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不絕,鄭淵指揮著士兵不斷變換軍陣,巨盾都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血腥味更加激起了士兵們的血性。
足足半個時辰,才不再有鳥兒飛來。滿地鮮血滲透進(jìn)泥地里,給大地染上了一種詭異的深紅。
“殺賊,為弟兄們報仇雪恨!”
鄭淵怒極反笑,指揮士兵進(jìn)攻妙音寺。
“呲”
血紅的土地翻涌,一枝血色嫩芽破開土壤往上瘋長,眨眼間就長到了一人多高。粗壯的枝干,分出數(shù)個枝丫,長著密密麻麻的血紅色葉子。妖艷的紅色葉子間,盛開出幾朵紅色的花,每一片花瓣都有成人手掌般大小。一滴滴鮮紅的液體,從花瓣上滑落,往地面落下,還沒觸及土壤,就蒸發(fā)在了空氣中。
“警戒!”
鄭淵一聲令下,士兵們?nèi)绯彼话阃碎_。
就在這一瞬間,又不斷有紅花從地面長出??諝庵袕浡碾硽柚畾?。
“小心有毒。”驚雨先生張開真氣護(hù)盾,籠罩住鄭淵。
鄭淵臉色凝重,含恨看了妙音寺一眼,下令道:“撤!”
已經(jīng)有士兵開始頭暈?zāi)垦?,鄭淵也不敢久留,士兵們收起袍澤的尸體,大軍往山下退去。
“把守各個路口,派人不斷巡邏,圍住這座山,不要走了一個賊人?!?p> 軍隊駐扎在山下,鄭淵一面發(fā)令回江北城,一面吩咐手下士兵圍住妙音寺。軍中有人吸了血霧,已經(jīng)昏迷不醒。鄭淵又命人回江北城請來醫(yī)者。
妙音寺所在的山頭已經(jīng)被血霧所覆蓋,鄭淵站在山腳,望向山頂?shù)拿钜羲碌钣?,嘆了一口氣。
“難道只能上報嗎?”
鄭淵的語氣帶著些許不甘。上報到都城,國都奇人異士無數(shù),拿下這妙音寺自然是手到擒來,可這一來,功勞就成了別人的。
“有力無處使,真的可恨!”玄鐵佛咒罵著。
驚雨和凌三姐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三人都擅長拳腳功夫,驚雨劍法一絕,凌三姐擅長鞭法,而玄鐵佛力大無窮,一柄鐵錘無往不利??裳巯?,三人的功夫都沒有用武之地。
鄭淵抬眼看見三人臉色,出言安慰道:“三位不必介懷,玄慶手段詭異,本官知道諸位只是實力受限,而不是技不如人?!?p> 官軍從山上退下上來,自然被劉辰看得一清二楚。
“眼下怎么辦?官軍好像折了一遭。”
渡塵凝目看著山上的迷霧,有幾分明白了山上的陣法,說道:“迷霧還在擴(kuò)散,恐怕過不了幾日,就能將整座山籠罩在內(nèi),到時官府無法封山,玄慶就能借機逃跑?!?p> “那咋們豈不是白忙活了,有辦法阻止他們嗎?”
渡塵搖了搖頭,說道:“我雖然也懂些陣法,但玄慶陣法的基礎(chǔ)來自西域,體系不同,我也沒法破開?!?p> “可惜?!眲⒊接行┻z憾,靠著石頭坐下,抬眼看見漫山的血霧,心思一動。
“圣蓮經(jīng)里有一門引血術(shù),不知道對著血霧施展會有什么效果?!眲⒊秸f著。
渡塵聽了搖頭說道:“官軍下山時,我看好多人中了毒,血霧中應(yīng)該帶著毒性,稍有不慎就會沾染上身?!?p> 劉辰思索片刻,說道:“可以一試!”
“你可有把握?”
劉辰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中過摧心掌,療傷時張寧知以金針打通了我的心肺要穴,尋常的毒物已經(jīng)傷不到我?!?p> 上次沒中鑒廣的迷藥,劉辰就已經(jīng)明白自己能抵御毒物。渡塵見了,知道劉辰心有倚仗,不會托大,但還是有些許的擔(dān)心,囑咐道:“小心行事?!?p> 劉辰盤膝坐下,腦中浮現(xiàn)了圣蓮?fù)饨?jīng)的行氣法門,真氣法門隨著運轉(zhuǎn),一股微不可覺的氣息沿著天靈透出體外,蜿蜒向上浮動,緩緩向山頂游去。
“有戲!”
劉辰心中大喜,但還是不緊不慢地運轉(zhuǎn)功法,片刻之后,劉辰的氣息探入血霧之中。
“好濃的血氣!”
劉辰感受到了濃厚的血氣,血氣凝成的霧濃厚得快滴出水來。
劉辰兩次氣血虧損,現(xiàn)在接觸到血霧,真氣不自覺地自動運轉(zhuǎn)。
“這是補血法?!?p> 劉辰察覺到了體內(nèi)的異樣,但卻無法控制自己的真氣。
空中的氣息如同一道橋梁,血氣沿著真氣架的“橋”,源源不斷地向著劉辰而來。
“止!”
劉辰大喝一聲,想要強行切斷真氣輸送,但即使劉辰不再向外界輸送真氣,血氣也不斷沒入劉辰體內(nèi)。
渡塵明白劉辰出了異樣,在看空中的氣息流動,猜到了劉辰的困境。
“中毒了嗎?”渡塵問道。
劉辰搖了搖頭。
“靜心消耗血氣補足自身,別讓血氣把你撐爆了?!?p> 劉辰聽了渡塵的話,盤膝靜坐,感受到了體內(nèi)血氣的流動。
“不用分心!”
渡塵朝空中撒出一張符紙,將周圍的氣息流動掩蓋。
“正邪相生,善惡相依,心中有仁心,行事不必拘泥!”
劉辰明白渡塵的意思,點了點頭。補氣法是天下正道眼中的邪功,渡塵怕劉辰糾結(jié)于善惡,反而進(jìn)退不由。
劉辰打坐了足足有四個時辰,將漫山的血霧全都引渡進(jìn)了體內(nèi)。
“好澎湃的內(nèi)力!”
劉辰起身,稍微運轉(zhuǎn)幾分真氣,就在周身震出了一圈的漣漪。
“你真是得了天大的造化,幾個時辰,就比的上別人十年苦修!”
渡塵轉(zhuǎn)頭看向妙音寺,笑著說道:“這下玄慶可要遭殃了。”
妙音寺。
玄慶早就察覺到了有人在破壞陣法,卻察覺不到血氣去了何處,只道是官軍中藏著高人。
“可惡!”玄慶將佛案一掃而凈,佛案上的供品灑了一地。
山下大營。
山上血霧散去,最先發(fā)現(xiàn)的是巡邏的士兵,不一會,情報就傳到了鄭淵案上。
鄭淵雖然學(xué)識豐富,但也不敢肯定這是不是妙音寺的詭計。
“三位客卿怎么看?”
玄鐵佛不善謀劃,沒有言語。凌三姐看向驚雨先生,顯然等驚雨拿主意。
驚雨站起身來,拱手說道。
“我三人前去看看。如果和敵人遭遇,玄慶也留不住我們?!?p> 鄭淵點了點頭,說道:“勞煩三位走一趟。為防不測,讓白管事和你們同去,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是!”
一旁的老管事應(yīng)聲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