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非想難為她們,這幾十兩銀子對她們來說委實不算什么,再說早晚還得從父親那討回來。
又過了三日,我才帶著白嬤嬤過去。
云淇云玥和云念在學規(guī)矩,沒叫她們,在主院和繼母說了會話。
安姨娘和胡姨娘過了一會也來了。
胡姨娘給我做了雙鞋,安姨娘給我做了件披風,我樂呵呵的都接了。
安姨娘自打孩子沒了以后也不折騰了,以前慣會裝個頭疼腦熱的引父親過去,現(xiàn)在安分多了。
胡姨娘有了云念以后一心撲在云念身上,繼母又寬待孩子,給云念請了最好的舞蹈老師,胡姨娘也不好意思再像以前那樣整日使小性子,對繼母敬重多了。
其實繼母對劉姨娘和云昕也不差,可她倆怎么說呢……捂不熱吧!
丁月進來添水的時候刻意看了奶嬤嬤一眼,我微微點頭,奶嬤嬤找個借口就出去了。
不用想,肯定是云昕和劉姨娘被院外的白嬤嬤攔住了,她們還不知道白嬤嬤的身份,只當是行宮里的,即便如此她們也是不敢惹。
“還有不到半月就是您生日了,今年父親不在,咱們就在這擺一桌,一切有我安排,您放心吧!”我笑道。
繼母一聽連連擺手,道,“費這事做什么,咱們初來乍到的低調些,又不是整歲,過不過又有什么關系?”
“夫人可不能這么說,這是大小姐的孝心呢?!焙棠锏?。
“是啊,咱們也該樂呵樂呵,大小姐明年開春就出嫁了,來的時候匆忙,也沒好好聚一聚,不如借夫人的生日補上,等老爺回來才不會說我們不懂規(guī)矩不是?”安姨娘也跟著附和。
“你們有這個心我就高興了,不用擺一桌,咱們就一起吃個飯就行了,這里不比綿城,一切從簡吧!”繼母道。
“這事您就別操心了,操了一年的心了,也該歇歇,你們來了幾天還沒出去看過吧,待會我們出去逛逛,這挨著南街,最是熱鬧,離富雅軒也近,那是京城里最好的裁縫鋪子,咱們待會等三位妹妹下課了一起去,都做身衣服,留您生日那天穿,大家都開開心心的,一切我來辦,您就放心當壽星公就行了!”
兩位姨娘立馬笑呵呵的附和,還說了不少好說。
繼母高興是高興,可還有些遲疑,我裝著沒看見,聽安姨娘說我不在的這段日子發(fā)生了什么趣事。
這次進來添水的是繼母的陪嫁,翠枝。
瞧著這臉色,外面情況是不太好啊。
繼母再也忍不住了,等著安姨娘停頓的時候插嘴道,“大小姐,那個…胡姨娘和二丫頭也知道錯了,要不讓她們進來吧。”
我剛想開口,繼母又慌忙接了一句,“都是一家人?!?p> 我心想,一家人?呵呵,您不說這句話我還不生氣,給個臺階也就讓她們進來了,可現(xiàn)在……
也不急著表態(tài),端起杯子吹了吹,慢慢喝了一口,放下,才道,“我不想見她們?!?p> 此話一出,滿屋皆愣。
“都…都是一家人?!崩^母喃喃道。
“我也沒說她們不姓云啊?!蔽覠o辜道。
安姨娘低著頭裝著沒聽見,胡姨娘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后低著頭吃茶點。
繼母臉色變了又變,手也不知該怎么放,訕訕地道,“這事怨我,我沒教好,大小姐別惱,不見就不見了?!?p> “您也覺得我是故意折騰她們?”我問。
“沒有沒有,”繼母趕忙擺手,道,“聽說曹嬤嬤是伺候過太后的,你能把她請來給妹妹們教規(guī)矩,肯定也是費了不少勁,二丫頭不懂事,讓人看笑話了,也讓你臉面無光,這都是我的錯,我平日里就該嚴厲一些才是!”
“夫人那是寬厚,再說咱家向來都是誰生的誰養(yǎng),要說二丫頭沒教好也是那劉氏的錯,瞧瞧五丫頭,打小就貼心,這也是胡姐姐聽夫人的話,好好養(yǎng)出來的!”安姨娘道。
“哎呀,說起這個妾身可不敢居功,五丫頭從我肚子里出來的這不錯,可這些年多虧了夫人照拂,吃穿用度都是比著四小姐不說,平日里的教導也都是跟著四小姐一起,有這福氣就該好好珍惜,平日里不著四六養(yǎng)歪了孩子,還不是自己受罪?”胡姨娘道。
“胡姨娘倒是個看得開的,難怪養(yǎng)出五妹妹這么討人喜歡的性格,聽說前幾日受傷了,可好些嗎?”我問。
這話是沖著胡姨娘說的,繼母臉色倒是白了又白,瞧,您方才不是說是一家人嗎?有推妹妹的姐姐嗎?
胡姨娘是真心疼,嘴上卻說,“小孩子皮嫩,破了點皮,沒有大礙?!?p> “女孩子可得仔細些,我?guī)Я似克幐啵o五妹妹擦幾天,這會看是沒什么,以后留疤可就不好了!”
我也知道不會留疤,但是話得說啊,這藥膏確實不錯,朝陽給我的,不過主要不是祛疤,是嫩膚的。
繼母是越發(fā)的內疚了,我也不忍心。
安姨娘是個有眼神的,對繼母道,“夫人您也別擔心,咱們大小姐什么樣您還能不知道?從小和二丫頭吵吵鬧鬧也沒動過真格的,大小姐若是真想難為她們母女,還把自己的奶嬤嬤留下了做什么?大小姐是心疼您呢!”
憋屈了幾日,總算有個知道我心意的了,只是她非得當著我的面說出,也不是真心想提醒母親,為的還是在我這賣個好。
不管因為什么,她說總比我說要好的多,若這話從我嘴里說出感覺可就變了。
繼母微怔,好一會才道,“真的?”
“不然呢?您以為我想把她怎么了?真看不順眼我大可把她們趕回綿城去,就算父親來了又能怎樣?打我還是罵我?”
繼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既然話說開了,我也不打算故弄玄虛。
“說實話,這費力不討好的事我是不愿意做的,這都秋天了,我還能在家待多久?若還在綿城也就算了,可這里是京城,一塊磚頭掉下來都能砸死三個當官的,父親是一品官不錯,可咱們家沒人沒靠山,云昕在綿城就心比天高,來了京城若還是那樣,那是害了咱們家,你們也別覺得我是為了自保,我只問你們,我進太子府過的不好,下面幾個妹妹能嫁個什么樣的?父親年歲大了,辭官以后誰給她們撐腰?我再不濟,有個太子妃的位分,只要老老實實的,即便太子不喜歡我也得讓場面過的去,大不了我關起門來自己過,一輩子也是衣食無憂,可你們呢?妹妹們呢?云昕在綿城就處處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來了京城也輪得到她看不起?在城門口就敢這么和我說話,分個院子就大呼小叫,那院子真是像她們說的不好嗎?你們自己說,將來帶出去,丟的是誰的臉,有這么一個姐姐,下面的三個妹妹別人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