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逐月的危機
六月十五這天,剛下過雨的天空烏云還未散去,暗沉沉的,氣氛十分壓抑。
逐月山莊門口聚集了大量弟子,手拿長刀,等待著敵人的出現(xiàn)。
海楠天和蘇志遠站立于后方,海楠天手中握著天祿彎刀,他的刀刃已經(jīng)很久未沾染過鮮血了,那武器在暗淡的光線里蠢蠢欲動,似乎已經(jīng)開始渴望廝殺與拼搏。
可他卻雙眉緊鎖,眼角的皺紋又加深了,他年歲已高,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過完所剩無幾的歲月。
海珊瑚站在不遠處的涼亭中,位置隱蔽,一般人極難發(fā)現(xiàn)。
她俯瞰庭院中的逐月山莊弟子,還有已經(jīng)兩鬢斑白的海楠天,心中隱隱不安。
院中的睡蓮在微風中輕輕的顫抖,雨后的空氣中帶著絲絲涼意,卻依舊還是悶熱難擋,潮濕與悶熱交織在一起,使人渾身難受。
不遠處突然傳來空靈的笛聲,帶著魅惑人心智的魔力。
“他們來了?!?p> 人群中有人高喊一聲,其余的人紛紛帶上了耳塞,第一次遇敵他們毫無防備,但這次他們不會讓笛歌輕而易舉得逞。
逐月山莊弟子擺好出擊的姿勢,隨時準備應戰(zhàn)。
只見天空中飄來五個女人,其中四個穿灰白衣服的女人站于東南西北四角,在四人的中間位置,站著位身披黑色長袍,里穿紅色緊身衣的女人,那便是笛歌了。
“大家站好自己的位置,準備出擊?!焙i齑蠛耙宦?。
“哈哈哈哈”
伴隨著一串妖媚的笑聲,五個人穩(wěn)穩(wěn)落地,笛歌從簇紅的四人中慢慢走了出來,那紋著蛇形紋身的眼睛看起來嫵媚而又兇狠。
她輕盈一甩,暗黑色的長袍在空中鋪展開來,似乎要將眼前的一群人吞噬方才罷休。
“就憑你們這些逐月山莊的走狗也想攔住我,哼,不自量力?!?p> “你這個女人,好大的口氣?!彼朴幸魂囷L從海楠天肩頭掠過,吹得他花白的頭發(fā)隨風舞動。
“女人怎么了,眼前這一群人就算一齊上,也未必是我的對手?!钡迅柚傅氖茄矍耙蝗悍朗卦诤i烀媲暗闹鹪律角f弟子。
“少啰嗦,上。”為首的大喝一聲。
一眼望去,齊刷刷幾十把銀刀朝笛歌沖了過去,那五個女人皆是處事不驚,特別是笛歌身后的四名女子,面無表情的退后一步,似乎不打算幫忙,或者說,她們有十成的把握,那些人打不過笛歌。
黑袍子在空中張牙舞爪的翻動著,就像個無臉的怪物一般。
笛歌快速抽出懸于腰際的鬼骨笛。在空氣中滑開一條口子,那力道之大,將前排的一群人震倒在地。
后面的逐月山莊弟子不顧死活的繼續(xù)往前沖,笛歌翻轉著鬼骨笛,與沖過來的一群人扭打到一起。
最先沖上來的人被她擊倒在地,但是那么多人,她不可能一瞬間就全部解決,一時半會也就被克制住了,不能再往前一步。
人群分散開來,將她包圍到最中心,無數(shù)把銀刀一齊像她刺去,就算是神仙,也被刺成了肉餅,眾人正得意,誰料那被密密麻麻的冷兵器織成的網(wǎng)下,忽然散發(fā)出一股幽藍色強光,從中心向外發(fā)散,光線刺眼,使人視線模糊。
就在這讓人視線模糊的一秒時間里,一股強大的力量騰空而起,破網(wǎng)而出。
笛歌手拿著鬼骨笛,從一堆銀刀中沖了出來,她快速轉動著身體,變換著招式,每擊中一個人的頭骨就變換一種姿勢,實在詭異,速度之快,令人寒毛豎立。
等她穩(wěn)穩(wěn)站回原先的位置時,那圍著她的逐月山莊弟子已然倒地了一大半,鮮血從頭頂噴涌而出,那血腥的場面,令人心頭一緊,不忍直視。
她手中握著的鬼骨笛也沾染了大片鮮血,似乎是因為受到了鮮血的滋養(yǎng),正詭異的泛著淡淡藍光。
還停留在原地的逐月山莊弟子皆是慘白著張臉,這女人功夫了得,他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站在涼亭上的海珊瑚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尸體,震驚得大氣也不敢喘,原來,那個壞女人那么厲害,是她低估了敵人,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終于有了一絲收斂的跡象。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狠毒的武功,這樣冷漠無情的殺戮,到底是為什么,這群人為什么要與逐月山莊為敵?
