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茂渲走后,穆玥瑯許是緊繃的身子忽然松了,竟是連靠床坐著都有些無力,只得叫春夏秋冬四個來幫她洗漱了睡下。
這一覺睡得很沉,竟是睡到巳時三刻才懶懶起了身。抓來外頭的人一問才知道,昨日穆茂渲帶著穆玥琳離去后,也不再問話。到了今日穆茂渲下朝,才把穆玥琳叫去了書房問話,到現(xiàn)在也不曾出來。
穆玥瑯討了個沒趣,也就不再關(guān)心,翻出來近日遣人在街頭搜羅的戲本子一一讀開來。
不多久,就擺開了午飯,她也是食之無味,動了兩筷子就道飽了。
春夏秋冬四個面面相覷,按理說,小姐應(yīng)該風(fēng)卷殘云一頓才對。
知道是小姐不開心,一個個也不敢過多言語。只是還不等言語,事就自己找上門了。
“小姐,老爺讓二小姐過來請罪,已經(jīng)到了前頭了?!?p> 穆玥瑯神色一喜,眼中也有了神采:“喏,這才有趣嘛?!?p> 攜秋見小姐恢復(fù)了神采,只想著趁熱打鐵:“我去給小姐擺些果子?!?p> “擺果子作甚,不等她進來,我們要出去。”穆玥瑯見攜秋一臉不解,便又道:“她來請罪,也必定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只是想做一場戲,既熄了爹爹的怒火,又堵了府里人的口舌。那既是做戲,少了觀眾又怎么能行?”
“可小姐要是出去了不就順了她的心思嗎?”攜秋還是不解。
挽冬一笑,卻是插嘴道:“那是因為咱們小姐,也有戲要演。”
穆玥瑯忽裝模作樣的學(xué)起童子讀書來,只搖頭擺尾的道:“是也,是也,知我者,挽冬也?!?p> 主仆五個笑作一團,想著正事要緊,才急急斂了神色,只見穆玥瑯“??!”的大叫一聲才沖出房門。
“她來做什么,她來做什么!”她一面嚎著,一面沖出內(nèi)院,直奔外院而去:“她害我還不夠么?如今又來作甚!”
春夏秋冬只‘慌慌忙忙’的拉扯她:“小姐,使不得啊,昨兒夜里才下了燒,止了咳,不能如此動氣活動?。 ?p> “你們懂什么!我現(xiàn)在不走,你們就等著給我燒紙錢吧!”說著已經(jīng)闖到了外院,和前來請罪的穆玥琳撞個正著。
她這外院,左接莊姨娘和兩個妹妹杏園,右挨著穆玥琳的梅林,只待聲音再大些,不遠處他那大哥哥的竹軒想必也能聽得一二。
于是眉頭一皺,忽的跌坐到攜秋身后去,只探出個腦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你,你來干嘛,你出去,你出去,你出去呀?!?p> 穆玥琳見她如受驚小貓一般的模樣,又驚又氣,一時竟忘了行動,只待醉紅狠狠撞她兩下,她才猛地跪下來:“妹妹,是姐姐一時豬油蒙了心,鬼迷了心竅才做出如此恬不知恥的事情來,我,我是受院里的一個丫頭挑唆才如此行事,是姐姐太糊涂呀,妹妹你只當(dāng)姐姐是個傻子,是個愚人,才對妹妹做了這些污糟事呀。”
穆玥瑯只管哭鬧,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外院看熱鬧的丫頭只道是她生生被嚇做如此,一面都暗嘆她可憐,一面又忖著那穆玥琳心狠手辣。
“二小姐既說是受下人挑唆攛掇,那那個不要命的賤人何在?”果然,關(guān)鍵時刻,挽冬最管用。
“既是害人性命的下賤皮子,小姐自當(dāng)懲戒以求謝罪,已經(jīng)打死在院里了?!?p> 穆玥瑯倒抽一口冷氣,就這么搭進去一條人命?阿彌陀佛,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害我,斬草除根,我只是為了自保為了自保為了自保為了自保。直心里念了百八十遍才重新振作起來。
“那豈不是是死無對證?”挽冬依舊不依不饒。
“挽冬妹妹這是什么話,那賤人本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很受小姐喜愛,我們小姐也是下了好大決心才舍得下了板子,只為了給三小姐請罪出氣啊?!?p> 穆玥瑯心下明了了不少,知道如今這個醉紅丫頭才是個厲害的,其中謀劃,怕是都少不了她,心中暗暗記下,日后也好小心提防。
接著只是喃喃一句“死了?”便往后一倒,‘暈’了過去。接著又是一頓人聲嘈雜手忙腳亂。。。。。。
杏園
“暈了?”莊姨娘一樂,盯著底下回話的人:“當(dāng)真暈了?”
“當(dāng)真暈了,奴婢看的真真切切,如今又去萬藥坊請大夫了?!?p> 莊姨娘喜上眉梢,自顧自的樂起來:“原以為她病了一場也當(dāng)通透了些,心里明白了些,沒想到,只由的嘴巴厲害了些,骨子里還是那個蠢貨?!?p> 又回頭盯著穆玥如穆玥可兩個:“你們兩個,以后只管巴結(jié)奉承你們那三姐姐,其他的,也當(dāng)是順水推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