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飛摔軍繞著世民軍營地左側包抄過去,越走越覺得不對,營地正前方確實滿營兵卒,被驚擾后亂哄哄一片,而越朝后走營地漸空起來,兵卒越少,余飛漸漸放緩速度,打一個停的手勢止住軍隊。正在此時營地四周遠處深黑的夜色里逐漸亮起火把。余飛頭皮發(fā)麻,急調轉馬頭喊一聲:“快撤!”
余飛軍急調頭后撤,黑暗里轟隆隆震響起來,周圍無數(shù)大炮齊嘯,這可是正宗震天炮,威力比余飛軍的炮車大了不少,一輪呼哨之下余飛軍死傷無數(shù),幸好帶出來都是精銳才未立時大亂,余飛急約束軍隊朝單雄信軍靠攏,單雄信趕殺完前營的亂兵撲入中營也發(fā)覺不對,此時恰才撤出來,見了余飛咧著嘴罵一聲:“媽的,又中奸計了!”
此時,二人無法可想只好摔軍冒著炮火快馬加鞭朝外突圍,身周炮聲響個不停,不時飛來幾條殘肢斷臂。待脫離營地,兵卒已死傷無數(shù)。
炮火暫歇,前方烏壓壓擺了一地唐軍,余飛回望,李麻子軍依然不見出來,有意去救,但此時回去救不出來不說,必然將自己也陷進去。余飛望著來路一陣猶豫。單雄信拉他催道:“妹夫,快走吧,來不及了?!庇囡w回過神打馬隨單雄信突圍,大軍轉過一個山坡,二人齊齊勒馬,驚得直呼涼氣。前方烏壓壓擺了一地唐軍,陣前二排槍陣,槍口黑黝黝在火把照耀下發(fā)著寒光,槍陣之后唐軍烏甲駿馬刀光霍霍。領頭的正是程咬金,此時全身披掛,執(zhí)著長斧叫道:“單二哥,余兄弟,何不早降!”
單雄信見了故人,心中不是滋味,余飛見了程咬金,想到古人愛念舊情,講恩義。這才有了關羽華容道私放曹操,不免抱著一線希望叫道:“程兄,單二哥向日也曾于你有恩,何不念在往日舊情網開一面!”程咬金聞言一陣為難尚未答話,單雄信已接道:“咬金,你我各位其主,休要多言,只管動手吧!”說罷向余飛打個眼色,二人勒過馬頭來個四十五度轉身向側面奔去,程咬金急摔軍在后追趕。
單,余二軍又奔二里,只見前方突然火把齊升將方圓照個通亮,烏壓壓的唐軍就在眼前,這次是秦叔寶,牛進達摔軍,身后追兵大叫,前方強敵列陣,可以想見即使過了秦叔寶這關,之后還會有埋伏。二人不打話,稍一眼神交流即調轉馬頭不向洛陽方向突圍而是留下五千斷后,其余反向疾馳。
有了斷后之軍,二軍終于暫時甩脫追兵,稍作休整兼商量行止,一致認為此地到再向洛水一線必重兵重重,若回去必再陷重圍,只好向外突圍,一則出去后可與洛陽相呼應,二則洛陽本就斷糧即使回得去也難以養(yǎng)活軍隊,二軍不敢舊停,便又上馬向西南方疾馳,翻過一座山坡,只見前方又是燈火通明,一片連營。中營一個斗大的李字。原來這才是李世民本營,此時兵卒稀少,只有稀稀落落的在巡邏,更多的都被調去洛水岸邊埋伏去了。
單雄信見了大營喜道:“原來這才是李世民大營,”余飛接道:“不錯,我看之前的空營是假,這座營看來確實空。如李世民在營中我們今夜就不算白來!”單雄信重重點頭,叫一聲:“妹夫,給我掠陣”便衡馬立槊摔軍沖了出去。
此時李世民確實在營中,且大部分兵士都已派出前去阻擊埋伏,按他想來那座空營至少可以消耗一半敵軍,剩下的必會沒命般朝洛水涌去企圖渡洛水回城。誰知單,余二軍竟不顧回去守城而是朝外突圍,懵打懵撞竟然來到世民營外。
