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吐出來
“多謝二夫人替本小姐著想?！?p> 既然她們都這么說了，那她也就不客氣啦，該吐多少出來，她今晚一定讓她吐得干干凈凈的。
“不，五小姐言重了，這是妾身該做的?！?p> 二夫人眸子閃了閃，對付一個小丫頭而已，她有的是辦法，跟她斗？這丑丫頭還沒那資格呢，二夫人正在美滋滋的想著，突然聽到凌靈兒說到。
“只是……我想問問二夫人，我這都快餓死病死了，也不見給口飯或是請個大夫什么的，你給我存的銀兩是準(zhǔn)備給我送葬嗎？”
二夫人一驚，她沒想到這丫頭會這么犀利，如果凌志杰聽進(jìn)去了那可怎么辦？
而凌志杰確實(shí)聽進(jìn)去了，他想如果他這次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她可能就真的要被餓死了，看看那身體，簡直就是不忍直視啊。
前幾天太子來退婚的時候，，雖然他還沒有答應(yīng)，即便自己不重視這個女兒，但好歹也是他的唯一嫡女，太子只身前來就說退婚，他怎么可能輕易同意？后來聽說凌靈兒還自殺什么的，因?yàn)閷λ魂P(guān)心，甚至太子不來他都忘了這個女兒的存在。
凌志杰看著瘦弱的凌靈兒，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仿佛在控訴這他這個做父親的失責(zé)，轉(zhuǎn)念一想，這是他的心兒用生命換來的孩子啊，他這么做怎么對得起心兒？
凌靈兒一直都冷靜的看著他們，她就不信今天能讓這二夫人全身而退。
“二夫人，請問是這樣嗎？”
“不，五小姐說笑了，這不五小姐沒事嘛，如果需要請大夫什么的，妾身怎么可能不管呢？定是那個不長眼的丫鬟沒有通傳到位，等妾身回去，一定嚴(yán)查。”
“哈，那二夫人看看我這瘦胳膊瘦腿的，難道克扣本小姐的飯菜二夫人也不知道？”
“五小姐，妾身平常管理府內(nèi)大小事務(wù)眾多，可能真的忽略了五小姐，望五小姐贖罪?！?p> 二夫人覺得只要撇開自己，任由凌靈兒說破嘴皮子，她也有自己的脫身之法，所以得意的憋了一眼凌靈兒。
凌靈兒轉(zhuǎn)頭看著凌志杰，只見凌志杰正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呵，現(xiàn)在知道心疼了？早些時候都去哪了？至于嗎？
感受到凌靈兒冰冷的目光，凌志杰緩緩的開口道。
“你放心，為父會替你作主的。”
“劉氏，雖說你管理相府有功，但是忽略小姐的生活，讓一個堂堂相府嫡小姐過成這般模樣，實(shí)屬該死，本相念你在相府也算辛苦，所以從今天開始，禁足三個月，不得踏出自身院子半步?！?p> 二夫人聽了，心里雖然不甘心，但是也不敢有什么反駁。
“謝老爺，妾身知道了。”
“爹爹……你怎么可以這么對娘？”
凌可兒可不干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爹會因?yàn)檫@個丑女而懲罰自己的娘親，于是憤恨的說到，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凌靈兒。
凌志杰聽了凌可得話，突然皺起了眉頭，以前當(dāng)著他的面，她們不都叫姨娘嗎？難道是他聽錯了？還是自己太縱容了她們？
凌志杰看了看凌可兒又看了看凌靈兒，再次對比，他只覺得心里堵的慌，剛剛因?yàn)樵跉忸^上只是覺得她們相差太遠(yuǎn)，現(xiàn)在可能是他感覺對凌靈兒太內(nèi)疚了，所以感覺凌靈兒真的非?？蓱z。
“娘？可兒，你們的娘已經(jīng)不在了，劉氏是你們的姨娘！”
凌可兒更是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仿佛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一樣，她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爹……”
“你不用多說了，再說連你一起罰。”
凌可兒只能不甘的閉嘴，她怕自己也被禁足，到時候她就不能跟太子殿下一起出去游玩了。
二夫人聽了，握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此刻她恨不得將凌靈兒碎尸萬段。
