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宿舍里,葛方茗躺在床上享受著美好的午睡時光,每天五點半起床,十二點才能睡下,高中的緊張生活讓她倍感疲憊??伤胍忌虾芎煤芎玫拇髮W,這些就只能是必經(jīng)之路,很多時候她都感嘆時間不夠用。
手機躺在枕頭底下,學校里不讓帶手機,可她還是偷偷的帶著,雖然很少會用,也跟本不知道打給誰。
這一天她被手機振動吵醒,吵醒她的是一個陌生手機的短信。你最近過的怎么樣?這就是那條短信的內(nèi)容,葛方茗左思右想可還是想不起來這是誰的手機號,干脆當作惡作劇,想要繼續(xù)午休。我突然的很想你。有一條新的短信就這么頂進她的手機里。她還是不打算回,甚至有些怒意,打擾她睡覺還發(fā)些奇奇怪怪的短信。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葛方茗回給他。
手機那頭的人一看她回了短信,放下手里的書,身旁的許哲和徐想容也如同不存在一樣,就連車廂都如同只有他一人,而葛方茗就坐在他旁邊,和他談笑風生,如果他那時候可以努力一點,和她一起上高中會不會兩個人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只能看著手機屏幕去臆想她就在自己身邊,而如果,畢業(yè)的時候他有那股子走到她面前說幾句話的勇氣,會不會也不一樣。
忘了告訴你了,我叫顧清震。他開始想要打出顧清文,可一想也許葛方茗會不知道,還是打出了顧清震。
手機那頭的葛方茗,將被子蓋過頭頂,躲在被子里回著短信,她飛快的打出,有什么事情嗎?然后發(fā)送。
顧清文回:沒有,只是想找你聊聊天,高中的生活怎么樣,是不是很累。
葛方茗回:有點,每天五點半起床,九點半放學,還有無數(shù)的作業(yè),剛開始還不適應,現(xiàn)在好多了,你呢你怎么樣?。
顧清文回:我還好,比你輕松多了,每天畫畫,看看小說,昏昏噩噩的過唄。
葛方茗回:真好,突然就有點羨慕了。
顧清文回:你可不能羨慕啊,你還要考上一個特別好的大學。
葛方茗回:那你怎么不考?
顧清文回:我,我不是那塊料啊,可你是啊。
葛方茗回:誰說你不是,我一直覺得你是。
顧清文回:哈哈好假的,我看那些xy就頭疼,怎么可能,我是與學習無緣了。
葛方茗剛想回消息,身子被晃了幾下,這讓她瞬間慌張了起來,她將手機鎖屏放到枕頭下面。
“葛方茗,該去上課了別睡了?!彼囊粋€舍友邊晃邊說。
這讓她瞬間松了口氣,將被子退到脖子:“好,我馬上起床?!?p> 然后拿起手機:你等一會,我要去上課,沒法帶手機,等我回宿舍再和你聊。
顧清文回:好,我等你。
顧清文和徐想容來到顧清文的學校,周圍的目光不斷的看過來,而顧清文似乎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我就顧清文知道跟你走肯定得被看?!鳖櫱逦恼{(diào)侃道。
“這你可不能冤枉我,大多數(shù)的人都在看你?!毙煜肴莘瘩g。
“胡說,明明都在看你?!?p> 許哲他們已經(jīng)在宿舍樓下等著了,第一眼見到徐想容還是把他們驚艷到了,這從眼神中就看的出來,想與她發(fā)生些故事的不止許哲。
他們打車去餐廳,也算是高檔的,都是不缺錢的主,自然是什么都要最好的。
徐想容緊和顧清文在一起,會和他們開一些玩笑,但她控制的特別好,從不會跨界。顧清文一直好奇,她是如何做到與他們保持一種不遠不近,卻又不會讓他們感覺到距離,多年后,徐想容葛方茗顧清文褚暖一起喝酒的時候,他才知道這是因為什么。
葛方茗坐在教室里,外邊的天空已經(jīng)漸漸黑下來,教室的燈也已經(jīng)被打開,她坐在桌子上拼命的記著五代十國,xy軸,這是她少有的期待趕緊下課,心里總是撓癢癢,總感覺有些事自己要去做。
她手指飛速的跟著老師的粉筆,而手上的本子已經(jīng)換了不知道多少個,可有一個本子一直都在家里好好的躺著,那本子被她放在儲物柜的最底部,她不舍得扔掉,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扔掉,可每每都狠不下心。那本子里記錄了那年夏天的所有,除了那些繁瑣可整潔的數(shù)學以外,還有一幅畫,和幾句詩,那是一個少年留下的,畫上畫的是她自己,那少年說,這畫是他用了兩天時間畫的,說是因為她生日到了,不知道該送什么,于是就糊弄糊弄的??缮倌瓴恢?,那是她十多年生日里最喜歡的。
