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遠似乎所有的衣衫都是黑色,就連所騎之馬也不例外。
聽到蘇念遠的話,易清語輕輕搖了搖頭。
她似乎早已習(xí)慣了蘇念遠的冷淡的語氣,也習(xí)慣了蘇念遠那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
“清語正還為拉蘇大人去敦煌之事感到抱歉呢。”
蘇念遠聽到易清語的話后,平淡道:“本就拿朝廷俸祿,為朝廷辦事。至于在哪里辦案,都是一樣的。”
易清語詫異道:“你不為手頭上那三件大案著急嗎?還有,你不想趕緊查出來是誰想殺你嗎?”
“想殺我的人實在太多,我已經(jīng)不想去知道具體是誰了……”
聽到蘇念遠的話,易清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終于明白什么叫寂寞無敵了……”
蘇念遠無奈搖頭,道:“走吧?!?p> 隨后,馬鞭之聲響起,駿馬蹄疾,奔向西北。
——————————————————————————————
銅沙鎮(zhèn)是位于沙漠邊緣的一座規(guī)模不小的集鎮(zhèn),出了此鎮(zhèn)向西而行,便是隔壁沙漠。
當易清語與蘇念遠到達銅沙鎮(zhèn)時,距離出發(fā)之日已然過去了一個半月有余。
這里的繁華程度已然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在這里除了楚人以外,還有著相貌各異的胡人。
雖然楚國與樓蘭早已鬧僵,但是前往西域諸國的通道卻始終沒有被阻斷。期間,依舊還是有著不少胡人前往此處販賣商貨。
望著街道上那成群的駱駝,易清語不由興奮的看個不停。畢竟,像駱駝這種動物,即便是在帝都也是難得一見的。
眼下,突然見到這么多駱駝出現(xiàn),易清語又怎能不興奮?
“哎哎哎,你快看啊,它們的樣子真的好有趣,不知道騎在上面會是什么感覺。”
看到易清語那孩子般的好奇模樣,蘇念遠不禁露出微笑。
隨后,二人停下馬,找了個面攤坐下。
這時,蘇念遠忽然說道:“你等我一下?!?p> 眼見蘇念遠起身,易清語問道:“你要干什么去?”
蘇念遠未答話,轉(zhuǎn)身離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過了不多久,正在吃著面的易清語忽然睜大了眼睛望著遠處。
只見蘇念遠穿過擁擠的人群朝回走來,只不過,此時的他身后卻多了兩批高大肥壯的駱駝。
易清語驚喜的目光中,蘇念遠栓好駱駝,坐下身來。
“你不是想騎騎試試嗎,我給你弄來了?!?p> “你……”
一時間,易清語竟說不出話來,望著眼前這個總是沉默不語的男人,她只覺一股難言的感動漸漸涌上了自己的心頭。
有的男人就是這樣,什么都不會說,只會用心去做。相比起甜言蜜語,往往實際行動更能打動一個人的心。
悅來客棧。
印象中,好多地方都有著悅來客棧,在銅沙鎮(zhèn)也不例外。
“哎喲!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走進客棧,店小二那喜慶的笑容以及那歡快的腔調(diào),讓人很容易就喜歡上了這里。
面對這樣的笑容,一般人很難不笑著與其說話。然而,蘇念遠卻是個例外。
“住店?!?p> 見到蘇念遠面容冷峻,語氣平淡,店小二并未有什么反應(yīng),始終保持著笑臉。畢竟,干這一行,哪一個不是閱人無數(shù)?
況且,在這些南來北往的住店旅客中,多少也會有著那么幾個蘇念遠式的客人。
“好嘞!客官,你們可真是幸運啊,本店正好就剩一間客房了?!?p> 聽到店小二的話,易清語當即皺眉道:“什么?!就剩一間房了?那怎么住?。 ?p> 眼見易清語這般反應(yīng),店小二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隨即試探著問道:“二位莫非不是夫妻?”
此言一出,易清語的臉頓時變得微紅。
“廢話,要是夫妻我還能這么問?”
聽到易清語的話,店小二“嘿嘿”一笑,說道:“二位客官郎才女貌,看起來甚是般配,我還以為……”
“你……你再胡說,小心我砸了你的店……”
“是是是,小姐莫生氣,莫生氣……嘿嘿……”
說完,店小二皺眉尷尬的笑了起來,同時還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
“小二,你這可有馬棚或柴房?”
此時,蘇念遠再次開口。
“有?!?p> “你開個價,我要住一晚。”
聽聞蘇念遠這般說話,易清語漸漸皺起了眉頭,手中不斷搓弄著衣角。
最后,她似是下了莫大的決心。
“等等,不必了,我們二人住一間。小二,你多備幾張椅子就是?!?p> 這時,只見旁邊不遠處一個頭戴帷帽之人一拍柜臺,冷哼一聲后,說道:“小二,我不住了,客房你就讓給他們吧!”
話音一落,眾人均都望向那說話之人。
那人雖是一身男人打扮,但帷帽底下傳來的卻是個女子的聲音。
而此時,那人竟是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去了。
望著那人消失的背影,易清語總覺得有幾分眼熟,不僅如此,就連聲音也是讓她倍感熟悉。
但是,此時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此人究竟是誰。
“嘿,這人可真是奇怪,剛才還好好的要住店,怎么突然間說走就走了呢……”
見那人離去,店小二百思不得其解,無奈之下,只好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由于銅沙地處沙漠邊緣,而此下又是深秋之際。故而,到了晚間這里便變得異常寒冷。
客房中,易清語身體蜷縮在棉被中,竟也是一時難眠。
無聊之際,她竟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
她想到了寧王,想到了景王,更是想到了白天牽著駱駝到她面前的蘇念遠。
她想念寧王,但同時又害怕寧王。畢竟,她早已不再是南宮韻。至于寧王會不會接受現(xiàn)在的易清語,她心里真的很難確定。
至于景王,易清語對他的印象早已不再是那么厭煩。她也多少可以察覺出來景王或許對她有意思,但是對他來說,景王實在太過遙遠。
這遙遠并不是指地位上的差距,而是心靈上的距離。
其實,是否喜歡一個人全憑感覺來判斷。你若喜歡他,那么便會無時無刻不在想他,這便是心靈的距離。
而對于蘇念遠,易清語則是說不上是什么感覺,但總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也很安全。
雖然他這個人總是冷冰冰,但易清語與他相處時卻并未覺得無趣。
有的人就是這樣,即便他沒有什么可以吸引你的地方,但你卻總想多跟他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