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穆玥瑯回到桃苑里頭,又睡了一覺,其實也還沒拎明白自己為什么突然就對著鄒瑞有了這么大氣性。
也覺得自己好像昨天是有點失態(tài),還有點上頭。
此刻只好發(fā)揮女人天生的所長,自圓其說。
黎竤剛進了院子里頭,就看見穆玥瑯和個小神經(jīng)病似的蹲在老槐樹下自言自語。
“都是他先氣我的,他一定一開始就在算計我。這么巧,府里頭就這么幾個人撒,換衣服催吐的時候還一直有人跟著,衣服都換過了,哪里藏得了毒。跟著的兩個護院又都是我拿得住的,沒有這么多膽子,回來了屋子頭就這么幾個人,還能是我下的毒嗎?就是他算計我,要把我套進去,他才好開罪,不然為啥子非要做完了才告訴我是巫蠱之術(shù)?!?p> 黎竤悄悄走進,就看見小神經(jīng)病在那拔草,跟那草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怨,一根一根拔,拔出來還要在手上絞個粉碎,像是小娃娃在賭氣,肩膀還一聳一聳的,顯然是使了大力氣。
“好哇,這個鄒瑞,到了官家面前又開始裝乖,點紳士風(fēng)度都沒有,非把我拖下水就算了,拖下水還把我救生衣扒了就太不地道了撒,這個男娃簡直沒品,虧我之前還覺得他從容淡定,不慕名利。算了算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看走眼也算長教訓(xùn)了,這個小人,缺德大發(fā)了!”
黎竤耳力非凡,倒是聽得清清楚楚,可對她話語卻是一知半解,一時好奇,就起了玩心,貓著步子在她身后站定,抬手就捂住她的眼睛。
小神經(jīng)病明顯嚇了一跳,抓著黎竤的手就抖了兩抖。摸那纖細又有力的指節(jié),和虎口的一層薄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黎竤,但方才黎竤嚇了她,她也就堵著氣要氣回來。
更不論這個沒良心的昨日看見她額頭那么大片血瘀問都不問,回了院子就直奔自己小屋去了,當她不存在呢!
“源哥哥,你終于肯來找我了,那日街上一別,還以為無緣再見呢,摸著這手纖細又有力,一猜就是你。”
小神經(jīng)病作死到底,一聲“源哥哥”張口就來,源哥哥是哪個,她自己都摸不清楚,想起自己剛剛嬌滴滴的聲音,還不爭氣自己就起了雞皮疙瘩。
黎竤一聽就來了氣,來不及過腦子就把穆玥瑯扳過來,捏著她的肩膀就開始盤問。
“誰?源哥哥,哪里來的源哥哥,我怎么不曉得你哪天上街遇著個源哥哥,下雨那次?哪個府上的?見過幾次?還是原先就識得?”
小神經(jīng)病來了興致,看著黎竤越急她就越開心。
“呀!怎么是你!我以為是源哥哥呢,說好了五月里來瞧我的,怎么還不來呢。你來做什么,我要用早膳了,你在這里不好,一會外院擺膳的丫頭看見了?!?p> 黎竤真來了氣,手頭勁不知覺就重了。
“怎么?怕外頭的看見我,就不怕看見你的源哥哥?到底是哪個府上的,你說?!?p> 小神經(jīng)病鄒著眉頭左扭右擺,拿爪子直拍著肩膀上的兩只怒爪:“疼!疼!你管我,我告訴你了你再去闖個府,再撒個潑?那不是還得把我這桃苑拆一次,你管我哪里來的源哥哥!”
黎竤一聽見她說痛,心痛的不行,當時就松了勁,但心頭怒火更甚,又還偏偏要克制,免得嚇著她。
于是干脆一言不發(fā)的松了手,面色陰沉,轉(zhuǎn)頭就走,走了兩步又調(diào)轉(zhuǎn)過來,從懷里頭摸出個小瓷瓶,丟在槐樹下的軟土上,然后看都不看穆玥瑯一眼,拔腿就走。
“誒?你就走了?這是什么你得告訴我?。 ?p> 黎竤還不回頭,扯著身子就出了內(nèi)院。
揚春端著漱口的小盆進來幫穆玥瑯洗漱,在內(nèi)院門口就看見黎竤老大的氣性就沖了出去。又看見穆玥瑯捧著個瓷瓶把嘴撅的老高。
“黎竤公子這是怎么的了,我聽護院說他昨兒叮叮當當半宿,今兒天沒亮就出去了,回來又叮叮當當老半天,喜滋滋的找府醫(yī)借了丹爐,怎么現(xiàn)在又是這個神色?”
穆玥瑯一聽,可不是當頭一棒嗎,得,作死作過了,要找補回來啊。
穆玥瑯扭扭捏捏的到了黎竤小屋跟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道怎么開口,于是匪氣一上來,心一橫就朝樹上撞去。
“哎喲!”穆玥瑯捂著腦袋叉著腿坐在地上,活像個不講道理的市井頑童“疼死我了,哪個那么缺德把樹栽在路當中,哎喲,怎么這么多血,都糊住眼睛了!”
話還沒說完,黎竤腳下生風(fēng)就飄到了穆玥瑯跟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