“這些年你幫靈兒存的銀兩全部退還給她，靈兒大了，能夠自己掌管財務(wù)吧！”
“不，老爺這不妥?！?p> “有何不妥?！?p> 二夫人這下真的慌了，她那里給這個賤女人生的孩子存過什么銀兩，那不過是她為了搪塞他們的話罷了，那些銀子全部給杉兒可兒了，她怎么可能拿得出來。
“老爺，我覺得五小姐年紀(jì)還小，而且處事未深，這么多銀兩在身上恐怕不安全?！?p> “怎么？你是覺得我堂堂宰相府，盡然連一個小姐的庫房都保護(hù)不了，還是說這些銀子更不就是被你私吞了？”
“不，妾身不敢，妾身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私吞小姐的銀兩??！”
“那不就行了?！?p> 凌靈兒也吃了一驚，她萬萬沒想到凌志杰竟然會讓二夫人把銀子給她，這幾年算下來少說也有上萬兩了吧。
根據(jù)相府地位的高低，她這個相府嫡女的銀兩應(yīng)該是最高的吧？只是不知道每個月有多少。
“嗯？請問我一個月還有多少銀兩？”
凌志杰意外的看著她，只見她滿眼疑惑的看著自己，這樣不劍拔弩張的樣子讓他覺得她與自己的愛妻越發(fā)相像，也覺得這個女兒越來越順眼了。
“你作為本相嫡女，每月應(yīng)得一百五十兩?！?p> 凌靈兒心里顫了顫，這還真是家大業(yè)大啊，一個小姐每個月都有一百五十兩，她并不貪戀錢財，但是現(xiàn)在自己的情況，她確實(shí)需要這筆錢。
本來今晚只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這些人，然后多多少少也能拿回一些銀子，只是沒想到竟然得了這么多收獲，連帶看凌志杰都順眼了許多。
凌志杰感受到了她的變化，一直提著的心，微微的放了下來，他竟然在緊張，緊張自己女兒此刻對自己的態(tài)度。
看到凌靈兒目光稍微溫和的看著自己，還略帶感激，他心里高興得不得了，也許是自己執(zhí)念太深了，害了這個孩子。
“那這么說姨娘這些年給我存的銀兩應(yīng)該有兩萬五千二百兩了吧！算算這些年姨娘給我的銀兩加起來不過五十兩不到而已，真是難為姨娘幫我存了那么多，你就給我兩萬五千兩吧，其他的當(dāng)是我孝敬你的?！?p> 劉氏聽了她的話，差點(diǎn)暈死過去，她哪有那么多銀兩，這些年她們不知不覺竟然用了她那么多銀子，這下子卻要她全部拿出來，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不，那個……五小姐，你看你這院子也不安全，妾身覺得，還是由妾身暫時替你保管一下，等明日我讓人來幫你修修院子，然后再給小姐把銀子送過來可好?！?p> 凌靈兒本想著自己拿了銀子也可以修修自己的院子，既然二夫人都這么開口了，這免費(fèi)的勞動力她怎么可能不用，反正那些銀子是逃不了了，只是早晚的事情。
“那就麻煩姨娘了，等會麻煩你先派人給我送些銀子過來，我這還沒吃晚飯呢！”
二夫人終于松了口氣，只要能緩上幾天，她一定能湊夠這些銀子，即便湊不齊，她也有時間想辦法收拾了這丑丫頭。
凌志杰聽了她們的話，再次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房子還不如他院子里的柴房舒適呢。房頂都破了好幾個洞，那些窗戶更是破破爛爛的。
“不用了，靈兒今晚就搬去東苑吧！”
“什么？”
“老爺萬萬不可！”
“爹，不可以！”
凌志杰回頭看著二夫人母女兩，眼底充滿了不悅。
“你們倒是說說看，有什么不可以？”
“這……老爺，那是相府主母的院子，這五小姐……”
劉氏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五小姐現(xiàn)在確實(shí)是嫡女，可是那院子是她們母女以后要住的地方，她不能讓這個丑丫頭去住。
“靈兒是本相的嫡女，那里本來就她娘的院子，她也本該住在那里，她住那里怎么了？”
“爹，你偏心，我跟姐姐一直都想住那里，可是現(xiàn)在爹你盡然給了這個丑女主，嗚嗚……”
“放肆！”
凌志杰憤怒的咆哮到，這凌可兒當(dāng)著他的面就如此羞辱靈兒，那背地里豈不是更猖狂？
二夫人連忙拉著凌可兒，不讓她再如此任性。
“老爺息怒，可兒不懂事，在這里胡言亂語，望老爺不要責(zé)怪?！?p> “滾回去抄女戒一百遍?！?p> 凌可兒聽了，眼睛里的淚水不斷地流了出來，狠狠地瞪了一眼凌靈兒就跑出去了。
