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與白衣女子分別以后,彭正平雖然有些好奇,但是并沒有怎么掛念在心里。而彭父彭成英的病情雖然還是不斷的反反復(fù)復(fù),但有好些天都沒有在夜里再請過郞中。
直到差不多二十天后,彭成英的病情再度惡化,彭正平才趕緊在夜晚前去安慶城外請郞中前來為父親醫(yī)治。
彭正平與白衣女子再次于去渡口的路上相遇,然后一同駕舟橫渡。
彭成英病情惡化以后,病情甚是嚴重,幾乎每隔一二天就會如斷氣一般,喘不過氣來。而彭正平則需要每天起早摸黑的為父親接送郎中前來楊橋。這幾次渡江的過程中,他幾乎每次都能與那位白衣女子相逢,然后兩人一起渡江。
眼見著白衣女子基本上每天都是這樣天不亮就渡江入城,天黑以后又出城過江。彭正平雖然有些不解,但卻是不好問些什么。
而白衣女子也是一往往常般的表現(xiàn)清冷,不太愛說話。偶爾禮貌性的問候數(shù)句,那也沒有什么實質(zhì)上的內(nèi)容。只是彭正平總是愛忍不住偷瞧她那有如秋水般的雙眼,里面仿佛藏有無數(shù)的秘密讓人想去追尋和探索。
于是彭正平暗地里悄悄的畫下白衣女子的圖形,四下打聽她的下落。但打聽了許多人,卻也也只是知道安慶城周邊有這么一個白衣女子,經(jīng)常在夜里渡江,不過再也卻是沒有其它有價值的消息。
彭正平從打聽得來的消息中得知,那白衣女子即使與人相逢也是話語不多,待人甚是冷淡。除了曉得她曾對人說她是家住城西,而不是城南后,再也沒有其它的收獲。甚至連那白衣女子姓甚名誰,都沒有人知情!
彭正平見此,又開始在城西打聽那位白衣女子的下落,但卻知者甚少,只是有人說偶爾在正觀門附近和周邊曾經(jīng)見到過她。
無意中的發(fā)現(xiàn)有人見彭正平在打聽白衣女子的下落,主動上前告訴彭正平,曾經(jīng)有不少人經(jīng)常在城南的城門口周近看到過那位白衣女子。不過卻不是知她家住家里,又會是誰家的小娘子。
彭正平見白衣女子行蹤如此詭異,又每次都用面紗蒙著臉面。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更盛,經(jīng)常暗暗去揣測她的身份。
彭正平初始以為對方會不會是哪來青樓賣藝或以色娛人的藝伎。因為城南就是安慶府的煙花之地,不但城里是這樣,就是城外的大江上,也是經(jīng)常停有花船漂在江面上待客。
不過彭正平隨即就否認了這種想法。因為如此絕色的女子若真是青樓里的人物,那她一定能名動全城,紅透安慶府半邊天,沒道理他沒有聽說過。
而且如果她是青樓的清倌人,那么這么晚渡江肯定會有仆傭相隨,或者龜奴護送。當(dāng)然如果是大戶人家的小娘子,也定然是有婢女或者家丁護送才符合情理。
但若說那白衣女子是平常百姓家的子女,那又說不過去。因為她穿在身上的衣裳,無論是做工還布料皆是上乘。
對于這一點,彭正平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因為彭家在之前做的就是繒絲生意,他對布料和成衣相當(dāng)熟悉,彭正平相信他絕對不可能看花眼。
如此神秘的絕色女子,還能同時見過他和歡歡。她會是誰?問過已經(jīng)瞎眼的母親袁氏,但她卻也想不起有安慶城里有這么一號人物。
當(dāng)年城西是安慶衙門所在城區(qū),在XC區(qū)居住的非富即貴。而一年前南派紅巾軍圍城之后,雙方接連交戰(zhàn)數(shù)月,廝殺半年之久。尤其是城西正觀門更是慘烈,就連駐守安慶府的淮南行省左丞于明心這樣的二品大員都提戈親上沙場,身負重創(chuàng)十余處。
紅巾軍見元兵抵抗強烈,攻入城中之后更是四處放火,大火燒城三天兩夜后才被撲滅。燒死元廷官兵過萬,而城西民眾被燒死者更是無數(shù)。于明心眼見大勢已去,遂與安慶共存亡,自刎而死。
如此慘烈的戰(zhàn)斗加上無情的大火,使原本人口不多的安慶城人口大減,城西人口更是十不存一,寥寥無幾。就連于明心這樣的朝廷高官的妻妾、子女都沒有存活下來。
當(dāng)年與彭家、汪家同時交好的人家在城西有不少,彭袁氏相信在這些人家的子女中肯定有人曾同時見過彭正平和汪見歡。
但兵災(zāi)過后,當(dāng)年居住在城西,并能夠存活下來,繼續(xù)留在安慶府城的安家的人員并不多。彭袁氏前前后后細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這些人的家里誰會有與彭正平年紀相仿的小娘子。
一個都沒有!
