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電視臺臺訓
三個身穿西裝的男人走進來望著他們，嘴角含笑，心照不宣。蘇凝覺得心跳的就像在坐過山車，她快速瞄了他一眼，他非常平靜，若無其事。這個老司機……他怎么就一點都不受影響……真是不公平。
那群人在二樓下了電梯，他們還有一層。
“我用了你的牙刷?！碧K凝穩(wěn)住呼吸，好像作為回擊似的望著他說。
他的嘴唇完成半個微笑?！拔以撃媚阍趺崔k呢……”
他們穿過大廳。蘇凝覺得自己的身體雖然跟著他走，心卻完完全全留在了酒店的三樓電梯里。
歐陽震為她打開車門，她鉆了進去。這是輛極品。黑色奔馳SUV。他發(fā)動引擎駛出了停車場，打開音樂，車內(nèi)頓時充滿了美妙的樂聲。
車行駛到了京巽大街上，歐陽震的表情非常放松，帶著慵懶的自信……蘇凝一點都不驚訝，想象中的他就是這樣。年輕，安適……令人心悸的美。
車開到了公司的停車場，他邁著長長的腿下了車，優(yōu)雅地走到她這邊，為她打開車門——永遠非常紳士。他把一縷頭發(fā)為她挽到耳后。他的眼神非常溫柔，大拇指滑過她的下唇……可就那么一瞬，他就把手移開了。
“我八點來接你?！彼÷晫λf。蘇凝突然很想笑，因為這實在是有點不太像他的作風。
在電梯里，蘇凝伸手把頭發(fā)弄得亂一點，心想把自己搞得慘一點，也許老板就不忍心下毒手滅她了。她躡手躡腳走進辦公室，心驚膽戰(zhàn)地坐在位置上等大老板的召喚，到了十一點，毛毛蟲面無表情地走出辦公室，看向她，做了個手勢，她馬上起立，拖著顫抖的影子，尾隨毛毛蟲進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肖總指了指沙發(fā)，示意她坐下，他背對著他們站在窗前。
沉默了半天，蘇凝終于撐不住了，“肖總，昨晚是我失誤了，我得罪了客戶……”
“小蘇啊，你來電視臺幾年了？”肖總突然發(fā)問。
“?。俊碧K凝一愣，“三年……了?！?p> “你給我背一下我們的臺訓是什么？”
什么？還有這玩意兒？她開始搜腸刮肚地回憶，先不說她壓根沒參加新人培訓，就是平時日常例會，每天經(jīng)過門口寫的大字她也沒注意過，她一直認為“插科打諢娛樂至死”是他們的唯一臺訓。
“我想不起來了，肖總?！彼拱捉淮?p> 肖總看向毛毛蟲，“你告訴她，我們的臺訓是什么？”
“匠心獨運，創(chuàng)新跨越?！泵珡倪B磕絆都不打就答了上來。簡直不可思議。
“毛勇進，你先出去吧。”肖總沖毛毛蟲揮揮手，毛毛蟲馬上動作矯健地站起來，臨出門前，還不忘留給蘇凝一個“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眼神。
房間里只剩下蘇凝和肖總四目相對，肖總在她對面坐下，自上而下掃視了她一番，然后沉重地嘆了口氣。
“小蘇，當初是我把你招進來的吧？”
“是……感謝肖總賞識?！碧K凝低頭看自己鞋子。
“賞識談不上，不過我當時真是從面試的一堆人里一眼看中了你，你知道為什么嗎？”
蘇凝心里暗想，不好，肖總一下這么煽情，待會兒不會突然張口對她說，“小蘇啊，其實我一直對你……”要是他說出這樣的話，她就立馬告訴他自己是同性戀，嗯，對，就這么做。
但肖總一派氣定神閑，盯著她說，“看樣子挺機靈的，真遇上事兒了怎么這么笨呢？”
“?。俊彼胝f什么？
“昨晚袁炳坤想占你便宜吧？”
蘇凝點點頭。
“像昨天那種場合，在場的人都各取所需心知肚明，偏偏你不懂事，把窗戶紙捅破了。我不是說袁炳坤是個好東西，可是你看看人家Nancy，照樣不是把歐陽乾哄的高高興興的，還能全身而退？你們這種小姑娘，隨便賣個乖，討個饒事情就過去了，為什么一定要讓人下不來臺？你不知道后來袁炳坤回來時臉色有多臭，把他得罪了，我們的贊助也要黃了，指不定還會影響其他企業(yè)對我們的看法。臺里損失這么大筆進帳，發(fā)不出工資來，你良心上過得去嗎？”
“我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fā)生了，肖總?！碧K凝低聲說。
肖總看向窗外，愣了半天神，然后開口說，“你們這群九零后，沒責任感，沒信仰，對工作三年的地方臺訓也不記得，肯定也是說辭職就辭職，沒什么可留戀的。以后注意點兒吧，經(jīng)濟不景氣，至少我們還能發(fā)的出工資來，就當相互扶持吧?！?p> 蘇凝看著肖總，不過四十來歲的人，頭發(fā)也禿的差不多了，挺著個肚子，新長出來的白頭發(fā)還沒來得及染，站在那里竟有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她一陣愧疚，開口說，“肖總，我回去給袁炳坤打電話道歉，我盡我一切努力，把袁氏企業(yè)挽留住?！?p> 坐回座位上，她拿起手機，不斷做著深呼吸。按下袁炳坤辦公室的電話，一陣企業(yè)宣傳的彩鈴過后，電話通了。
“您好，請問找誰？”耳邊響起女秘書嬌滴滴的聲音。
“您好，我是宸風電視臺的蘇凝，麻煩幫我轉(zhuǎn)接袁總?！?p> “好的，請稍等?！?p> 沒過一會兒，袁炳坤接起了電話，“蘇小姐，什么事？”
“袁總，我想對昨天的事道歉?！?p> “哈哈，”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干澀的笑聲，“蘇小姐這是說的什么話，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p> 哈？蘇凝滿頭黑人問號臉。他是氣急敗壞了嗎？她只好繼續(xù)說道，“袁總，我的行為極其幼稚無禮，影響了您的心情，但希望您能不計前嫌，繼續(xù)跟我們合作。”
“蘇小姐言重了，昨晚是我酒后失態(tài)，很抱歉給你造成了困擾。就事論事的說，我們公司與電視臺長期合作都很愉快，事實上，我正在考慮加一筆贊助費給你們的新節(jié)目，我相信你制作出來的一定是高水準高收視的金牌節(jié)目?！痹さ恼Z氣十分誠懇。
蘇凝直到掛斷電話后還是一臉撞到鬼的表情，他這是被人下了蠱嗎？
緊接著，蘇凝腦海里，回響起了歐陽震冷冷的聲音，“會有人教他點規(guī)矩的?！?p> 真是個冷酷可怕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