這下凌靈兒真的是驚呆了，這父親第一次見面，從氣勢洶洶的進(jìn)來到現(xiàn)在，他似乎對她這個女兒上心了，本來她沒什么希望想搬過去的，只是聽說東苑是她娘的院子，那她就不會拒絕，誰也不愿意自虐是吧！
“謝謝！”
凌靈兒說的是真心話。
“呃？回頭讓管家給你挑幾個丫鬟?！?p> “嗯？”
“怎么了？”
“我可以要了這兩個丫鬟嗎？”
凌靈兒指著剛剛說了實(shí)話的兩個小丫頭，她想她若不把她們帶走，想必二夫人沒處發(fā)泄的火會殘害了她們兩。
兩個小丫鬟聽了凌靈兒的話，瞬間淚流滿面，她們以為她們怎么都逃不過今晚了。沒想到剛剛得相爺重視的五小姐竟然會要了她們?nèi)?，于是連忙磕頭。
“奴婢們愿意追隨小姐，誓死效忠小姐，求小姐收留?！?p> 凌靈兒只是定定的看著凌志杰等他發(fā)話，凌志杰寵溺的看著她。
“你們兩個從今往后好好伺候小姐，要是小姐有半點(diǎn)閃失，本相為你們試問?！?p> 兩丫鬟一聽，瞬間高興得不得了。
“謝相爺，謝小姐，奴婢一定會好好伺候小姐的。”
凌靈兒讓她們站了起來，跟月兒一同站在了身側(cè)。月兒開心極了，她本以為今晚她們已經(jīng)在責(zé)難逃了，沒想到卻因禍得福。
凌靈兒朝著凌志杰福了下身子，表示感謝。凌志杰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孩子不卑不亢，氣勢雄烈，像他。
只可惜他記得她臉上的胎記，微微的嘆了口氣。
“劉氏，明日把靈兒的銀兩送過去，順道讓裁縫過來給她做幾套衣服，配幾套首飾，銀兩我出。”
“是，老爺?！?p> 二夫人此刻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該怎么辦，那么多銀兩她確實(shí)拿不出來。
“都散了吧，你們?nèi)齻€幫小姐搬東西去東苑?！?p> “是，奴婢遵命?！?p> “靈兒，以后缺什么就跟為父說?！?p> “嗯?！?p> 凌靈兒看得出來，凌志杰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狠，對凌靈兒許是真的只因痛失愛妻而故意遺忘她的，只是她不會輕易原諒他，因?yàn)榱桁`兒確實(shí)死了。
這件事沒過多久就傳遍了相府，人人都知道了相府五小姐已經(jīng)變成了相爺最寵的女兒，也恢復(fù)了嫡小姐的待遇，東苑那是當(dāng)家主母住的地方，就連二夫人都沒資格住的，現(xiàn)在竟然是從前連婢女都不如的五小姐的院落。
大家紛紛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們一行四人走進(jìn)去，這才證實(shí)了傳言的真假。
“你們知道嗎？真的，五小姐獲寵了，搬進(jìn)了住院?！?p> “五小姐本就是相爺正夫人的孩子，相府的嫡小姐，住那里也是應(yīng)該的。”
“就是。”
這幾個丫頭平常沒少挨凌嬤嬤的打，所以聽說這件事后都非常的崇拜凌靈兒。
當(dāng)一眾人離去以后，兩個小丫頭直直的跪在了凌靈兒面前。
“謝小姐救命之恩，奴婢們誓死追隨小姐?！?p> “起來吧，你們叫什么名字？”
“奴婢紅兒?！?p> “奴婢蓮心?！?p> “嗯，以后你們就跟著我，只要不背叛我，我定保你們一生平安?！?p> “謝小姐，奴婢們定當(dāng)忠心小姐。”
凌靈兒看了看屋子，什么都沒有，除了幾床破舊的被子，也就兩把椅子了。
“唉……”
“小姐，怎么了？”
“月兒，你看咱們好像沒有什么可以拿的吧？”
“那怎么辦呢？現(xiàn)在搬過去也沒法住?！?p> 凌靈兒抬頭看了看屋頂?shù)囊粋€破洞，無奈的揉揉眉心。
“什么都不帶，我們走吧，明天二夫人送銀兩過來我們再去置辦?！?p> “是，小姐。嘻嘻……月兒簡直是太開心了，沒想到咱們突然就能搬到主院，而且相爺對小姐也好了?！?p> “你呀！就貧嘴。”
紅兒與蓮心看著她們互相玩鬧，心里非常的羨慕，原來私下的五小姐竟然這般平易近人。
“紅兒，蓮心?！?p> “奴婢在?！?p> “奴婢在?！?p> 兩人聽到自家小姐叫自己，立馬恭敬的上前。
“你們兩個以后跟著月兒做事，在我面前跟月兒一樣，不許多禮，不用自稱奴婢，可明白？”
兩個小丫鬟聽了連忙跪了下來。
“小姐萬萬不可，奴婢們已經(jīng)托了小姐的福得以保命，萬不可忘記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