再望向海楠天,她變得憂心忡忡,可恨她不能替她爹爹出戰(zhàn),她突然那么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不好好學習武功。
如今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飛硯欽,希望你說話算話?!?p> 戰(zhàn)局陷入了僵持狀態(tài),逐月山莊的人不敢再發(fā)起進攻,也不敢退后。這時,站于海楠天身旁的蘇志遠飛到了最前方,橫在了笛歌和那一群死尸中間。
“想不到冥幽教如今也是藏龍臥虎,既然姑娘執(zhí)意要挑起爭端,不如讓我先來領教領教?!?p> “好,既然海楠天不愿意出戰(zhàn),那我就見一個殺一個,哼,我倒要看看那個老東西能忍到什么時候?!?p> 話音剛落,笛歌已然移動到了蘇志遠跟前,鬼骨笛狠狠的對著他的臉劈去,蘇志遠低頭轉身避開了去,有驚無險。
與其過招之時,他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手段狠毒,若不是他及時閃躲,哪怕只中了一招,都能丟掉半條性命。
避得了上招躲不過下招,很快,就被笛歌找著了機會,就在那鬼骨笛要敲擊到他的肩膀上時,海楠天飛過來推了蘇志遠一把,使其避開,救回了他一條命。
“你回去,我來?!焙i鞂μK志遠說道。
天祿彎刀和鬼骨笛相互抵抗著,誰也不愿先敗下陣來。
“老東西,我還以為你怕了呢!”笛歌說道,眼中滿是殺意。
“我逐月山莊在江湖中一向待人謙和,從不招惹麻煩,也沒有做過得罪冥幽教的事,你們?yōu)楹我瓦捅迫?,屢次與我逐月山莊為敵。”海楠天說道。
那妖嬈的女人笑得更加猖狂,一雙鬼魅的眼中似盛有銀針,“看來你這老東西是安穩(wěn)太久了,連自己曾經(jīng)造的孽也不記得了?!?p> 海楠天聞聲色變,“你究竟什么意思,說清楚?!?p>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便耐著性子說與你聽,十六年前,江湖第一名門凌天……”
“住嘴?!焙i齑蠛纫簧?,臉色十分難看。
那握著天祿彎刀的手有些微顫抖,鋒利的刀鋒在空氣中劃開一條弧線,狠狠的朝笛歌劈砍過去。
“你們教主到底是什么人?”他問。
笛歌滑步向后退去,黑色的袍子收縮起來,包裹著她的身軀,“他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一報還一報,你若是死了,不值得任何人惋惜。”
反手又是一刀,對方輕盈避開,右腳踩踏上他的肩膀,一個翻身到了海楠天后背,眼看著笛歌手中的鬼骨笛就要擊中海楠天的脊椎骨。
忽聽見一身清脆的叫喊,“爹爹,小心。”
海珊瑚抓著欄桿,驚恐地望著下方激烈打斗的二人。
得到提醒,海楠天旋轉著龐大的身軀,身上的浮肉也跟著抖動了起來,有驚無險,這一招給他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