽英姿,紅墳差點以為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那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熟稔,怎么也揮不去。
身型壯碩的司機滿懷歉意前來抱紅墳下車,某怨祖忍著渾身散架似的疼:“不用,不用,我自己來,我可以的!”我是紅堅強!先前是美若天仙的明澤也,現(xiàn)在是彪形大漢虎頭虎腦的司機大哥,誰受得了這種落差?
少年跟著劉雅梅助手離開了,留下劉雅梅原地打量紅墳,她的鐳射眼狠狠掃過蓬頭垢面的少女,紅墳只覺得自己從里到外都被她的視線扒拉個干凈,就差內(nèi)褲也脫了。
“把你手機拿出來?!眲⒀琶防洳欢¢_口。
“?。俊奔t墳式迷茫,要手機干什么?
干練的女人邊掏手機邊冷冷地說:“你們這類粉絲,不惜一切代價接近明澤也,不就是為了能得到他的關(guān)注么?我也真是佩服你們,為了他你們可以連命都不要,呵,雖然我同意你進(jìn)別墅,但他的私生活不能暴露,把手機交給我,再進(jìn)去?!迸松斐鍪郑蚣t墳討要手機。
‘原來是擔(dān)心粉絲拍照……這個經(jīng)紀(jì)人當(dāng)真為了保護明澤也費盡心思……’其實她大可不必?fù)?dān)心,因為紅墳的小靈通根本就沒有拍照功能,于是,當(dāng)一坨過時的機型被遞到劉雅梅手上的時候,能明顯看到她額頭上的青筋。
“你耍我是不是?”不僅是劉雅梅,連一旁的司機都看呆了。
紅墳忙乖孩子搖手:“不是不是,這真的是我的手機……我平常就只是打電話看時間而已,所以……”其實我根本就沒錢買手機,某些人面上裝劣質(zhì)無辜,心底倒是為此大言不慚。
劉雅梅幾乎是用盡職業(yè)生涯里所有的體面才好不容易忍下揍人的沖動,握著小靈通的力道差點讓紅墳以為自己這個寶貝手機即將壽終。
跟在二人身后,走過一道暗門,前方豁然開朗。
“媽呀……”這客廳真的不是某處的私人展覽嗎?幾乎所有可以掛海報的地方都或貼或掛著少年的照片,形色各異,有街拍,有雜封,也有擺拍,有小時候天真無邪的笑臉,也有成年后微蹙的眉宇。
紅墳承認(rèn)明澤也的臉確實稱得上藝術(shù),可,這么多自己的照片,平時住著難道不瘆得慌嗎?比如晚上想要喝水下樓一開燈“騰”的一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自己,難道不會嚇一跳嗎?還是被自己嚇一跳的那種。
然而下一秒紅墳就把喝水這個問題排除腦海了,因為幾乎所有的生活器皿全都在二樓,一樓純粹是個工作室。
一眼掃過去,除了起碼占八十平一看就知道做工精細(xì)的沙發(fā)茶幾,上邊胡亂撒落各類五線譜子;抬眸,好幾架鋼琴電子琴鱗次櫛比排排擺,架子鼓旁,吉他更是散落有致,沙發(fā)上一把,地毯上一把,巨大的曲屏液晶屏前也躺著一把,紅墳懷疑二樓廁所或許也能掏出一把古典吉他來,但凡是錄音室有的器具這里是一應(yīng)俱全;視線往左邊屋子跟進(jìn),好么,私人舞蹈室,光從玻璃門外就能窺到這間練習(xí)室至少占了整個別墅客廳的四分之一,而后它的旁邊屋子,紅墳一邊撿起自己的下巴一邊數(shù)著當(dāng)中的大型機械擺件,是健身房沒跑了,怪不得那小子看起來單薄手臂上的勁倒是不小,感情家里有健身房……
不忍心再看去了,某萬怨之祖忽而回想起自己那堪比狗窩的小土丘,那來自于絕對上流的暴擊戳得連咳不止,若再繼續(xù)劉姥姥般打量,怕是要吐血三斤,當(dāng)場暴斃。
人比人,能慪死人。
“換上?!眲⒀琶纺昧艘浑p一次性拖鞋放在紅墳跟前,眼中多少夾著對紅墳沒見識模樣的捐棄。
“謝謝您……”紅墳點頭哈腰接下拖鞋。
‘這是面對一個身受重傷人的態(tài)度嗎?你就不該醒得這么快……’阿祈橫眉冷對劉雅梅。
干練的女人繼續(xù)發(fā)號施令:“去那邊坐著,一會醫(yī)生就來了?!?p> “喔,好的?!睋蠐险礉M血漬的發(fā),乖乖坐上沙發(fā)的一角。
完全處于下風(fēng)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