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七章 英明的國師
年年領(lǐng)著公子滟回到通天樓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zhèn)鱽礓從绢^的聲音。
年年皺著眉頭,把兩只耳朵捂住,拿腳踹了踹門,里面的聲音頓時一停,踏踏的腳步聲傳來,給年年開了門。
“你這是在干嘛?”
年年一邊打量挽著袖子滿頭大汗的古羽,一邊踏進了樓門,身后的公子滟也好奇地瞅了瞅這位像是農(nóng)民工苦力的兄弟,猶豫著要不要打個招呼。
“我在更換樓梯護手,福帝大人說我破壞了樓里的公物,我又付不起賠償金,只好暫時以工代償?!?p> 古羽老實地說了,還有些憨憨地一笑,轉(zhuǎn)身就打算繼續(xù)回去鋸木頭。
“哎等會兒!”
年年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對著轉(zhuǎn)頭看向她的古羽說道:
“這樓梯護手是被三尺水弄壞的,而且也沒有弄壞,就是敲打了幾下,怎么也輪不到你來賠償吧?你這是被福帝那個奸商給坑了啊喂!”
“咳咳!咳咳咳!”
一連串刻意抬高的咳嗽聲從門口一側(cè)的原咨詢臺里傳來,年年扭頭,正好看見福帝老神在在地端著茶杯,一邊吹著茶杯里冒出來的熱氣,一邊白了她一眼。
“我哪里說錯了嗎?”
年年叉腰,理直氣壯地反問。
福帝翻了翻眼皮,“嗯”了一聲示意年年抬頭。
“......你干嘛來著?!”
年年抬頭后瞬間無語,只見這座通天樓的樓頂星圖已經(jīng)被扎成了刺猬,年年還眼力極佳地看到好多個代表星星的白點已經(jīng)被黑點給代替了,說明這人往這上頭射了最起碼有百八十只箭。
“練箭,我沒想到這樓里還有人?!惫庞鹩行┎缓靡馑嫉負现^,對著福帝歉意一笑。
“沒想到這樓里還有人?就算這樓里真的沒人你也不能把房頂給射成刺猬吧?公共場所是讓你肆無忌憚地亂射的嗎?”
福帝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收獲了古羽一張有點漲紅的臉和更加不好意思的憨笑。
“行了行了,你先面壁思過,要么把這樓梯護手給我換了,要么爬上去把星圖給我復原了,你自己選吧!”
福帝對著古羽一擺手,然后手指一轉(zhuǎn),指向了年年身后:
“這又是誰?那個祁有楓呢?被你甩了?”
“會不會說話會不會說話?”年年跟福帝是一點也不客氣,走到咨詢臺前一拍桌子,“楓哥去給我做漂亮衣服了,才沒有被我甩了!”
“哎呦,心情不好?脾氣見漲呀?”
福帝饒有興趣地研究了一下年年的表情,偏了偏頭,看向了公子滟,問道:
“那麻煩這位小哥自己介紹一下吧?”
公子滟雖然聽聞過八卦城通天樓的負責人叫做福帝,但還是第一次跟這位打交道,看年年又是大呼“奸商”又是拍桌子瞪眼的,覺得這位似乎沒有傳聞中的那么脾氣古怪?
“在下怡紅公子滟,見過福帝大人,還請大人多指教了?!?p> 公子滟最終還是選了一個有點恭敬,但又有點玩笑的說辭。
“怡紅公子?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看紅樓啊,不錯不錯,小伙子有前途!”
沒想到就這么一個名字,就刷到了福帝的好感,連連點頭稱贊,還給公子滟倒了一杯茶。
結(jié)果這杯茶被年年半路劫走,喝了一口后吐著舌頭嚷嚷“難喝難喝”,又推回給了福帝。
“到底怎么了?誰又惹得到你了?”
福帝不太經(jīng)心地問著,這年頭能惹到年年的人不少,但是能惹到她還完好無損的人恐怕不太多。
“還不是那個什么鬼限胡令!害得我構(gòu)思了好~久的大計劃竟然用不上了!”
年年有點郁悶,現(xiàn)在城里的人族同鄉(xiāng)都被抓去強制登記了,而本地的玩家又被限海令吸引了注意力,就從她有意或無意聽來的討論來看,大家都更關(guān)心那個向來與朝廷勾勾搭搭的行天下是不是早有預謀,是不是要貪婪到把這個世界任務(wù)給獨吞了。
“唉,限胡令限海令啊~”
福帝嘆氣,又端起了茶杯,熱氣繚繞著擋住了他的表情。
一直在旁邊默默思過的古羽聞言抬頭,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是什么東西?限胡限海?我們要開始閉關(guān)鎖國了嗎?這好像不太符合這段歷史啊?游戲公司是在魔改歷史嗎?”
