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腳果然磨了兩個水泡,云淇挑開的時候疼的我簡直想把她踢出去。
“啊……”
“破了以后要用酒消消毒,這樣才好的快!”云淇說道。
“可這也太疼了,還有……啊……”
“好了好了。兩個都好了!”云淇道。
長出了一口氣,繃著的神經(jīng)總算放松下來,就這么斜躺在床上。
云淇洗了手,把我的身子掰了過來,讓我頭枕在她腿上,她用毛巾裹著我濕漉漉的頭發(fā),一邊擦頭發(fā)一邊按摩。
正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云淇突然問道,“姐姐,你喜歡太子殿下嗎?”
“嗯?你怎么不問他喜不喜歡我?。俊蔽曳磫柕?。
“姐姐這么好,他當然會喜歡??!”云淇理所當然的說道。
“呵呵,傻丫頭,”我又重新閉上眼睛,道,“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日子不就是這么過?”
“我以前覺得姐姐并不喜歡表哥,但今個見到太子,覺得姐姐是有一點喜歡的,不過就一點!”
“噗”我忍不住笑了,“這你也能看的出來?”
“這個嘛……感覺的出來啊,我跟著姐姐長大的嘛,姐姐喜歡什么我一眼就看的出來,就說表哥吧,姐姐對他是比對旁人好那么一點點,但是吧,每次他一走姐姐就會不自覺的松口氣,二姐再怎么挑釁,你也就是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就不跟她計較,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拿她撒撒氣,但也不是為了表哥?!痹其康?。
“可太子不一樣啊!”
“姐姐,”云淇不樂意了,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p> “行了行了,我懂你的意思,擦的差不多了,你也早點去睡吧!”
說來說去,這丫頭還是被朝歌收買了,她知道我性子,怕我對朝歌像對表哥那般敷衍。
我挺冤的,不是我想敷衍,真是被他說教怕了,偏偏他和奶嬤嬤說教的方法還不一樣,奶嬤嬤再嘮叨,說的事也是事實,可他不,他偏偏要引經(jīng)據(jù)典,還得再給我來一個假設(shè),通常聽到一半的時候,我寧愿去衙門挨一頓板子也不想再聽他說下去了。
算了算了,都賜婚了還想他做什么?就當緣淺吧!
只是朝歌好像忘了說護城河的第二個傳說了。
睡前我迷迷糊糊的只想到了這個。
我不喜歡這里的床,太軟了,每天早上起來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累的很。
腳破皮的地方還是有些疼,我不想起床,索性用被子把自己包起來,坐在床角,背靠墻,瞇著眼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剛閉上眼,屋外就傳來腳步聲,接著是開門聲,最后是我熟悉的奶嬤嬤的聲音……
“哎呀,我的祖宗啊,怎么還不起?快……丁香,打水,丁月,把那件粉色繡著碎花的衣服拿來……”嘴里說這話,手也不閑著,先是干脆利索的被子掀開,再把我整個人從床角拉出來,整個流程熟悉且熟練。
“唉……你讓我再睡一會吧!我腳疼……”
“腳疼就起來坐著,這么大的姑娘這個點還在床上賴著,丟不丟人?。俊蹦虌邒吆掼F不成鋼的點著我的額頭,力氣用了十成十。
“唉……”我嘆了口氣,認命的由著她們給我穿衣服,忍不住嘟囔著,“我什么時候能想睡到什么時候就睡到什么時候???”
“都辰時了,還不夠你睡的?你看看三小姐,比你還小呢,人家卯時不到就起來去給你煲湯,昨晚又和我一起整理太子殿下送的東西,子時了才睡,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哪里像定過親的人?”
白嬤嬤嫌丁月動作太慢,抓過衣服就往我身上套,一邊穿一邊數(shù)落,動作簡直可以稱的上粗暴。
“朝歌?對了,昨晚他送了什么東西,我光顧著腳疼也忘了問了。”我道。
奶嬤嬤臉色頓時就不好了,束腰帶的手勁猛地大了幾分。
“啊……疼……”
奶嬤嬤瞪了我一眼,又把我拉到梳妝臺前坐下,道:“還說呢,我之前怎么教你的????跟你說了,要像個大家閨秀,溫良恭儉讓,我也不讓你全做了,你哪怕只給我裝裝樣子都好,像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就行了,可你呢,這下好了,還沒進門就給太子留下這么個印象,以后可怎么好?”
我透過鏡子對著給我梳頭的丁月挑挑眉,丁月聳了聳肩算作回復(fù)。
這是不知道的意思。
我更困惑了,難不成他送個老虎?奶嬤嬤以為他那是暗示我兇巴巴的?
這么一想,那就相當合理了,可沒聽說他去打獵啊,再說他打個老虎沒到我面前顯擺,著實不是他的作風(fēng)。
奶嬤嬤嘮叨的時候千萬不能頂嘴,這一條要牢記。
丁月給我換了三個發(fā)型,最后還是覺得第一個最好,等到第四遍梳完以后,奶嬤嬤見我低著頭思過的樣子很是滿意,聲音也柔和了許多,道:“我給你說啊,規(guī)矩咱們該學(xué)還得學(xué),啊,我一早就讓人給相府那邊去信了,白嬤嬤不教咱們就換個人!”
“把白嬤嬤換了?誰去說?。俊蔽艺ι?。
“說是不能說的,將來你進了太子府還得仰仗她幫你,可得把關(guān)系處好了!我都想好了,咱們把錦婳姑娘接過來小住一段日子,她身邊有個教養(yǎng)嬤嬤,也是宮里出來的,她學(xué)的時候,你就在旁邊跟著學(xué),啊,咱們大小姐聰明,一看就會,這事你可一定要聽奶嬤嬤的,奶嬤嬤可是一心為了你,想當初……”
“行行行,都按您說的辦,好吧!我餓了,咱們先去吃飯,回頭再說,走走走……”
除了嘮叨,我還怕奶嬤嬤的想當初……這一想,估計能想到下午。
“哇……今天這么豐盛?”
滿滿一桌子,少說也有三十幾盤,我不敢相信的指著問道:“都是你做的?”
“哪有,”云淇盛了碗白粥,放在我面前,笑道:“就這份粥是我煮的,其他都是姐夫準備的?!?p> 我一問才知道,原來昨晚朝歌送的不是老虎,而是吃食,足足二十個食盒,不僅早上的,中午和晚上的都有,熱一熱就好。
“他瘋了吧!”我心想。
難怪奶嬤嬤臉色不好,哪家姑娘喜歡被傳出好吃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