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王掌柜指著金源保的動作,笑得前仰后合,“金掌柜,還沒開始你就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了嗎?”
聽了王掌柜的話,圍觀群眾才反應(yīng)過來,金源保的動作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做抱頭鼠竄,接著大家便發(fā)出一連串的哄笑聲。
肌肉男也杵在原地傻樂。
金源保一陣無語,但依然強制靜下心來,眼神逐漸變得凌厲。
比試已經(jīng)開始,老子可不管你那么多了。
疾走兩步,右腿蓄力,高鞭腿!
啪!
一擊即中!
金源保的右腿就像一條鞭子似的重重甩在肌肉男左臉偏下的位置,而肌肉男臉上的傻笑還沒有完全收回。
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事,金源保沒看清,可周圍的吃瓜群眾看的是一清二楚。
只見肌肉男的頭往右邊一偏,嘴里不知道吐了什么東西出來,整個人如同木樁似的轟隆倒在地上!
塵煙四起,場內(nèi)鴉雀無聲!
金源保站定后,滿臉懵逼,什么意思,踢了一腳就KO了?
此時,不僅金源保懵逼,王掌柜也懵逼,就連圍觀的三圈群眾也懵逼。
場中似乎有烏鴉靜靜飛過。
金源保最先回過神來,蹲下身查看肌肉男的狀況。
我去,口吐白沫了已經(jīng)!
“喂,快找人把你家家奴送去醫(yī)館吧?!苯鹪幢3跽乒窈暗?。
王掌柜回過神,眼神里滿是震驚,雙腿下意識地走過來看了肌肉男一眼。
圍觀群眾里的驚呼聲也接二連三響起。
“金掌柜,沒想到你這么厲害?。 庇腥伺d奮地喊道。
“我就說嘛,別小看金掌柜,隱藏得深呢!”有人開始放馬后炮。
“金郎不僅模樣俊俏,伸手還如此了得,奴家好生喜歡?!闭f這話的是一個身穿五彩綢緞的青樓女子,看著金源保的背影感嘆道。
王掌柜眼珠狂轉(zhuǎn),臉上的表情瞬間由震驚轉(zhuǎn)換成悲痛欲絕。
“大牛啊,你怎么了?”搖了兩下肌肉男沒有反應(yīng),王掌柜便招呼著身邊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各位郎君幫個忙,送我這家奴去一趟醫(yī)館可好?”
“應(yīng)當(dāng)?shù)?,?yīng)當(dāng)?shù)?。”人群中立時擠出了兩個熱心青年,一人把肌肉男背起來,另一人扶著后邊,一路小跑著朝街道上走去。
王掌柜也跟著幾人往街上跑,沒走兩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臂。
轉(zhuǎn)回頭,是一張模樣俊秀卻帶著一絲壞笑的少年的臉。
“王掌柜,咱們之前的約定你沒忘了吧?”
王掌柜臉色變了變,有些尷尬。
眼角看見前方幾人走遠,順勢說道:“我先去醫(yī)館看看,若家奴沒有大礙,便來與你履行約定?!?p> 說完,沒等金源保點頭,便拔腿欲走。
“不行?!苯鹪幢Pξ溃澳且荒_不會出大事的,氣兒上來了就好了?!?p> “你這小子!”王掌柜有些無語,但并沒有給錢租書的打算。
“王掌柜,大伙兒都看著呢,你該不會是想賴我這個小輩的帳吧?!苯鹪幢Uf這話的時候氣沉丹田,聲音洪亮,只怕十丈開外的人也聽得一清二楚呢。
王掌柜現(xiàn)在是真的郁悶了,走也不是,拿錢心又不甘。
“做生意要誠信!所謂言必信行必果,王掌柜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失了誠信以后誰還敢來買你的書?。 笨赐跽乒駴]有動作,人群中有人喊了起來。
“是啊,王掌柜,剛才你說的話我們都記得一清二楚呢!”
“對啊,你是長輩,說好的輸了給一貫錢,如果連一個小輩的帳都要賴,真丟人!”
青樓女子接過接力棒:“王掌柜,你就不怕我們給你到處宣傳宣傳,以后看看誰來你家書肆買書!”
王掌柜默不作聲,臉已經(jīng)氣得煞白煞白的,死死盯了金源保一眼,似乎想立即馬上一口把眼前的小子吃掉才好。
金源保雙手抱胸,等待著答復(fù)。
“哼!”重重地哼了一聲,王掌柜從懷里掏出了一貫錢甩給金源保,“王某記住了!”
“先別給我,咱去書肆再給?!闭f完,金源保把銅錢還了回去,駕著王掌柜一起朝金家書肆走去。
走進書肆,王掌柜一刻也不想多呆,也不想跟那臭小子多說一句話,放下錢拔腿就走。
“唉,等等?!?p> “你這小子怎的如此煩人?”王掌柜身體里的火山已經(jīng)處在爆發(fā)的邊緣,對眼前的少年幾乎喪失了所有修養(yǎng)。
金源保一邊埋頭數(shù)錢,一邊抬手放在王掌柜肩膀上。
大約過了兩分鐘,金源保才抬起頭來:“王掌柜,你這一貫錢少了一百錢呢?!?p> 王掌柜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金源保,說道:“每貫少兩三百都可以當(dāng)一貫使用,這你都不知道?”
“那不成!”金源保神色鄭重起來,“我要完整的一貫!”
租書要一貫錢,他身上攏共就十多枚銅錢,可補不了差的那一百錢。
“你小子不要得寸進尺!”王掌柜徹底怒了。
“你不補給我,今天還真不放你走了。”金源保是鐵了心要杠到底。
“好!好!好!”
王掌柜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氣勢如虹,兇相畢露,感覺隨時可能大開殺戒。
金源保咽了咽口水,身體往后微微退了一步。
可萬萬沒想到,王掌柜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絲綢制作的錢袋,打開后一個一個銅板地往外數(shù)。
數(shù)完后,看向金源保的眼神,鼓鼓的,又有些紅紅的。
“拿好了!”王掌柜把錢往地上狠狠砸去,“叮當(dāng)”一聲,所有銅錢就像天女散花般飛散開來。
扔了銅錢,王掌柜拂袖而去。
“喂,王掌柜,你不看書啦?”金源保急忙喊到。
王掌柜停下用衣袖拂了一下臉,然后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街道的轉(zhuǎn)角處。
看著他的背影,金源保摳了摳臉:“不會是哭了吧?”
“金源!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好戲?。俊币粋€熟悉的少年聲音傳進耳朵,胡小松三兩步跳進了書肆。
“喲!地上怎么這么多錢呢!金源,錢可不是這么糟蹋的。”胡小松蹲下來開始撿,一邊撿還一邊說,“你可不知道,我今天算是揚眉吐氣了,把黃老頭整得沒有一點兒脾氣,跟你這么說吧……”
金源保收回目光,看見蹲在地上撿錢的胡小松,嘴角微笑,也跟著蹲下來一邊附和著一邊撿錢。
屋外陽光正好,撒了一些籠罩在有說有笑的兩人身上,從側(cè)面看去,就像勾上了一道光亮的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