彭袁氏確定她沒有遺落后,于是對著兒子彭正平說道:“沒有。沒有聽說幸存下來的人家里有這么個小娘子!”
“正平你是不是看錯了,還是打聽到別的人家了?”
彭正平聽到母親的這番說辭,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迷惑的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回到他的臥室,默默打開畫卷??粗嬌厦芍婕喌呐樱镁脽o言。
彭正平心里滿是疑惑,但卻是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這天凌晨彭正平再次前去安慶城,去請郎中前來瞧治父親彭成英的病情。走到渡口附近后,果然又看到白衣女子也正往渡口而去。
兩人默默的上了一艘小船后,彭正平見那白衣女子還是一如往常的轉(zhuǎn)身看著江面,秋水般的眼睛還是同樣的掛著淡淡的憂愁,禁不住的心里更是好奇。
彭正平數(shù)次鼓起勇氣,想開口問問她到底是誰,又為何如此憂傷。但張嘴數(shù)次卻是沒敢將話語吐出口!
彭正平數(shù)次欲言欲止的樣子,并沒有瞞過正側(cè)身望著江水滾滾東去的白衣女子。遂開口問道:“你想問些什么?”
白衣女子雖然是主動說話,但語氣淡然,甚至有些冰冷,讓人聽到后就有種被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覺。聽到對方這樣的語氣,本來就有些膽怯的彭正平心里更是緊張,說起話來更是結(jié)結(jié)巴巴。
“我……,我就是想問問你是哪家的小娘子,我……,”
“我……?!?p> “我們真的曾經(jīng)見過面,你還見到過歡歡?都是什么時候的事啊?”
彭正平本來還想問問對方為什么會顯得如此憂傷。但張嘴數(shù)次,他卻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口,生怕唐突了佳人,只能改口問些其它。
“嗯”
白衣女子還是一如往常般的清冷,嘴里輕哼過后,語氣淡淡的說道:“我是見過你們,汪見歡只是當(dāng)年還小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一回。你倒是見過好幾回,最近的一次就在一年前,只是當(dāng)時我藏身在屏風(fēng)后面,你沒有看到我罷了。”
看到彭正平面色有些疑惑,白衣女子隨即補充道:“你們都是隨父輩前來拜訪我父親時見到的!”
彭正平聽到她這樣說,心里總算是又多信了幾分,點頭應(yīng)道:“原來如此,那不知娘子是哪家的小娘子?!?p> “你要是說出來,說不定我還能記起小娘子當(dāng)初的面貌和你我見面的情景?!?p> 彭正平說完話,兩眼熱切的,眼巴巴的望著白衣女子,只希望對方能說出她的姓氏或父輩名諱,這樣就他可以曉得對方是誰,又是誰家的小娘子。
彭正平滿懷期待,但白衣女子卻是讓他失望了,對方聽到他的問話久久無言,沉默不語。
白衣女了望著江水不斷東流的江水沉寞了許久,最后才開口淡淡說道:“你見到我的時候,你才十歲,不會記得我的面貌的。”
“至于我是誰,又是哪家的小娘子……。”
白衣女子輕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也罷?!?p> 白衣女子見彭正平還是沒有放下心中的好奇,一直眼盯盯的注視著她,于是嘴里又多說了一句,不過卻是依舊還是沒有明說她是誰。
“我現(xiàn)在只是一個不詳之人!”
