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完全黑了,慕攸止行走在冬夜的宮廊上,路過的宮女太監(jiān)皆面露驚詫,隨后連忙行禮:“給慕御女請安!”
慕攸止一言不發(fā),目不斜視向前走去。
“她不是不得寵嗎,你們怎么突然這么恭敬了?”
“你還不知道啊,康貴人因為罰她都遭了天譴了,保不齊真是神佛庇佑,還是少惹為妙?!?p> “是啊,我聽說都燒成個碳人了!”
“太可怕了……”
身后傳來了一陣小聲議論。
慕攸止暗暗細(xì)聽,心思百轉(zhuǎn),剛剛轉(zhuǎn)彎便遇到了急匆匆的白檀。
白檀一見她毫發(fā)無損,頓時松了口氣,差點喜極而泣:“太好了您沒事!”
“嗯,回去吧。”慕攸止仍舊面無表情,淺淡如水。
二人行到偏僻之處,白檀終于抑制不住崇拜之情,滔滔不絕:“主子,您真是太聰明了,一早就讓奴婢去散播康貴人遭天譴的言論,這會子滿宮都在敬畏您!”
而且更厲害的是,能夠在陛下面前耍把戲,最后全身而退,就連東臨大人都沒有看出端倪,主子簡直就是個神人吶。
說到這兒,慕攸止忽然問:“東臨是誰?”
“奴婢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東臨大人曾是屺西名士,最擅制造奇巧之物,特別是對火藥有極深的研究,深得陛下寵信,一年中好長時間都住在宮里呢。”白檀思索片刻,娓娓道來。
慕攸止靜靜地聽完,漆黑的眸中掠過暗芒。
以東臨一人,便可粗略知曉這個國家的整體水平,日后她做事,就差不多可以隨心所欲了。
一刻鐘后,主仆二人回到了梧桐苑,慕攸止剛剛踏進(jìn)去,便看到一個小太監(jiān)路過,隔著戲臺目光交匯,小太監(jiān)翻了個白眼,視若罔聞的走開。
慕攸止正疑惑,就見白檀氣憤的咬了咬嘴唇,擔(dān)憂的對她說:“主子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白檀這么一說,慕攸止才明白,梧桐苑不止她一個宮女,然而她穿越了整整一天了,就只看見白檀一個人里里外外忙忙碌碌。
“其他人呢?”慕攸止問。
白檀支支吾吾:“奴婢怕主子心情不好一直沒說……桃心被李才人要去了,這整個梧桐苑,就只有奴婢跟小元子兩個人了。”
她以為這件事說出來,慕攸止再怎么也會難過一下,然而她完全猜錯了。
“哦?!蹦截沟膽?yīng)了一聲,徑直走入了梧桐苑的主殿,不等白檀進(jìn)去,便關(guān)上了門。
“主子……”白檀生怕慕攸止想不開,急忙跟上去。
卻聽到慕攸止吩咐道:“別任何人進(jìn)來?!?p> 聞言,白檀一愣,又是這句話,主子又要弄出什么奇葩玩意了嗎?
隨后白檀便想起了陛下對主子的懲罰,她雖然不在麗景軒,還是從別人口中聽說了。抄宮規(guī)一百遍,主子非得不眠不休急趕不可,此時許是抓緊時間抄寫去了。
可是梧桐苑已經(jīng)沒有燈油了,主子會傷到眼睛的……
白檀擔(dān)憂的望了一眼木門,還是決定去想辦法找點燈油,便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