大體來講,《問天》的歷史背景類似華夏古時的唐朝,這一點主要體現(xiàn)從官員名稱、行政劃分和在位的皇帝姓氏,而唐朝是歷史上有名的一個包容天下的朝代,也正好符合了朝廷對這些神通廣大的修真門派的包容之心,才得以讓這些修真人和凡人共享繁華盛世,共存于此。
“什么魔改?這個游戲的背景本來就是借鑒后架空的,任何發(fā)展都是有可能的。”
福帝糾正了古羽的說法。
“等會兒,你知道這兩個東西,”年年指向了福帝,又轉(zhuǎn)了個身,指向了古羽,“你卻不知道這兩個東西?”
古羽茫然地搖頭,而福帝則是一言不發(fā)。
年年環(huán)視了一下樓里,最終目光落在了那塊持續(xù)滾動的天地榜上。
公子滟也發(fā)現(xiàn)了這其中的問題所在,有點不可思議地問道:“天地榜竟然沒有關(guān)于這兩條限令的消息?”
“朝廷法令,自然不會出現(xiàn)在以傳言為主的天地榜上。”
福帝淡淡地解釋,但這屋子里的三個人都聽出了一點未盡之意。
“你剛才說你有個大計劃?什么大計劃?”
福帝話鋒一轉(zhuǎn),引到了年年身上。
年年立時耷拉下一張臉,整個人掛在了咨詢臺上,面朝福帝,興致缺缺地說道:
“我本來想啊,要不要利用一下這個五行島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后來遇到好心的公子滟幫我測試了一下,這確實可行,就想著明天干脆把所有人一起送上天坐牢好了,結(jié)果,白動腦子了!”
“把所有人送上天坐牢?那你自己呢?”
福帝琢磨了一下年年的打算,覺得這個計劃的最后,年年也討不到什么好處。
“我也上去唄!但是在這之前,總要把別人都給坑一把!”
年年無所謂地說著,她還沒坐過牢呢,說不定也會是個很有意思的體驗。
“還好你這個計劃流產(chǎn)了,不然你百分百要被在牢里給打死的?!?p> 福帝感概,這年年的運氣還真好,最后關(guān)頭竟然被這兩張限令給救了。
“什么意思?”年年趴在柜臺上,眼睛里寫滿了問號。
“你以為的牢房是什么樣的?”
福帝反問了她一句。
“小黑屋啊,窄小,黑暗,又寂寞!”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這五行島的牢房只有大通鋪,寬敞,明亮,又熱鬧?!?p> 福帝一邊指著頭頂,一邊說道,最后果然欣賞到了年年瞬間石化的表情。
“......這明堂也太寒酸了吧??!連牢房都不是單間嗎?”
年年拍著桌子吐槽,也不得不慶幸自己這個好運氣,簡直就像命懸一線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拉住了個大鋼條一樣。
“所以說,你要感謝那位英明的國師大人,在這個時候發(fā)限令,直接挽救了你即將在牢房里被人圍毆至死的命運吶~”
福帝意味不明地說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覺得這位國師大人英明。
年年趴在柜臺上攤成了一團,百無聊賴地說道:“那我還留在這里干嘛,反正也不會有人來讓我玩了,要不,我們再去玩玩戰(zhàn)場?”
說到最后,年年興致又起,明顯這個“玩玩戰(zhàn)場”是打算順便玩玩戰(zhàn)場里的人。
古羽搖了搖頭,說道:“二十四小時禁止進入,我還沒到時間?!?p> 公子滟也搖了搖頭,說道:“打打殺殺什么的,太粗魯了,我才不去?!?p> 年年嘆氣,正想說自己一個去玩好了,就聽到福帝提醒她道:
“行天下的會長已經(jīng)確認抵達八卦城了,據(jù)說是為了跟那位海倫女士商談合作事宜?!?p> “所以最起碼海倫明天有可能出現(xiàn)?”
年年瞬間原地復活,期待地看著福帝。
“大概吧,你可以看看通天樓最新收集到的消息?!?p> 福帝只是提醒了一句,幫自己那些客服組的同事減輕一下工作壓力,畢竟他們這十幾個小時里接電話接到手軟,聽年年這個名字聽到耳朵起繭的傳聞,已經(jīng)傳到他們這些無聊的監(jiān)控組這里了。
“好噠!”
年年直接蹦噠到了存放檔案的柜臺里,毫不客氣地翻了起來。
“祁有楓到底做什么去了?”
福帝還是挺喜歡這個看起來穩(wěn)重又周全的年輕人的,而且......年輕真好啊......
“楓哥給我設(shè)計了一件披風,他去給裁衣店老板送圖紙去了,對了,記得趕緊把我的貢獻點和工資結(jié)給我啊,那件披風的皮料還挺貴的。他說有不少細節(jié)需要他面對面交代,還要監(jiān)個工,所以今天就一直待在那邊了。”
年年一邊翻著一邊說,說著說著突然一頓,把手里的資料紙張放在了桌子上,有點猶豫地說道:
“我總覺得,楓哥今天好像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