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晑端坐在上側(cè),面色平靜的聽著底下跪著之人的消息。
昨日在燕晑他們剛走后,留守的人窺視到老先生本已收拾行裝,準備離開。
可不知為何,老先生昨日卻并未走,他們離的遠,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只是昨日夜里,有十余人突襲,他們留下來的人不敵。
可是之后似是又有一撥人,來救老先生的。等到突襲的人被斬殺殆盡,也找尋不到老先生的蹤影……
蘇黎聞言,皺著眉頭,仿若遇到了什么麻煩。
燕晑敏銳的發(fā)覺了蘇黎的不同,語氣冷淡卻又不失關(guān)切的問道:“怎么了?”
蘇黎稍作思量,開口道:“唐鈺的傷勢還好,可曹疏的……有些反復,軍醫(yī)對于他的狀況也束手無策?!?p> 燕晑略微沉吟,方才道:“那你是想如何?”
蘇黎垂眸回道:“卑職是想不如讓瓊羽姑娘先留在這里幾日,等曹疏他們已無大礙后,再送瓊羽姑娘離開?!?p> 燕晑……
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燕晑說道:“既如此,那便先讓她多留幾日。”
正在磨磨蹭蹭的瓊羽,聽到有人通知自己可以留在這里,高興的不可自抑。
還沒等她高興完,就又聽到他們讓自己去為另外兩人治傷。
瓊羽聽到這心中一咯噔,師父雖然醫(yī)術(shù)高明,但自己對于醫(yī)術(shù)卻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并不精通。
只懂得一般的治療,可是若是自己不為他們診治,是不是就不能留在這里了?
瓊羽暗暗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自己也要留在這里。
回憶師父是如何治療他們二人以及所用的方子,瓊羽自信滿滿的應承了。
可是當她看到曹疏的情況時,卻又心中一陣發(fā)慌,邊境的環(huán)境不似她曾經(jīng)待過的地方,而且這也不是由于所受的傷才會如此。
可是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裝模作樣的去為曹疏把脈。
再為他開了方一般的為傷口能夠更好愈合的藥方。
其中一個軍醫(yī)看著瓊羽給出的藥方,皺了皺眉。
瓊羽見此,心中一緊,怕被他們看出自己無所學。她此時也在懊惱,為什么當初那么貪玩,不好好的聽師父的話。
另一個軍醫(yī)則是有些神色莫明的看著瓊羽,為她解釋和開脫?!爱吘挂彩蔷戎芜^三皇子等人的人,再說了,現(xiàn)在這情況,我們也只能寄希望于她。”
剛開始對瓊羽不滿的軍醫(yī)詢問道:“姑娘,可否告知家?guī)煹南侣???p> 瓊羽愣愣的說:“什么?”他們不知道自己師父的下落?難道師父發(fā)覺自己不見了,出來尋找自己?還是他按照原計劃直接離開了?
思及此,瓊羽難過和沮喪的低下頭。
而軍醫(yī)見她如此,也不好再追問。只是輕嘆了聲,不知這瓊羽姑娘有她師父的幾分真?zhèn)鳎?p> 燕晑也沒想到如今的瓊羽醫(yī)術(shù)并不行,甚至只比那些赤腳大夫好不了多少。
前世,他與瓊羽相遇是在幾年后,那時瓊羽的醫(yī)術(shù)雖比不得她師父,對于他人,卻也是佼佼者。
所以燕晑很放心的將曹疏他們交于瓊羽。只是心中有些厭煩:不知她什么時候可以離開,可別再像前世那般。
自己雖然猜測蘇萱也是重生而來,可是她是什么時候重生而來卻也不知。
而且若是她有前世的記憶,卻不躲自己躲的遠遠的………
燕晑按了按額角,目光懷念的望著京都的方向。
蘇萱半夜被熱醒了,下意識的踢了踢被子。感覺到寢被外的涼意,舒服的喟嘆了聲。
忽而她想到了什么,手指捏了捏,猛的睜開了眼睛。
“啊………”
外面守夜的奴婢聽到蘇萱的聲音,慌忙跑了進來,焦急的詢問道:“怎么了?怎么了?小姐”
蘇萱?zhèn)阮^望著她們,雙唇翕動,過了一會兒才說:“沒什么,就是做了個噩夢?!?p> 奴婢們聽到蘇萱的話,都松了一口氣。若是她們守夜的時候,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她們都會受罰。
看著被自己驚著的奴婢都出去了。蘇萱再也維持不了表情。
惡狠狠的瞪著自己枕邊的小蟲子?!罢l讓你在我旁邊的,你知不知道一睜眼就是一個蟲子在自己臉邊是什么感受嗎?”
