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鄭媽媽的詰問,劉改天的助理兼女弟子非常有耐心:“您放心,改爺肯定能把少爺?shù)牟≈魏茫荒鼙仍瓉磉€好。到時候啊,您就是來非得追著攆著給加費用,我們改爺還肯定不要呢?!?p> “……”鄭媽媽冷著臉只是看監(jiān)控器里的鄭旭東,沒再言語。
這當兒,改爺推門進來了:“哪位是旭東的親屬?”
助理兼女弟子給他使了個眼色。
鄭媽媽滿臉由衷的親切與信賴:“哎呀呀,改爺,真是有勞您了呀。您看我們大龍的氣場究竟是出來什么問題?”
“這樣講話不太方便,請各位先出去一下可以嗎?”改爺下命令屏退了左右和鄭家親友,然后才鄭重說道:“旭東少爺現(xiàn)在是三魂七魄挪位了,所以得想法歸位?!?p> 鄭媽媽真誠地問:“怎么歸位?”
“明晚你們早些來,等我們曇花會后,你讓他單獨留一下?!备臓斴p輕說道。
“就能行?”
改爺點了點頭,正要再說時,他接了一個電話:“喂?到了嗎?太好了,我這就下樓去接哦?!?p> 他急三火四地想下樓,簡單對鄭媽媽吩咐道:“早點來就行,今天要讓他戒酒戒色。”
“明白,改爺?!?p> 說話間,改爺已經(jīng)按捺不住地匆匆下樓去了。
鄭媽媽領著眾人,眾星捧月般簇擁著鄭旭東下樓出來,妍蕙子走在最后,一下子看到改爺正在跟一個快遞小哥一起驗貨,只見那層層包裝打開,里邊卻是十幾個盲盒,改爺用放大鏡一只只盒子地細看上面的包裝與日期,沉吟了一下,果斷地說:“都要,不退!”
“好嘞!”快遞小哥心情輕快地上了三輪運貨車。
“您也喜歡玩兒這個?”妍蕙子悄悄問改爺,她其實也玩過一段盲盒的。
“打發(fā)時間嘛!沒有你們年輕人有精力呀。”改爺笑笑,輕描淡寫地說,一邊指揮著女弟子們把他的新收獲趕緊搬進房間里去。
………………
買東西,是一種很好的緩解工作壓力的方法,當你打開各種各色的包裹,把玩端詳那些遠道而來的貨品,那種滿足感、充實感會令你忘形忘憂,忘記種種煩惱事和討厭鬼。
彗星公司近期的CASE相對少一些,雖然可以預見這個月的績效收入會受到一些影響,但大家難得偷一點清閑,安然享受一些靜好的時光,大家有的在讀書,有的在畫畫,有的在寫日記發(fā)博客,有的在窗口不時瞄一下對面樓下面包店的風騷老板娘。
一言以蔽之,充電。
不過也有一些人呢,是網(wǎng)購,也有不少的人在閑魚上跟圈子里的同好互通有無,小靜就是其中一個很典型的網(wǎng)購狂人,每天送到彗星公司的各種包裹,除了張玉靚的,就屬她收得最多——不過張玉靚的包裹里,不少都是由公務往來的,而小靜呢,都是自己的東西。
在她的座位下面,扇面形排開了七雙鞋,她踩著哪雙鞋出去,完全憑著即時的心情。
此刻,午間安閑,小靜就正坐在工位上,一邊享受著拆包裹的快樂,一邊喝著果汁。
有一件普普通通的包裹,沉甸甸的,是順豐發(fā)過來的,發(fā)貨地點就在沈陽本地,勾起了小靜的興致,她用拆裝刀打開包裹的外箱,里邊又是一個無紡布包,拆開無紡布包,是一個很重的黑色圓形木盒子,盒蓋上用兩面膠固定著一個信封,里邊是一封信。
小靜的習慣都是先看東西,她搬動盒子上的旋鈕,發(fā)現(xiàn)里邊裝著滿滿的灰白色的粉末,散發(fā)著一股像焦炭一般的氣味,她看了看,聞了聞,又用手指捏起來一些,卻始終看不明白這是什么,于是她把盒子輕輕掩著放在腿上,剪開信封,看看信里寫的是什么,信封里用信紙包著新舊間雜的一千塊錢!
哈哈,還有給本姑娘寄錢的!小靜忙喝了一口果汁,給自己這意外之喜助興。
信上的字寫得很難看,也不是正常的格式,但意思表達得還算明白——
“尊敬的王經(jīng)理:我們的丈夫生前經(jīng)常說起您,說您跟他的關系最好,比跟我們還要好,他的事都得交給您辦,肯定能辦好辦明白。我們的丈夫叫唐清華,前些日子他去世了,我們處理完后事,想起了他的遺囑。他說,他死了以后,他的骨灰一定要撒在清華大學的校園里、教室里、食堂里、圖書館里、游泳池里,要撒遍清華的每一個角落。他走的很突然,關鍵是,我們誰也不認識清華大學的人,也不知道這個事情該咋辦,就把他的骨灰連同路費一起寄到您那里,求您一定想想辦法找找人,幫我們這個忙……”
“啊呀!”
小靜看到這里,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觸電了一樣,身子帶著辦公椅本能地向后一躲,放在她腿上的骨灰盒一下子滾落到地上,把唐清華的骨灰好多撒在了她的鞋子上,借著鞋面的坡度,骨灰盒轱轆了出去,揚得滿地滿下子都是骨灰。
“嗐——嗐!”胖喬伸出一腳,像球星一樣地用腳尖停住盒子,然后一個花式護球的動作,把骨灰盒像球一樣顛起來,停在了腳面上:“王小姐,您這又是玩的什么節(jié)目?盲盒又出新系列了呀?”
“嗚……”小靜搖著頭一邊哭一邊渾身哆嗦著,一個完整的字也說不出來了。
………………
第二天下午,鄭家大隊人馬早早帶著鄭旭東到了曇花會,只見這里進進出出的人比頭一天多了不少,都是些衣著光鮮整潔的白領人物,但是都不多言多語,只老老實實地在等待室里坐著擺弄手機或者筆記本,他們都是些隨員、助理啥的,改爺?shù)葧一〞暮诵娜宋镆恢痹陂]門開會,到了晚上10點多,還沒有散會出來的跡象,鄭家親友團的人又餓又累又乏,一批批地都撤走了,最后只剩下鄭旭東母子、妍蕙子和他們家的兩位助理跟司機。
正在心急,那個改爺?shù)闹旨媾茏映鰜砹?,朝鄭旭東笑著招了招手,示意他進屋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