世民已將諸事安排妥當,此時正在營中獨坐研究一盤殘局,想起捉了單,余二人身后洛陽自不在話下,不免得意忍不住自顧吟道:“夜坐營中閑弄棋,耳侯軍中捷音來!”吟罷世民落下一子又自顧夸贊:“妙,妙,妙,好棋……”
營外突然傳來喧鬧聲,世民暫且舍了棋盤仔細聽去,這一聽不得了,外營處竟是喊殺震天,明顯是有強敵來襲了。世民大驚,此時營中只有二千侍衛(wèi),若真的敵軍大隊來襲怎能敵得過,世民正在焦急,果然親兵直撲進營,大叫:“殿下,快跑,單雄信,余飛大軍來了,滿山遍野,黑夜里看不清有多少?!笔烂翊蠹?,連忙叫人披甲備馬,方收拾停當出得營帳,只見單雄信金釘棗陽槊橫掃已來得近了。世民顧不得整軍,只摔身邊近衛(wèi)急急忙忙朝后營逃去,幸好此處營地兩面皆是險地,只有前后平坦,敵軍難以朝兩翼包抄,否則只需派軍斷了后路任你幾個李世民也難走了。世民脫離營地回身望去只見營中早已亂成一片,到處搜營放火,更有一猛將當頭向幾方沖來,被斷后親兵隊擋在那兒廝殺。眼看親兵對人數(shù)越殺越少,世民不敢再看扭回頭策馬沒入黑夜里。
單雄信軍被世民親兵隊擋住,此地又狹窄難以迂回,只得盡力殺擋路者,這支親兵隊人雖不多,然而皆是世民親近護衛(wèi),主子有難皆死戰(zhàn)不退,待單雄信將其殺光也用了小半個時辰,世民早去的遠了。又此時天已微明,單,余二人只能互叫可惜不敢去追,二人正商議接下來行至突搜營的兵卒綁著一絡腮大漢過來報道:“將軍,在李世民營中發(fā)現(xiàn)此人,被綁在囚車內,他說他是竇建德?!?p> 二人聞言不免驚異,互相對望一眼,再看還在綁著的大漢,單雄信便譏笑道:“聽聞竇王威武,觀竇王五勞關一戰(zhàn)果然不同凡響!”
竇建德“哎!”一聲嘆息,羞得低下頭去:“奇恥大辱,奇恥大辱,一時疏忽中了小兒奸計!”
余飛卻是見了竇建德分外眼紅,怒問:“竇匹夫,當日滎陽殺我百姓數(shù)萬,這筆賬該怎樣算?”
竇建德聽了余飛叫聲,卻是不忙于回答,心中震驚使他忘了余飛對他的質問,他抬起頭來向余飛方向望去,此時天將亮未亮,又未點火把,遠處營帳燃燒也透不來多少光亮,因此竇建德看不真切,只看到一個大致的身影輪廓,竇建德不答質問,反問道:“想必這位便是余飛將軍,可否走出來些讓老夫見見!”言語間竟有些激動。
余飛本來就怒,如今見竇建德顧左右而言它更加來氣,低沉道:“老匹夫,你要見本將做什?莫不是要記住模樣今后來刺殺不成!”
竇建德一愣,眼中的希望化為烏有,情緒低落下來:“竇某自知罪孽深重,只是如今強敵在側你我兩家不宜嘰嗚,還請二位放了竇某回去整兵再戰(zhàn)互相支援方才有希望戰(zhàn)勝強敵!”
單,余二人對望一眼,也知此時形勢緊迫,往遠了說沒有竇軍支援鄭朝獨木難支,往近了說此地不宜久留,剛破李世民大營,唐軍必很快摔軍反殺回來,單雄信揮手示意,兵卒解開捆綁竇建德的繩子,竇建德立即來回伸展四肢以活絡被綁得麻木的勁肉。待活動得差不多了,竇建德抱拳:“乞借一匹駿馬,一把鋼刀!”
兵卒牽上馬來,竇建德跨上馬背接過鋼刀抱拳道一聲謝子打馬揚長而去,這一去又是惡虎歸山必要絞一番風云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