蘇萱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借著屋里通過床幔透過來的影影卓卓的燭光,就見著自己臉邊趴著一個蟲子。
被它這一嚇,蘇萱也沒了睡意。自己在屋里尋覓有什么東西適合裝這個東西。
明天好帶去護國寺,讓了空大師好好看看。
那個蟲子稍稍直起了身子,左右隨著蘇萱的移動轉(zhuǎn)著身子,片刻,似是發(fā)覺沒什么趣味,又沒什么精神的趴在了枕頭上。
蘇萱墊了墊手中本來是裝著玉珰的小匣子,陰惻惻的朝著小蟲子笑著。
蘇萱都能感覺到它身上的黑黝黝的毛,看見自己似乎都豎了起來。
蘇萱二話不說的就把小蟲子給裝里面了。得意的拍了拍,“叫你亂跑,這下我看你往那跑?!?p> 蘇萱平時都能睡到日上三竿,突然被它嚇醒了,躺在床上好一會兒,也沒有睡意。
氣呼呼的坐起身來,頭一回失眠怎么辦?
蘇萱四下環(huán)顧了一下自己的房間,發(fā)現(xiàn)也沒有什么打發(fā)時間的。
又懶得吩咐門外的奴婢,否則,估計明早全府都知曉自己失眠了。
她是感覺沒有什么大事,就怕祖母和李嬤嬤她們又小題大做,自己不得清凈。
蘇萱拿著那個裝著怪異蟲子的匣子,左看看右看看的。實在沒有發(fā)覺這個蟲子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除了比較丑,而且還可以咬人。貌似除了自己,別人也看不到。
蘇萱啃著自己的手,暗暗的想著:了空大師不會也看不見吧?
搖了搖頭,蘇萱想到了空大師連自己的相貌都可以改變,只是一個蟲子,想必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
蘇萱在床上翻來覆去,覆去翻來的就是睡不著,等到天色漸明,才有些睡意。
因著昨日蘇萱吩咐今天要去護國寺,玉笙一早便來喚蘇萱起床。
蘇萱生無可戀的坐起身來,瞅了瞅外面的天色。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未睡多久,就被叫醒了。
蘇萱哈欠連天的上了去護國寺的馬車,準備在車上睡一會兒。
可是天不遂人愿,一路上夏竹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吵得蘇萱腦袋直疼。
到了護國寺,蘇萱才好不容易的打起精神。吩咐夏竹和玉笙先去看望下夏蘭,她則找了空大師有些事情。
玉笙聽到此話,雖有些詫異,但主子的事不是她可以隨意置喙的。
若是蘇萱知道她所想,恐怕白眼都能翻上天,也不知是誰昨日不顧尊卑的硬是壓著自己。
蘇萱如愿以償?shù)囊姷搅苏诙Y禪的了空大師。
“大師,萱兒這有一物,想讓大師給看看?!碧K萱開門見山的直說道,還將自己手上的小匣子遞給了他。
了空大師面色平靜,目光淡然的接過蘇萱的匣子,等到看清楚匣子中為何物時,才臉色大變。
一直密切關(guān)注著了空大師的蘇萱,見到他如此,也心生不安,吶吶的問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嗎?”
了空大師目光在蘇萱臉上逡巡片刻后,復雜的看著蘇萱,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你這是從哪里得來的?”
蘇萱暗自忖度,還是沒有據(jù)實以告。故作不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它是從哪里來的,就是昨日突然從我鞋子里面爬出來的?!?p> 蘇萱想了想又將她的手伸到了空大師面前,“昨天它還咬了我,可是卻一點傷口都沒有?!?p> 了空不復之前的淡然,面色凝重,蘇萱睨著他的臉色,心中也惴惴不安。
難道這個蟲子真的很不好?雖然長得丑,可是望久了也感覺蠢萌蠢萌的………
但是自己昨天還被它咬破手指,被吸了血。
蘇萱臉色微白,不安的看著了空。
了空注意到蘇萱的不安,安慰道:“它也不是有什么危害,只是這個東西萬不可被別人知曉,否則可能會帶來禍患。”
蘇萱………這話說的,是讓自己今后還得養(yǎng)著它?
別人都是養(yǎng)狐貍、養(yǎng)鹿、養(yǎng)孔雀什么的,到自己這里了,是養(yǎng)蟲子?
而且這個蟲子別人還看不到……
“了空大師,可是這個東西別人看不到??!”蘇萱將昨日夏竹甫一開始可以看到它,可是之后不只是夏竹忘卻了一部分記憶,而且旁人都看不見它的發(fā)現(xiàn)都告知了空。
了空沉吟著戳了戳正在裝死的小蟲。
蘇萱很無奈,怎么在自己的面前就沒見它那么老實呢?
攸而蘇萱感覺到了陣陣涼風,就見了空似手在畫著什么,片刻后,又點了點蘇萱的額心………
上次點過之后,蘇萱夢到了自己前世及笄后的部分記憶,這次點過之后,自己不會全部記憶都可以恢復吧?
蘇萱眼睛亮了亮,能多知道點前世的事情,對于自身也是有好處的。
可是上次了空大師也已經(jīng)說了,沒有辦法幫自己恢復之后的記憶……
蘇萱失望的低下頭,就聽了空道:“這個可以暫時幫你與它之間建立聯(lián)系,不過老衲還是要告誡施主,此物非同小可?!?p> 聞言蘇萱有些怏怏不樂,怎么感覺給自己找了個麻煩,還是摔不掉的那種。
蘇萱誹腹個不停,乍然聽到有人嗤笑一聲。
蘇萱猛一抬頭,詫異得看著了空,了空淡笑著注視著蘇萱。
未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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