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李言問了齊風(fēng)的名字就沒了下文。
李言騎著馬走在隊伍最前面,齊風(fēng)和馬長今走在他的后面,然后幾個受傷的兵士慢搖搖的跟在最后面。
從遠處看去,齊風(fēng)他們一行人臉上身上都是臟兮兮的,甚至每個人身上還帶著血污,穿著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充滿著沙土,活像是一股潰軍。
走了不久李言便問齊風(fēng)懸泉置還有多遠。
齊風(fēng)回答說越過前面的山頭便到了,李言聽完點點頭,然后又這樣沉默著。
他們不說話,馬長今看齊風(fēng)不說話自己也很識趣的不說話。
就這樣走了會兒走過了山頭,李言便看見一座孤獨傲立在沙土中的軍事營地。
齊風(fēng)匯報說,“左千戶,前面便是懸泉置了?!?p> 李言點點頭,蹬了下馬,行進的速度快了起來。
齊風(fēng)忙跟上,李言現(xiàn)在這么一副樣子根本看不出來是千戶,待會兒站在箭塔樓上的兵士要是以為是沙匪來犯,保不齊腦子一發(fā)熱就給李言來個人體借箭。
為了避免出現(xiàn)變故,齊風(fēng)加快速度,邊走邊喊,“勿射箭,我們回來了!”
箭塔上站著的幾個兵士見遠處跑來騎馬人兒,人兒身上破舊,以為是沙匪。
本已經(jīng)將箭搭弓了,卻又聽見奔開的人有人在喊話,而且聲音很熟悉。
“這不是齊小旗嗎?”一名認識齊風(fēng)的兵丁鄒鄒眉頭。
另一名兵丁看著齊風(fēng)一身狼狽的模樣詢問,“齊小旗你這是去哪攪了一身泥土?”
“兄弟們差點將你們誤以為是沙匪!”
懸泉置下的李言一聽頓時噓噓,還好先前齊風(fēng)邊跑邊喊著話,不然自己可能此刻已經(jīng)萬箭穿心了。
“別廢話了,趕緊打開門戶?!?p> 齊風(fēng)急忙喊著。
喊完后齊風(fēng)后面又跑來幾騎,馬上的人有些累。
箭塔上的兵士見到此番情景,立馬直溜溜的給齊風(fēng)他們開門。
齊風(fēng)帶著李言直驅(qū)而入進入了懸泉置。
李言沒有第一時間讓王令來見自己,他讓齊風(fēng)找了間居住的小屋。
天色漸漸晚。
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月色皎潔,卻是勾鄉(xiāng)的回憶。
在懸泉置一間單獨的房屋中李言卸掉了鎧甲,露出了結(jié)實的臂膀。
“咚咚!”
李言聽見有人敲門。
穿好紅淡紅軍衣常服去開門。
打開門只見外邊站著個矮矮的漢子,漢子額頭上有汗珠,雙手提著個桶兒。
桶兒里面還有水冒著熱氣。
“這是?”李言看著面前的人兒,這個人兒是今日跟在齊風(fēng)旁邊的男子,該是叫什么馬長今。
馬長今看了眼李言,笑著說,“左千戶,這是小旗讓我送來的水,今日路途奔波,又出了一身的汗,只是擦拭下估計去不了味,這是我們節(jié)省下來的水,雖然少,但這個地方就是這樣,左千戶湊合著用吧”
李言聽完愣了片刻,這才說,“嗯,好,放在這里吧。”
馬長今退了出去。
李言看著眼前的水卻是陷入了沉思。
想了會兒,他覺得身上瘙癢難耐,取下一旁的棉帕,小心翼翼的浸入水中。
在手接觸溫水的那一瞬間,李言渾身像是被電觸了一般,他感覺這水很舒服,很溫暖。
將身子帶水的洗了洗李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他活動了下筋骨,躺在了床榻上。
而這邊,齊風(fēng)屋子外送完水的馬長今正在給齊風(fēng)揪掉棉帕上的水珠,他望著齊風(fēng)說,“齊哥,我還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屋子修了這么多年為什么還是沒人去???”
馬長今所言的屋子自然是李言旁邊的木房。
齊風(fēng)笑了笑說,“那屋子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住大官的吧。”
“大官?!瘪R長今停下手中的動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說,“那左千戶不是大官嗎?為何他也只住側(cè)屋?”
“可能是比他還要大的官住的?!饼R風(fēng)尷笑,只覺得自己這話是亂說,然后他盯了一眼馬長今,說,“別問這么多了,趕緊把衣服洗了?!?p> 馬長今“哦”了一聲,但是頭腦中還是在想這屋子是給誰住的。
第二天一早,李言還沒起床王令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門口。
昨日他沒有及時來,今日必須來得早些。
李言在日上三竿道時候才起床,打開門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門前站著個老頭。
王令可不管,他急忙拜見,“下官王令見過左千戶?!?p> “昨日未曾親自迎接左千戶,屬下失職,左千戶罰!”
李言回過神來,擺擺手說,“王百戶不必拘謹,公務(wù)比一切重要,昨日你未曾親自來也沒啥事,想必你在這里等了許久,先回去吧,本官洗漱后便來找你商議事情?!?p> “謝左千戶?!蓖趿詈笸藥撞?,很是穩(wěn)重的走了。
……
……
過了不久,李言便到了王令辦公的地方,王令將自己的位置讓出。四周站著懸泉置的小旗們。
齊風(fēng)也站著一旁,他眼睛看了眼李言,見李言睡了一晚上好像是換了一個人兒般。
李言坐了會兒這才開口。
“你們懸泉置上交的拙記中說這漠北有個沙匪集團,此番我下來就是探查這件事情的,要是真的有,便剿滅了做個殺雞儆猴!”
李言說這話很是輕松,似乎很是自信。
說完這些話他又喝了一口水,看了眼王令,“王百戶,這沙匪集團的事情你可有指派人查?”
王令急忙站出,“是軍營中的丁旗在查。”
“丁旗?!崩钛钥戳丝此闹?,沒問就說,“把那個丁旗給撤了,讓他跟著我一起?!?p> 李言說的同時看了眼齊風(fēng)。
王令也看了眼齊風(fēng),一臉驚訝,心想這小子這么厲害啊,一個半天的功夫就讓李言看重了。
心知不表現(xiàn)出來,王令還是諾諾的回答,“左千戶,丁旗就是齊風(fēng)的旗下?!?p> “哈,是這小子的旗。”李言又看了眼齊風(fēng),眼里有一絲喜意。王令繼續(xù)說,“左千戶,不僅如此,就連這沙匪集團的線索也是齊風(fēng)他們旗發(fā)現(xiàn)的?!?p> 李言聽完又是一笑,看著齊風(fēng)帶著一絲期許,“喲,這厲害啊?!?p> 然后他又說,“既然本就是齊小旗負責(zé)的,那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便讓他跟著我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