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語出驚人
隊伍又開始進(jìn)發(fā)。
接下來幾日無聊得緊,整日都在跋山涉水,顛顛簸簸,而且有時找不到好的扎營的地方,所以幾乎算是風(fēng)餐露宿。
但晚晚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好,反倒是很享受現(xiàn)在的每時每刻,至少能跟大家在一起,跟神醫(yī)在一起,休息的時候跟江何去斗幾句嘴,教乞兒寫寫字,同唐無期閑談幾句,或者調(diào)侃一下最不可能笑的碧血。
明明是危險的剿匪行動,到了她這兒,竟不知不覺地成了游山玩水、消遣時間的大好機(jī)會。
四日后,剿匪隊伍按期抵達(dá)了四巖鎮(zhèn),此時的四巖鎮(zhèn)與晚晚上次經(jīng)過時的四巖鎮(zhèn)一模一樣,大水浸泡過的痕跡滿鎮(zhèn)皆是,街上的行人寥寥可數(shù),盡顯荒涼之氣。
眾人也是忍不住一陣嘆息,但他們也都清楚,不止這一個鎮(zhèn)是這副模樣,還有成百上千個村鎮(zhèn),甚至有好幾個小的城,都是這樣。
七星神追第三追此刻指明了接下去要去的方向,但唐無期同水似、侯公子及其他剿匪主力商討片刻后,決定今晚暫且休息在鎮(zhèn)上,同時與唐無期事先約好的江湖朋友匯合。
眾富豪也是毫不吝嗇,大手筆地讓所有人都住進(jìn)了客棧,為了明日剿匪大戰(zhàn)成功的可能性更高,他們必須要讓大家休息好,精力才充沛旺盛。
夜幕降臨,星幕掛上了天空,剿匪主力所居的客棧外,一面寫了大大的“唐”字的錦旗在夜風(fēng)下獵獵作響。
客棧仍是上次住的那家客棧,老板人不錯,也很熱情,所以晚晚向唐無期強(qiáng)烈地推薦了這家客棧。
老板看見竟是之前的那個小姑娘給他帶來的這么大的一筆生意,差點高興壞了,直夸晚晚簡直就是他的搖錢樹。
整個客棧已經(jīng)被他們包下,所有主力都坐在一起商討明日剿匪的大事。
等了許久未見有人來,侯公子有些疑惑地問:“唐城主,這,你說的朋友怎么還沒來?”
眾人再次看向門外,依舊沒有動靜。
四下安靜了一會兒,水似淡然,沒說什么,倒是江何去似笑非笑,悠然道:“來了?!?p> 眾人疑惑,下一瞬,果然,樓頂上傳來窸窸窣窣的瓦片顫動的聲音,等聲音消失之時,門口已經(jīng)突然站了六個人了,誰都不知他們從哪里冒出來的。
“喲,人這么多???”蟹鷹第一個開口,說著已經(jīng)很不客氣地進(jìn)來找了一個凳子坐下,其余的人倒也算是禮貌周到地跟在座所有人打了個招呼。
晚晚一眼便認(rèn)出了四個,是那日唐無期生辰宴上她見過的,因為她一直想多了解認(rèn)識一些江湖中的人和事,所以那日她對在場的人的樣貌都比較上心。
唐無期起身相迎,跟六人一一寒暄幾句后,就開始為眾人介紹:“這位是蟹鷹,一手蟹甲功威震江湖,更是有摧金斷鐵之神力,在江湖上,頗有威名啊?!?p> 蟹鷹也不推辭他的夸贊,只翹著二郎腿斜依著身子聽著,面上保持著豪氣的笑容,似乎是在看好戲一般。
“這位是騰月,天諭派天諭長老的二弟子。”
名為騰月的男子約摸二十出頭,風(fēng)度翩翩,玉樹臨風(fēng),墨發(fā)飛揚,一身白袍,氣質(zhì)斐然,他手負(fù)赤劍,走上來一步,向眾人行一見面禮。
只是當(dāng)他抬起頭時,突然一滯,十分詫異,水似也正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但他很快便反應(yīng)過來,裝作什么也沒看到,退了回去。
“這位是江南羽家第九代傳人羽驚云?!贝巳送瑯右簧戆着?,眉宇之間似夾云帶水,一言一行皆柔比柳枝,連身為女子的晚晚也自嘆不如。