這幾年思念就在她心里生根發(fā)芽,她想過要聯(lián)系少年,可少年走的太急了,急到什么都沒留下,急到還沒來的急說再見,急到她為他換下校服,穿上她認為最好看的衣服,他都沒來得及看。
顧清文在餐廳里一杯一杯的喝著酒,他酒量不好,所以只要喝酒,他就只是簡簡單單的少喝幾口,可這次誰也不知道因為什么這次他會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而徐想容陪著他一杯一杯的喝著,他就像犯了神經(jīng)病一樣,偏偏還沒人知道他是因為什么,直到那一句我想你了,葛方茗,這讓本就已經(jīng)驚訝的眾人頓時晴天霹靂,所有人都看向徐想容,徐想容的臉早就因為酒精的緣故染的通紅,可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絲毫的醉意,可顧清文早就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倒不至于不醒人事,不然他也不會緊緊握著手機不撒手,還說要等葛方茗給自己回短信,徐想容一直坐在他旁邊幫他,生怕他會出什么事情。
徐想容手機響起,她以接電話為由走出包間,她出了餐廳便馬上拿出手機:“小芳,你跟顧清文說什么了,這拿命喝呢?!?p> 電話那頭傳來葛方茗的聲音:“顧清文,顧清文是誰?”
“就是顧清震,他改名了,沒和你說嗎?”
葛方茗的聲音有些失落:“沒有?!?p> “你到底和他說什么了?現(xiàn)在還趴桌子上,死死地抱著手機,嘟嘟囔囔你的名字。”
“我什么都沒有說啊,就閑聊,我就說了一句先去上課,讓他等到晚上在和他聊,再說了,顧清文和你有什么關系?!?p> 徐想容坦坦蕩蕩:“怎么,你還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我跟他又沒有關系?!?p> “口是心非,我對他又沒感覺,還不就是為了給你看住了。不過他的一個舍友還不錯,找機會拿下。”
“悠著點吧你,別讓你媽再給你罵一頓?!?p> 徐想容心里的荊棘被觸碰了:“跟她有什么關系,她不是喜歡這樣嘛!”
“想容,父輩怎么樣那也都是父輩的事,你總不能因為這些就把自己都搭進去?!?p> “我不想吵架,以后別提我家里的事,老顧還在屋里,我先進去,有什么事明天說?!?p> “你先去吧,照顧好顧清文?!?p> 徐想容掛斷電話,雖然有些生氣,可還是努力的調(diào)整自己的心情,想要走到那一大桌子人面前不被發(fā)現(xiàn)。而家庭一直都是她怎么都拔不出來的刺,這讓她變得什么都無所謂,也讓她可以從每一個人的眼神中看到那些心底的欲望,就像她看到許哲眼里的一樣,只是她從來不說出來吧,而當一個人有了欲望,欺騙就會特別的容易。她曾期待過會有人救她于水火之外,可也只剩期待了,她將自己變成了堅硬的盔甲可直到現(xiàn)在她都沒有軟肋。
她推開包廂的門:“不好意思,出去接了個電話?!?p> “出門可是要罰酒的。”一舍友開玩笑道。
她絲毫沒有猶豫拿起桌上的酒一口喝下,這讓一桌子的人都蒙了。
讓她喝酒的那人先開了口:“我們開玩笑的,你是老顧的朋友,他不發(fā)話,怎么能灌你?!?p> 徐想容卻根本沒當事:“都認識了,客氣什么,我看起來像是玩不起的人嗎?”
“不像不像……”
徐想容不記得那晚究竟喝了多少,只是最后桌子上只剩許哲和她。
“你一個女生酒量怎么那么好?!?p> “我一個女生在外邊不得保護好自己啊,這點酒怎么可能喝得倒我?!?p> “女孩子在外確實應該保護好自己?!痹S哲點頭道。
“所以,這些喝的跟死豬一樣的人該怎么辦?”徐想容道。
許哲攤了攤手:“還能怎么辦,帶回去啊?!?p> “帶去哪?”徐想容問。
“學校宿舍。”許哲答。
“你們這個模樣,門衛(wèi)讓你們進嗎?”
許哲想了一下?lián)u了搖頭:“夠嗆。”
“你十八了嗎?”