白衣女子說話后,再沒有與燕赤霞交淡的興致,稍稍的將頭些許之后,抬高望著天空閉目不語。只是神情中那淡淡的憂傷,卻是怎么也沒法藏住。
彭正平見她如此神情,只能作罷??诓谎浴P睦稂a黙的想著對方的話話。暗暗的盤算著她話語里的含義和意思。
不詳之人這個稱謂最初戰(zhàn)國時期的荀卿,言人有三不祥:幼而不肯事長,賤而不肯事貴,不肖而不肯事賢。后世才變成只是泛指身帶厄運陰礙父母、子女,甚至其它接近者的人。而白衣女子嘴里說的明顯是后面一種。
彭正平心里想著當(dāng)年父親能帶著倉去拜訪的人物非富即貴。雖說白衣女子現(xiàn)在一身素服,好像是穿著孝裝。但近得一年來,安慶城里因戰(zhàn)火而死亡的人不在少數(shù),比比皆是。這并不能說明什么,更談不上她是一位不詳之人。況且看她的裝束又還是待字閨中,是一位尚未出閣的小娘子裝束,根本就不可能已經(jīng)生育。沒有子女,何來克子之說?
既然白衣女子不屬于前類,也明顯不是后面一類的不詳之人,那她為什么這么說?莫非她現(xiàn)在沾染了鬼怪,或者是其它不潔之物纏身?
不對!
彭正平心里突然靈光一閃,猛然間覺得這白衣女子更像是一只女鬼!她穿著白衣白裳白紗巾,連頭上的飾物也是素色。與戲文里的女鬼完全就沒有半點分別,而且自彭正平遇上她之后,白衣女子這么多回也沒有看到過她有換過其它的裝束。
彭正平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心中不斷的想著,越看越覺得她就是一名女鬼。行跡詭異、裝束異類不說,還是只在夜里出沒。
彭正平想到這時在,這才記起好像從來沒有人在白天看到這位白衣女子。
“難道她是鬼!”
彭正平想到白衣女子會是鬼之后,心神巨震,面色霎那之間變的蒼白。腳底更是站立不穩(wěn),一個踉蹌險些掉下小船落到江水里。
幸好彭正平手疾眼快的用長篙撐住了身體,這才再次找到平衡重新站穩(wěn),故作平靜的繼續(xù)撐船。
白衣女子聽到他的動靜,稍稍扭頭看了彭正平一眼,見他安然無事之后,才又把頭偏轉(zhuǎn)回去,繼續(xù)望著江面。嘴里淡淡的問道:“你想起我是誰了?”
彭正平暗呼好險,連忙搖頭,嘴里說道:“沒有,我沒想到你是哪家的小娘子?!?p> 白衣女子聽到彭正平話語后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立在原處,望著腳下不斷流動的江水,沉默不語。
徐徐的江風(fēng)刮起,不斷的吹拂著白衣女子素色的衣裳和發(fā)帶,青絲在隨風(fēng)飄揚在半空中。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凌晨中莫名顯得有些陰森!
“啊~”
彭正平見此情景,嘴里禁不住的驚呼,看到小船離岸邊只有七八步的距離之后,更是用竹篙在江底用力點過,人就順勢跳到了江岸上。
聽到彭正平的驚叫聲,白衣女子聞聲而動,扭過頭就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跳到了對岸。
白衣女子見彭正平如此,不由的眉頭輕皺,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聽到彭正平向著她在喊話。
“不要過來!”
彭正平見白衣女子舉目看著他,連忙把長篙舉在胸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對著她說道:“你不要過來,我……。”
“我不會怕你的!”
白衣女子見彭正平如此,卻是沒有什么異常的表現(xiàn),只是淡淡說道:“我又沒想過要對你不利,你害怕成這副神情做什么,一點男子漢氣概也沒有!”
“我不怕你,你別過來!”
白衣女子見彭正平渾身直抖索,手中的竹篙不停的在顫動,居然還嘴硬的嚇唬她。于是心里也沒好氣,懨懨說道:“你再不回來撐著這船,它就要被水沖走了。我不會游水!”