而他手中是一條細(xì)如蛇的金鏈,仿佛有魔力一般,在他手中伸縮自如,晚晚盯著看了許久,猜測那會不會是他的武器。
“這位是散俠云夢秋,這位是崇山的涂彌,這位也是段城人——潘松。感謝各位長途跋涉地為唐鼎力相助,唐某銘記于心,此次招待略有不周,還請各位多多擔(dān)待,來日……”
“唐無期,你又來了,每次就你廢話多。”蟹鷹不耐煩地抱臂,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了,他的禮儀還是每次都周到地不能再周到,他也不嫌麻煩,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唐無期笑笑,也不再說什么,直接切入正題。
“我們已差不多定下,明日卯時就動身。那時天還沒亮,趙三全等人仍在休息,只要我們悄無聲息地偷偷潛入,便會有我們七星神追的幾位兄弟從里面替我們打開大門,那時,他們按計劃應(yīng)該已經(jīng)鏟除了值夜的人,我們便可長驅(qū)直入,直搗黃龍。只是明日需要一大早就動身,所以今晚各位一定要休息好,為明日大戰(zhàn)做好準(zhǔn)備?!?p> 眾人神情肅穆地紛紛點頭。
接著,七星神追大哥道:“我七弟送信回來說,今日趙三全那邊一切正常,趙三全尚且不知道我們的到來,大家一定謹(jǐn)慎行事,不要鬧出太大動作,以免打草驚蛇?!?p> 突然,江南羽家羽驚云把玩著手里的金鏈條漫不經(jīng)心道:“早聽聞那趙三全喜好美色,你們?nèi)绱舜髣痈筛辏趺床幌人蛡€見面禮去陪他玩玩兒,也好替你們先折磨折磨他~”
他的眼神陰柔,瞳孔漆黑如墨,叫人難以讀懂,渾身散發(fā)出女人才有的柔媚,目光灼灼,勾人魂魄,卻說出如此叫人面紅耳赤的話。
尤其是對于晚晚,此刻她恨不得挪動椅子往后幾步,生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她身上。
她甚至依稀感覺到那羽驚云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直叫她心底發(fā)顫。
在座近二十人,只有她和碧血是女子,此刻她才意識到,她這么久以來認(rèn)識的人接觸的人竟全都是男子!原來她一直都混跡在男人堆里!
眾人當(dāng)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無非是找個漂亮的女子送去勾引趙三全,讓他不攻自破。只是這種手段未免太過……
有幾人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想裝作沒聽到他說的,也有兩三個人,偏偏就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向了晚晚,晚晚愈發(fā)難堪,面上卻依舊強(qiáng)裝鎮(zhèn)靜。
水似依舊平淡如水,江何去卻不懷好意地給晚晚使了個眼色,晚晚登時恨不得把他給踹死,只是這個時候她要是一激動,那就真的尷尬了。
唐無期輕咳,語氣微重地呵斥羽驚云:“你又來了!”
每次他都是最語出驚人的那一個,總是喜歡在正式的場合說些不入流的話,搞得所有人都尷尬,偏偏他自己還覺得挺有趣,并且樂此不疲。
已經(jīng)將眾人的反應(yīng)一一收入眼底,羽驚云突然好沒意思地望望天:“算了,我開玩笑的~”他又開始掰扯手中的金鏈條,將他變換成各種形態(tài)。
此時蟹鷹突然笑著開口:“沒想到你羽家傳人這么風(fēng)趣,難得啊難得……”
蟹鷹打破了尷尬的氣氛,眾人的臉色也終于恢復(fù)了正常,只輕輕一笑,將剛才的話拋諸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