“你問這干嘛?”
“怎么還怕我對你圖謀不軌?你也不虧啊?!?p> “貞操之身,不可棄之?!?p> “污穢之心,不可有之,我能便宜你嗎?不得找地方住啊,除了賓館還有更好地方嗎?”
許哲撓撓頭:“好像沒有?!?p> “那就走吧?!毙煜肴莸馈?p> 走在大街上,許哲一個人拖著三個,那畫面,三個人東倒西歪,許哲拉著這個另外一個又要倒,還有一個要當街解腰帶,玩一手月下遛鳥,幸好讓許哲拼命攔下。而顧清文只趴在徐想容肩上一個勁的說著葛方茗,徐想容一邊用力扶住他一邊嘟囔要小芳請喝奶茶。
“到底是誰把他們灌的那么多?!痹S哲手忙腳亂的說。
“誰讓他們不自量力和我喝酒的,我一個山東大姑娘還能讓你們給喝倒了?”徐想容嘟囔道。
“是不是瞧不起,是不是瞧不起?!痹S哲開玩笑道。
“就喝酒這事,我還真沒怕過!”徐想容異常囂張。
“反正山東顧清文是喝不過我的?!?p> “就他那點酒量,我一個能頂他十個?!?p> “還有多久到?”
“前邊一個路口,你身份證帶了吧?”
“帶了,肯定帶了……”
他們定了兩間房,本來柜臺是堅決不讓他們住的,是許哲添了一百塊才讓他們住下,可只有兩間房,一間大床,一間雙人間,兩個人分了好長時間還是顧清文和徐想容一間,畢竟雙人房,實在不行就拿繩子把顧清文捆起來,原本許哲以為這是玩笑,可不想徐想容真的去找了柜臺要繩子,這差點讓許哲笑癱在地上。
“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你笑什么?!?p> 許哲捂著嘴笑:“不是,你這太好笑了,你不信他還讓他跟你睡一間?!?p> “不然你們五個大男人擠一下?”
“算了,你還把他捆在床上吧,四個人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睡了。晚安好夢,再見?!痹S哲一邊說一邊把其他三人拖進房間。
徐想容艱難的把他拖進房間,顧清文還好是喝完酒老實,不然徐想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弄才好。
咚咚咚,門口傳來三生敲門聲:“誰?”
“我,許哲,需要幫忙嗎?”
徐想容艱難的把他拖到床上,有些氣喘:“不用,已經(jīng)差不多了?!?p> “真的不用?”
“不用,你快去睡覺吧,明天見?!?p> “那行吧,注意安全?!痹S哲有些擔心的說到。
“女生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你放心好了,快睡覺去?!?p> “那我走了,有問題給我打電話?!?p> 顧清文躺在另一張床上,睡的跟死豬一樣,繩子被放在他的肚皮上,其實徐想容從來就沒打算要綁著他,因為一個人的教養(yǎng)和責任感是不會允許他那樣做的,而這就是徐想容認識的顧清文,一個哪怕喝醉也絕不會放縱的人。二徐想容也是今天才知道顧清文是有多么喜歡葛方茗,喜歡到即使醉的不醒人事第一個想到的人還是她。
第二天中午,顧清文手機的振動把他吵醒,他接起電話:“喂?!?p> “顧清文,好久不見?!?p> 顧清文被這聲音瞬間叫醒:“好好好久不見?!?p> “你怎么結(jié)巴了?”
“沒有,就是太緊張了,你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p> “昨天晚上沒等到你,今天問問是什么耽擱了?!?p> “昨天喝多了。”
“徐想容和我說了。”
“這個大嘴巴?!?p> 空氣突然的安靜,顧清文不說話,葛方茗也不說,都是小心翼翼,許久不見總是擔心多說幾句就觸及到彼此的禁區(qū),顧清文心里五味雜陳,有好多的問題,好多的話,想要對她全部吐露出來,可說些登徒子的浪蕩話又怕她誤會,說文鄒鄒的又不和時宜,聊些家常,可他現(xiàn)在連她在哪個班級都不知道,總不能說一句你今天有沒有喝熱水。而葛方茗,心里急躁的想要他說些話,哪怕只跟他說幾句玩笑也好,冷笑話也罷,他總要說些她心里才安穩(wěn)些,她甚至都已經(jīng)準備好被她問有沒有對象,最近過得怎么樣,身邊都是一些什么樣的人,哪怕他突然蹦出一句喜歡她好久也好,她甚至都已經(jīng)想好了每個問題的答案,可他卻還是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