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上,一絲風無。
張三的父母被包頭煤礦掩埋以后,這個只有7戶人家的村落,終于在3年5個月零10天的下午,剩下了張三一個人。
起初他一個月會去趟集市,但這來回會浪費他三天時間。張三很久不去集市了,因為母親留下的能換取生活必須品的首飾已經(jīng)用完了。張三的方言很標準,連院子里三頭皮包骨頭的豬仔都聽得懂。
山下的河流入冬后突然干涸,虧了寒露下的一場雪,張三掃了整個村莊的路,連雪帶泥裝了兩大缸。
遷移走的鄰居院落,留給張三一些農(nóng)具外,最多的就是孤獨了。張三盯著幾把鐵鍬,決定挖井。他不想讓那幾頭豬仔餓死,因為他學會了用豬油點燈。
冬日里掘井,張三感覺像自己給自己挖墳。
第五天,張三的井已經(jīng)十五米深了,底下的土散發(fā)出一股血腥味,張三的心被恐懼填滿,他望著足球大的井口,聽到了豬仔撕心裂肺的嚎叫。
張三順著繩子爬上去,看到院子里被同類生生咬死的一只豬仔,張三第一反應竟然是:這血不能浪費了。缸里的雪水已經(jīng)快見底了,張三絕望了,因為他愚蠢到選擇在半山腰挖井。剩下的兩只豬仔用深邃的眼神盯著張三頭上的枯草,張三心疼它們,決定去山下挖。
張三想,這就是自己給父母盡的最后的孝心,一人一口井,權(quán)當墳墓。張三哼著小曲,啃著煙熏后的豬肉,嘴角流著油。
慕貓兒
感謝張三,陪我度過了許多日子,他堅守住了心尖最不容觸碰的脆弱。 人是可以活得像胡歌一樣的,至少外表,或者他舉起的杯中酒。 張三有時候,定格在我腦中,就是張譯那樣的胡須,臟的讓人覺得干凈。 雪壓寒枝的時候,心里的夏夜終究會蛙聲一片。我們都期待張三不死,心中的夢不滅。今天開著車,聽到甘肅的一句俗語:你活得跟紅柳枝一樣! 原本是用來罵人的,我問了原因。紅柳隨便砍下一枝,釘進土里,哪怕是西北干涸的土地,它都能扎出深深的根,特別特別深,然后活成一路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