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凡人無腦的贊賞,宓如根本不會當(dāng)回事,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眾人的視線。對于不可知之人,凡人總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明知少女不是他們能高攀的,卻依舊有人賊心不死,想要跟宓如攀扯點關(guān)系。
少女單是瞥了一眼他們,他們就不敢有一句多言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少女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走出了房門。
驚凌遠遠就看到他來了,起身,清冷的目光中摻雜著柔情,迎接宓如。
“怎么樣?”
宓如添了一杯茶,一口喝盡,點了點頭道:“放心,死不了?!?p> 意料之中的事情,四人十分平靜,與此時偷看他們的凡人們的形成鮮明的對比。日頭漸漸升起來了,即使是在屋子里也頗有熱意。
“什么時候來?!?p> 修羅等的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封蜜兒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驚凌拿著一本《佛道大家》,看的倒是十分認真。
“應(yīng)該快了?!?p>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萬一、我是說萬一,李老爺不來怎么辦?”封蜜兒懶懶地道。
“不來就不來唄,他要是連救命之恩都不放在心上,那他女兒攤上這么個爹,也是她倒霉了?!卞等缁氐馈?p> 又是一陣百無聊賴,凡人們也頗有一番骨氣,雖然宓如不曾理他們,時不時想辦法往四個人的桌子上送上各種菜品,修羅和宓如兩個人自然是沒臉沒皮,吃了別人家送到的菜,連送菜的人名字都不記得。最后是驚凌一個個表達了一番謝意。
“驚凌,你說的這法子到底管不管用??!這都過了三個時辰了,她爹早該醒了,怎么還不來。”宓如嘟著一張小嘴。臉上盡顯不悅。
“再等等?!?p>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被動了?!?p> “嗯?!?p> “那就這樣?”
“嗯?!?p> “除了‘嗯’,靈主能換個詞嗎?”
“好?!?p> “……”
“來了,是他么?”封蜜兒喜上眉梢,兩只靈動的小眼,宛如一只可愛的小狗。忽然而來的躁動,空氣更加的炎熱了。宓如盯著人聲鼎沸之處,一位綠衣的少女挽著中年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驚凌將《佛道大家》擱在腿上,優(yōu)雅的添了添茶,有拿起來繼續(xù)讀他的佛理去了。封蜜兒與修羅兩人依舊懶懶的,提不起精神來,宓如坐在一旁,一副對什么都沒有興趣的模樣,但是藏在她身體中的那顆心臟,此刻跳動的極其迅速。她剛才瞥了一眼綠衣的女子,就是曾經(jīng)在紫夜的手中救過她的女子,李淺。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她雖然做好了準備,但是畢竟做了消除他人記憶這般無恥的事情,她心中的那股傲氣,只得先放下來。
“多謝仙姑、”李淺一把跪倒在地,宓如跳起來,兩個人眼神剛好相對,李淺打量著黑衣女子,覺著有一絲熟悉感,這種感覺在心中升起之后,立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李淺又繼續(xù)說,“救命之恩,李淺莫敢忘記,仙姑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李淺必定在所不辭。”
“起來吧!”又是這種語氣,宓如你就不能不那么高傲嗎?驚凌偷偷地瞥了她一眼,繼續(xù)讀他的書。修羅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生怕宓如將自己拉出去擋刀。
“仙姑,此番多虧了您,我父親才能安然無恙。不知仙姑可賞臉,我在內(nèi)堂布置了酒席,好好答謝四位?!?p> 她爹從頭到尾都看著自己的女兒,眼中藏著無盡的寵溺。這十八年的又當(dāng)?shù)之?dāng)娘,女兒終于終于長大了,原來只當(dāng)她是個孩子,可見到女兒今日這番落落大方的模樣,深感欣慰。
聽到吃飯,修羅是第一個站起來了,宓如微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李淺扶著李老爺。突然之間,李老爺?shù)难劢菨駶櫇櫟模顪\扯著一張溫柔的笑臉,拍了拍父親的手,眾人一起往二樓的雅間去。
宓如抽搐著嘴角,這不就是一月前,她白吃白喝被騙那間雅間嗎?迎上李淺一張溫柔的笑臉,她硬著頭皮坐在下了。
凡人之間的客套,三個人都不怎么見過,封蜜兒成仙之前是個凡人,有曾經(jīng)在煙花柳楊待過,客套起來,余下的三個人莫不驚訝。
驚凌八萬歲的時候當(dāng)上靈主,距今已有六萬年,身上透露出一股老氣橫秋之態(tài),在凡人看來,他不過十八九歲的模樣,卻比劉老爺更加的看透世事炎涼,說出的一些話盡顯大家風(fēng)范。李老爺對他是五體投地,說著眼眶紅了又紅。
料到李淺,雅間的氛圍十分尷尬,少女低著腦袋也不敢多說一句,眼睛不時地落到父親的身上。她十分惱悔,在親情和愛情面前,她更愿意選擇前者,他從小沒有母親,父親一人帶她長大,實在不容易。
她記得小時候愛哭,每次哭都跟父親抱怨沒有母親。等到她十歲的時候,來了個怪人,渾身紫衣,就連頭發(fā)都會紫色的。那人聲稱能復(fù)活去世多年的母親,父親對此深信不疑。直到一個月前,紫衣怪人告訴他們,昆侖會來一個女人,那女人能點石成金,她就是能救她母親的人。她勸不動,一個人一旦下定了決心,無論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也會闖過去。比如她的父親。
所幸,那少女最終沒來。她那一天偷聽了父親與紫衣男人的對話。她的父親要用女人的鮮血復(fù)活她的母親,這是她忍受不了的事情,生命這種東西,沒有一命抵一命的說法,她相信她的母親也不愿意借助別人的生命活下去。
起初,她是不信的。這世間怎么會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她從不信神佛,如果有神佛,世間怎么會如此的悲慘,她只相信自己。直到有一日,墓城之人一夜之間被屠盡,她看到了那紫夜的男人滿臉血腥,清晨的第一抹陽光落在大地上,那些一夜被屠盡的村民紛紛從地上爬起來,進了自己的屋子。
若不是父親求情,或許她也如墓城之人一般,早就成了一具尸體了。
飯局過后,已經(jīng)到了夜晚。李老爺一直沉浸在自我感動之中,宓如沒能找到機會跟李老爺談?wù)劇5故求@凌,晚飯過后,有散步的習(xí)慣,跟李老爺撞了個正著,兩個人對著月亮舉杯暢飲,聊天地,聊人生。李老爺感嘆道,人生不過短短數(shù)十載,活到這把歲數(shù),竟然沒有一個小娃娃看的透徹。
最后聊到李淺的身上,這當(dāng)然不是無意識聊到了。驚凌有這個能力,將所有的話鋒往他想要的方向。
天空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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