“快點跳回來!”
彭正平哪里敢回到小船上,只能斷續(xù)嘴硬的反駁道:“我不,我就不回去!”
彭正平嘴里說著話,渾身都在顫抖。但一雙眼睛卻是從來沒有離開白衣女子的身上,見她并沒有如傳聞的那樣,變幻出丑陋、面目猙獰的厲鬼模樣,這才總算是心里平靜了些許,言語說話更加的順暢。
“你……”
白衣女子本想怒斥彭正平,不過看著他怕的像只受驚的兔子,要不是手里還拿著根竹篙都要縮成一團了,心里莫名又有些不忍。轉(zhuǎn)而溫言說道:“你不過來也行,那把竹篙扔過來,我自己撐過去。”
“不!”
白衣女子語氣雖然緩和,而且還保持著一往的端莊儀態(tài),把雙手攏在袖里,并沒有伸手指去指責(zé)彭正平。但聲音卻是還如往常一般的清冷,直聽的彭正平連連搖頭,把腦袋晃的像個撥浪鼓似的。無管對方怎么勸說,就是不肯將手里的竹篙給她。
“我就不!”
白衣女子見彭正平就是不肯聽從她的勸說,硬是拿著撐船的竹篙不肯給她,心里頓時怒了,對著他叱道:“彭正平,你想做什么?”
“你要怎么樣才肯將竹篙給我?”
“是不是想我跳到岸上去親自拿回來再撐船靠岸?”
“別……,你別過來!”
彭正平聽到白衣女子要跳上岸來拿竹篙,心中大驚,趕緊出言阻止對方,嘴里說道:“你……”
“你……,你必須告訴我你姓什么,什么……。家住在哪里?”
彭正平張嘴數(shù)次,但卻還是不好意思開口詢問一名妙齡女子的閨名,哪怕對方可能是一只鬼。所以他只好改口繼續(xù)問著她的住址。
“就這些?”
白衣女子聽到彭正平這樣問,心里一愣,反問著說道:“你就為這點小事,就跳到岸上脅迫我回答?”
彭正平心底異常緊張,聽到她這樣回話,當(dāng)下毫不遲疑的連連點頭。嘴里說道“對!我問過你好幾次你都不肯回答我,這次你必須說清楚?!?p> 白衣女子見此,也沒有多做計較,當(dāng)下說道:“我姓于,以前就住在官衙里?!?p> “就是你們原來在城西那宅子的后面那條街坊!”
彭正平?jīng)]想到對方還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而且當(dāng)初彭家在城西的住宅背后的街道里住的還真的全部是官吏家屬。不過彭正平對她卻是全然沒有一點印象,禁不住的再次開口問道:“真是這樣?為什么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dāng)然是真的,你跟著你父親來過我家數(shù)回,不過你見到我的時候你我都還小,不記得我很正常。”
白衣女子見彭正平好像平靜了許多,于是又拿出耐心,溫言好好的對著他說道:“我也是后來躲在屏風(fēng)后面見過你才認得你的!”
“真是這樣?”
白衣女子嘴里說的明白,但彭正平心中害怕,根本沒有什么心思去理會這些,只是手拿著竹篙不斷重復(fù)的問著,想要拖延時間。
那白衣女子見他怕成這樣還不斷重復(fù)的問話,根本就是心不在焉,于是開口繼續(xù)催促著彭正平。
“我現(xiàn)在回答你了,快點把竹篙扔過來,不然這小船漂遠了,說不定我就掉到江里了?!?p> “快點!”
聽著白衣女子不斷的討要船篙,彭正平就是不依,手里死死的抓住竹篙,就是不愿它離手。
“不!”
白衣女子眼看著船越漂離岸邊越遠,已經(jīng)離岸上足有二三十米遠。她氣的柳眉倒豎、怒目圓睜,恨恨的對著彭正平連連喊道:“彭正平,你莫非是想害我不成,你沒看到船都要沖到江中心了嗎?”
“你是不是看我落江你才開心,你還在等什么,快把竹篙扔過來!”
