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真熱鬧,上午表姐過來,剛吃過午飯,沒多久朝陽也來了。
“皇嫂!”朝陽推開院門,一臉喜色,大喊道。
“怎么這時候來了?”我起身迎上去。
“當(dāng)然是有好事和你說,啊,錦婳姐姐也在呢!”朝陽道。
“在家無聊,便來和裳兒說說話,公主今日倒是有空呢!”表姐笑道。
“我哪日沒空?倒是你,忙著嫁給我大哥哥呢!”朝陽俏皮道。
“你這丫頭,越發(fā)愛玩笑了!”
“皇嫂,你看,咱們大皇嫂的臉紅了呢!嘻嘻!”朝陽湊到我身邊,捂著嘴偷笑。
可不是嘛,表姐此時美目盈盈,一臉的嬌羞。
“你這貧嘴丫頭,我現(xiàn)在先不說你,等你要嫁人的時候再一并討回來!”表姐瞪了朝陽一眼,也沒生氣,對我道,“有朝陽陪你,我就先回去了,省的母親擔(dān)心!”
“怎么我一來大皇嫂就要走,難不成不喜歡我??!”朝陽上前拉住表姐的衣袖撒嬌道。
表姐伸手點了點她額頭,道,“誰敢不喜歡咱們的朝陽公主啊!只是我出來久了,原本說上午就回去的,裳兒非要留飯,再晚母親該差人來喚了,你陪裳兒吧,得空也去我那里坐坐!”
“好吧,我一定去看你,祖母還說要給你添妝呢,過幾日我就給你送過去?!背柟郧傻狞c點頭,道。
送走了表姐,我們就在廊下坐著,擺了一桌瓜子蜜餞還有小糕點。
“什么好事啊,這么高興,特意從宮里跑來和我說!”我問。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朝陽剝瓜子的手一頓,趕緊拍了拍手,又用帕子胡亂擦了幾下,又是一臉喜色,拉著我的胳膊,道,“你知道嗎?玉慈攤到大事了!”
“玉慈?她能有什么事?難不成和那位翟三公子……”
“什么啊,玉慈哪能看上他,是粥棚,粥棚出事了!”朝陽得意的沖我眨眨眼。
“粥棚?”我一時有些蒙,想了好一會才恍然大悟,道,“呃,還是崇陽水患的時候搭的吧,前后得有一個月了,還在施粥?”
朝陽點點頭,道,“呵,人家大小姐錢多唄,以前就愛顯擺,得,傻眼了吧!以前動不動就悲苦眾生,勸大家要有憐憫之心,時不時施天粥就真以為自己是菩薩了!可這次是難民,搭了棚是你說不施就不施的?人家能愿意?那些人都被養(yǎng)叼了,眼下又不是農(nóng)忙的時候,在這里有吃有喝誰回去?”
“也就是說,她要一直搭棚施粥,那什么時候是個頭啊,就沒人管管?”
“管?怎么管?當(dāng)初戶部奉朝廷之命搭棚施粥,完全可以顧的上所有難民,是她非要自己搭的,還美其名曰為朝廷解憂,好啊,那你解吧!崇陽積水散了以后戶部的粥棚就沒了,那時候跟著撤多好,偏不,瞧,撤不了還出了事,活該!”
“出事?”我心想,這都施了一個月了,能出什么事?粥棚塌了?
“這事還沒宣揚開呢,你不知道也正常,昨天有人喝粥出事了,去公主府鬧呢!”
“死了?”
朝陽搖搖頭。
我剛松了一口氣,又聽她道,“不知道呢,估計懸了,人都是抬著去的!臉都紫了?!?p> 我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要整她,之前朝陽建議我施粥,我不愿意的主要愿意就是讓人下手的機會太多,可玉慈既然能施粥一月,這一點肯定是想到的,況且她本就在這里長大,不管是哪方面,都是很有利的,這種防備肯定做了不少。
不過憑著大長公主的手段還有玉慈這些年積攢的好名聲,這事也不算什么驚天大事,玉慈即便看他不順眼,想弄死他的辦法有上百種,不會傻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再說喝粥的也不是就他一個人,誰知道他還吃過什么?
事不算大,只是我好奇的是,背后的人是出手不穩(wěn)沒籌劃好,還是故意給她添堵惡心她的?
我看了一眼朝陽,她果然很高興,玉慈有一點不高興,對朝陽來說就是天大的高興,我忍不住搖搖頭,心想,真是個孩子呢。
這事我也只是當(dāng)笑話聽聽,披風(fēng)才是我的正事,繼母那件已經(jīng)做好了,圖繡的是花開富貴,不過不是我繡的,是云淇,朝歌這件我是一針一線都不打算假他們之手,所以選圖還在糾結(jié)中,難的不會,會的又不好看,愁得我嘴角都上火冒泡了。
行宮真是挺無聊的,婚期越近,奶嬤嬤管的越嚴,又暗暗像姨母打聽了不少新嫁娘要準備的東西,注意的事項,再看表姐那端莊正派的樣子,回來一看我,忍不住又開始嘮叨。那棵大樹就成了我唯一能躲的地方,它樹枝繁茂,天黑以后藏在上面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離得也近,小院里有個什么事也能及時回去。
我膽子越發(fā)大了,以前只是坐在樹上,現(xiàn)在敢橫躺著了。
這也是一天中唯一能真正清凈下來的時候。
突然有點想朝歌了,也不知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什么時候回來。
下午朝陽小心翼翼的問我,若是玉慈也進了太子府怎么辦,我當(dāng)時腦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大長公主又去求太后,可心里卻沒半分波瀾,立馬道,“朝歌不會!”
說的太急,連名字都直接喊出來了,還好朝陽沒有在意,問,“你怎么知道?”
我得意的沖她笑笑,賣了關(guān)子,道,“直覺!”
我心里就是相信他啊,他說不會就不會,我不能保證有沒有別人進太子府,但玉慈肯定不會的,因為他說的,我信!
一直躺著背會痛,我想起身換個姿勢,頭微低,下面有人,仔細一看,大喜,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沒錯,是朝歌。
他看看我,又看看梯子,嘆了口氣,學(xué)我爬梯子上來,坐在我身邊,攬過我,聲音中帶著無奈,又帶著寵溺,道,“你想嚇死我嗎?”
我看了看地,潛意思的頂嘴,道,“你以前不是也帶我爬過樹?”
“你還知道以前是有我在,爬就爬了,你還敢躺著,也不知想什么呢,笑的那么開心,我真怕你一不留神跌下來,嚇得都不敢動也不敢發(fā)出聲音!”
“哪會那么不小心!”我嘴里這么說,心里卻美滋滋的。
“你還沒說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呢?”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