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阿笙不跟我好了
“爸爸，我想尿尿……”
無人應(yīng)答。
阿離賴在床上，翻個身，還是沒有人回應(yīng)，兩條小腿蹬直，翻身，爬下了床。
阿離瞇著眼睛，走路搖搖晃晃的，憑著直覺，閉著眼睛解決了自己起床大事。
“什么東西？”
阿離咕嚷著，從瞇著的眼縫里望向地面，是自己拖著走了一半掉在地上的鞋。
阿離脾氣上來，腳一踢，像弧線一樣踢到斯浩面前。
“哼，擋我路！”
“斯離，過來！”
扭頭，斯浩斜視著他，面無表情，正因為毫無變化，阿離察言觀色慢吞吞走到跟前。
“穿上！”不容置疑的命令。
“哦”乖乖套了進去。
“阿笙！”
阿離驚的喊起來，白笙悠悠轉(zhuǎn)醒，睜眼看到斯浩一抹慵懶的笑意漾上嘴角，兩只手臂輕輕舒展開來。
“啊……”一聲綿長的痛楚吟在斯浩耳邊，白笙“唰”的一下坐的背挺腰直。
“阿離……”
白笙傻笑著，看著小家伙像只發(fā)怒的貓咪一樣張開爪子。
“哼，阿笙和爸爸好，不跟我好了?！?p> 白笙看一眼斯浩，男人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白笙撓著自己松散的頭發(fā)想著對策。
“怎么了？”
阿離嘟著嘴，眼睛睜得大大的，小手指著沙發(fā)上的兩個人，好似做了什么天大的錯事一樣。
“阿笙和爸爸在一起了，阿笙不要我了！”
眉毛隨著哭泣抖動著，一跳一跳，從腳底委屈到腦門。
余光打量，阿離又偷看了沙發(fā)上的兩個人，自己都哭成這樣了，都不來哄哄他，安靜的待在沙發(fā)上動也不動。
白笙起身，斯浩給個眼神示意白坐現(xiàn)在不要去。白笙不忍，還是聽從了斯浩建議。
“那你去看看?！?p> 斯浩試著移動了一下腿，打了一個趔趄。
“怎么了？”
“腿麻！”
白笙盯著斯浩的膝蓋，自己好像是從他腿上醒過來的，被斯浩盯得臉頰泛起紅潮。
“外婆你看他們倆個，阿離爹不疼娘不愛，寶寶命真苦??！”
阿離拉著白煙的手訴苦，努力眨著眼角，硬擠出幾滴淚。
白煙也被阿離嚇得舉足無措，自從來了青城，阿離哪天不是開開心心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會生氣會委屈但過一會兒就好了。
這都過去半小時了，阿離就搬個小凳子，坐在兩人的對面，癟著嘴，吸溜著鼻子。
“好了，別哭了。”
斯浩拿起手紙遞給阿離，阿離嫌棄的看了一眼，沒有接，斯浩的手一直舉著，阿離扭過頭看也不看一眼。
白笙從斯浩的手中接過紙巾，輕聲的喊著，“阿離……”
聲音百轉(zhuǎn)如黃鶯，唇邊是淺淺的笑弧。
“阿離，不跟我好了？”
白笙佯裝怒氣，故意委屈地盯著阿離。
“是你是先不跟我好！”
阿離氣鼓鼓開口。
“我錯了，好不好呀？”
阿離看著白笙道歉，也不故意拿腔拿調(diào)，“那我原諒你?！?p> 接過白笙遞來的紙胡亂的抹著。
“你這樣被他拿捏住了”
斯浩無言，搖頭，感覺這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
……
白笙和阿離去洗漱，斯浩整理沙發(fā)，突然沙發(fā)腳有東西顯露出來，斯浩眉峰一聚，伸手抽了出來。
背面寫的是時間，翻轉(zhuǎn)過來，黑白照片，純樸的衣衫，女子青春靚麗，扎著兩個辮子，羞澀沒有捕捉到鏡頭，看起來有白笙的影子。
照片上的男人豎條襯衫，系著黑色的領(lǐng)結(jié)，花紋背心，看起來儒雅秀氣。
照片背景依稀像是一座學(xué)校的墻面，斯浩感覺自己偷窺到了別人的隱私，立馬放回原處。
這照片上的男人……斯浩思索著，總覺得有些眼熟。
“怎么了？”
白笙出來后，看到斯浩專注凝神想著什么。
斯浩搖頭，視線回到阿離身上，早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阿離在這兒有很多換洗的衣服，自然是可以替換的，白笙想到什么。上前湊近斯浩一聞，獨屬于斯浩的味道早已變淡。
“幾天了？”白笙隨口一問。
“你嫌棄我！”
斯浩果斷陳訴事實，口中有些幽怨。
“你沒帶行李？”
斯浩怎么可能想到自己會暫留在這里。來的時候心情心馳神往，哪有時間去收拾行李?。?p> 阿離也學(xué)著白笙的樣湊上前去、用鼻子嗅了嗅，夸張的用手捂著鼻子，就連斯浩都不禁懷疑自己。
“阿離衣服是很多，可惜你……”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著道：“穿不下?！?p> 阿離笑瞇瞇的盯著斯浩，看到爸爸出丑的機會太少了，阿離怎么可能錯過呀！
“家里也沒有男人可以穿的衣服?！?p> “家里怎么沒有伯父的照片呢？”
白笙眼神暗淡，扭頭，拉著阿離走到餐桌。
斯浩以為白笙不愿意回答。也不再追問時，白笙突然開口。
“也許是不想賭物思人吧！從我有記憶以來，家里就沒有看到過一張照片。”
“那伯父……”
斯浩小心翼翼開口，斯浩以前也沒有聽白笙說過自己的家庭，不知道他的父親做什么？是什么樣子？
白笙幽幽望著前方，白煙出去了，要不然也不能談?wù)撨@件事。
“我也沒見過他?！?p> 白笙眼里是化不開的憂愁隨后又被自己一一隱去。
正因為如此，才會在阿離找上來的時候，心慈悲憫吧！
白笙低沉著頭，沒人看到她眼中滑過的淚。
一個從小沒有得到過父愛的人，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白煙對白笙的愧疚很多。
這么多年只要白笙想做的事情也從不干涉，給了她極大的自由空間。
“不過這樣也挺好……”
白笙斂起自己的失落，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想念是噬骨的毒。偶爾可以，但多了，疼?！?p> 斯浩憐惜，可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以前也沒有聽你講過，若再無相見的可能，放下對你對伯母都好！”
可是真的能放下嗎？如果放下了……斯浩視線回到沙發(fā)下封存的照片，只怕……從來不曾忘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