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玥瑯這街逛的已經(jīng)十分不痛快,但不曾想,回到桃苑,便更加不痛快。
腳還沒踏進桃苑,外院的小廝就已經(jīng)迎上來報了信兒。
“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在院里候著您呢?!?p> 穆玥瑯眉頭一楊,插著腰就轉(zhuǎn)過身子朝后頭春夏秋冬四個發(fā)問:“我屋里的茶要好喝些?”
眾人傻愣片刻,還是搖搖頭。
“那便是熏香好聞些?”
眾人仍是搖搖頭。
“那必是我屋里塌要軟些?!?p> 四個不明就里,還是搖頭。
“那你們愣著干嘛,給我換??!”
四個人蒙在原地,直愣愣的盯著穆玥瑯。
“去換,只要是不好的,不管是庫房里還是咱們的私房,都給換過來。什么不好咱們就用什么!”
春夏秋冬四個仍舊蒙著神就張羅些外院的丫頭去動作。
穆玥瑯看挽冬明白些了,就扯過她的手,神秘兮兮的問開。
“你瞧著,這杏園三個是什么意思?”
挽冬搖搖頭,不敢裝聰敏托大:“沒安好心是肯定的。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奴婢不敢猜?!?p> 穆玥瑯點點頭。
她定不至于信那些姐妹情深,真情切意,只是挖空心思也想不到這杏林三個打的什么主意。
“以后只這兩姐妹一來。便快些通知前院。把剛剛搜羅的那些殘次換上,被看見也無所謂,換干凈就行。”
進了屋中,便看見那兩姐妹坐在塌上,臉色很不好看。
“兩位妹妹這是怎么了,在我這里受了委屈?”
“姐姐哪里話,只不過是剛剛拆換東西,我們不免挪動,還沒緩過氣?!?p> 不要臉,這是穆玥瑯聽罷后的第一反應(yīng)。
怎么,起個身走動兩步就累了?別是紙片捏的人兒吧。
“東西臟了難免拆洗,下頭人不懂規(guī)矩,怠慢兩位妹妹了。”
那兩個聽完臉色更難看,心里有怒火,又得狠狠忍下。
這是什么意思,這好好的東西,被我們碰一碰就臟了?
兩人有怒,但又記得莊姨娘的好生巴結(jié)的囑托,一個兩個憋氣憋的臉龐通紅。
“呀,我看兩位妹妹像是熱的狠了,把門窗都大開著,別捂著兩位妹妹,干脆再去取一座冰山來,擺在屋里。”
楊春要去,被挽冬按下,便領(lǐng)著命去了。
過了許久,才見人抬著一座老實不小的冰山進了里屋,徑直擺在那兩人跟前。
冷氣撲面,穆玥如穆玥可又穿的單薄,很是受不住。
“怎么去了這么久?這不是怠慢兩位妹妹嗎!”
挽冬臉色慌忙,急急跪下:“這個月分里,沒有用冰山的規(guī)矩,取些碎冰都是不得了的了。奴婢去地庫,被那看守的攔住,怎么也不讓搬。只好去前院回了老爺,老爺聽說是四姑娘五姑娘要用,才允了,寫了條子,這才耽擱了時間?!?p> 穆玥瑯笑嘻嘻的朝瑟瑟發(fā)抖的兩個看去。
“父親這是疼兩位妹妹,兩位妹妹有福氣呢!”
兩個只好皮笑肉不笑,勉強點過頭。
又坐了半刻,那兩個已經(jīng)受不住寒冷,起身就請了辭。
穆玥瑯哪里肯放過:“叫來人幫兩位姑娘搬回杏園。既然是父親的美意,我是斷不敢貪著的,快些送過去,讓莊姨娘也知道父親有多疼兩個妹妹?!?p> 穆玥如穆玥可兩個聽過嘴角抽搐,又拿出話也不敢拿出話來反駁,只一步步走的咬牙切齒,力拔千鈞,恨不得這腳下就是穆玥瑯,生生剁碎了最好。
可她們還敢駁了穆茂渲的好意?
于是勉強扯出些笑臉,就應(yīng)了。
后來穆玥瑯才聽說,因著現(xiàn)下連雨,氣候又涼爽,那冰山竟然是化了六個時辰,到半夜才算完。
只第二天,杏園三個,連著幾個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著了風寒。
當然,這是后話。
送走那兩個,穆玥瑯雖算不上歡天喜地,倒也是眉開眼笑了。
于是讓攜秋卸了釵環(huán),下午也不打算出門,只用些糕點,睡個午覺,再畫個畫,逗個魚,看個書就過了。
沒有用飯,此刻已經(jīng)有些懶懶的,片刻便有了睡意,卻見攜秋半天也沒收拾停當。
“怎的了,今日耽擱這般久?!?p> 那邊攜秋沒了動作,停了卻哭著跪下,還把頭磕的砰砰作響。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小姐責罰。”
穆玥瑯回過頭,就見著攜秋身抖如篩糠,手里握著木梳,中間隱著一搓搓的碎發(fā)。
穆玥瑯面色木然,慢慢的朝頭上摸去,輕輕一撫,就又帶下十幾根頭發(fā),還隱隱有些枯黃。。
“嗯?嗯?嗯?”穆玥瑯回身趴在桌上,緊緊抱著頭,許久才緩過神來。
起身扶起攜秋,叫來另外三個,讓楊春扶著攜秋休息,又讓抱夏去悄悄請過崔元玉崔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