“你是不是要害死我?!”
彭正平眼看著船越漂越遠,漸漸到了江心,不由得有些為白衣女子擔(dān)心。不過見她怒火中燒,彭正平有些擔(dān)心他的安全。就是不肯將竹篙扔給對方,手里牢牢的抓住它。
兩人僵持不下,彭正平望著東方的肚白越來越亮,太陽就要出來之際,這才開口解釋道:“沒有?!?p> “我沒有想害死你。我就想等太陽出來,看看你是人還是鬼!”
于姓女子聽到他的話語神色巨變,瞬間就變得蒼折。正欲扭頭朝東望去。就見淡淡的陽光照到了江面。江面上波光粼粼,反耀出七彩光芒。隨即就有一道朝暉直射在她的身上!
“啊~”
“啊~”
江面上先后兩起尖叫聲,白衣女子首先發(fā)聲,而彭正平眼看著陽光直射在白衣女子身上,而她又驚叫連連,他也被對方驚叫聲嚇的不斷驚呼!。
彭正平雖然一直在驚叫,但卻是還沒有忘記一直盯著江中的白衣女子,想看看她身上的變化。
但讓彭正平?jīng)]有想到的是那白衣于姓女子雖然閉著眼,面色猙獰的一直在尖叫,但身體卻是始終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
不是說鬼怕陽光的嗎,會被陽光燒成粉末,燃起黑煙化成虛無。為什么她被陽光照射到后卻是什么變化也沒有?
彭正平驚詫之下早已忘卻口中叫喊,瞠目結(jié)舌的張大著嘴巴望著江中一直在采叫的白衣女子。
“為什么……,為什么你會沒事?”
時間過了許久,彭正平才心慌意亂的望著白衣女子出口問話。手還握成拳狀,不斷的在顫抖,嘴里發(fā)話問著對方。
“為什么,為什么你沒有變成灰末,你不是鬼嗎?”
“鬼難道不怕陽光的嗎?”
彭正平心里滿是疑惑,但那白衣的于姓女子聽到他的喊話,卻停了嘴里的尖叫,面色疑惑的望著他,繼而又望回自己的身體。
白衣的于姓女子見身體安然無恙之后,隨即怒火沖天,就在江中的小船之上飛身而起,直接從水面上凌空渡過,撲向彭正平。
看著對方隔著二十幾步就這樣凌空飛來,彭正平只看的目瞪口呆,渾然不曉得躲開對方,被白衣的于姓女子一把抓住胸襟,當(dāng)即提了起來,雙腿懸在半空中,離地面足有五六寸的距離。
彭正平兩腳凌空而不自知,對著仰望著他的于姓女子接邊不斷的連連追問道:“你怎么會武功?”
“你怎么會武功?”
“我父親就文武雙全,我為什么不能會武功?”
白衣的于姓女子惡狠狠的舉著彭正平,兩眼圓瞪的看著他反問道。聞著于姓女子身上傳來淡淡的香味,彭正平這才醒悟過來,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被對方提在空中,連忙開口說道:“你提著我做什么,快把我放下來,江邊已有人看著呢?!?p> “我都說沒想害死你了。我只想看看你是不是鬼?!?p> “連問你姓氏也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沒有其它意思!”
白衣的于姓女子這才發(fā)現(xiàn)周邊已經(jīng)有了一些漁民和擺渡的人,近的就離他們才一二十步遠,正好奇的打量著他們的舉動,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白衣的于姓女子見此情形,只能恨恨的放下彭正平。轉(zhuǎn)身就走,嘴里說道:“這下你知道我是不是鬼了!”
彭正平正手忙腳亂的整理身上的衣裳,聽到她的言語后想也沒想,開口就說道:“知道,知道。”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p> 彭正平見那白衣女子已經(jīng)漸走漸遠,生怕她沒聽到他的話語,連忙對著她又高聲喊道:“于娘子,你是個好人!”
于娘子聽到彭正平的話語也沒有回答,拖著長長的裙擺裊裊而去,漸行漸遠。
看到對方?jīng)]有搭理他,彭正平心中盡是失落,惆悵不已。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于娘子身后根本就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