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為了在心理上徹底打垮梁山上的這群降將的招安念頭,不斷的讓一群出身不好的小嘍啰把他們圍起來,在骨氣和人格上公開羞辱他們,還煽動出身不好的小嘍啰的妒忌情緒,煽動他們對這些曾經的地主官老爺各種冷嘲熱諷。
王倫知道,對付這些曾經的官老爺,用文明的方式顯然是不夠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一些他們曾經最看不起的人,跳出來對他們各種冷嘲熱諷,讓他們羞愧的抬不起頭來,并且他們還只能老實的聽著不敢反駁,不僅讓他們斯文掃地,更能讓他們無地自容。王倫看在眼里,樂在心里,不得志秀才出身的王倫一直有著極其強烈的自卑,對所謂帝王將相一直懷有根深蒂固的嫉妒心,看到他們那副狼狽不堪樣,油然而生一種報復感。
其實梁山上的降將們已經夠可憐了,他們大部分作為戰(zhàn)俘被逼著上山入伙,僅僅在一夜之間,他們就從人人羨慕的官老爺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土匪,出征前吹的牛皮全成了打臉,為了能茍延殘喘的活著,榮譽,地位,家庭,祖宗名聲都沒了,還得跟這些江湖盜寇為伍。本來已經夠倒霉的了,還要忍受這些小嘍啰的冷嘲熱諷,這些昔日的官老爺已經活的特別卑微了,他們已對王倫已經表現(xiàn)出最恭順的服從,王倫還不放心他們,還要他們把自己的招安想法批判的狗血噴頭。
隨著對招安的批判越來越深入,抱怨的問題也變得多了起來,批判招安不久就變了味,從開始控訴朝廷黑暗變成抱怨梁山種種黑暗起來了,好多小嘍啰聚在一起開始抱怨起梁山的分級排名制,好多小嘍啰抱怨梁山上好多統(tǒng)領不僅武藝低微,而是人品惡劣,對上奴顏卑膝,對下則橫眉冷對。
尤其是王定六表現(xiàn)的最積極,整天上竄下跳的四處傳播各種反動言論,王定六是被梁山好漢所謂的“替天行道”所吸引,滿懷“劫富濟貧”的理想,自動投奔梁山入伙的代表。
王定六因為在家中排行第六,所以叫王定六,因為長的瘦走的快,而且喜歡吹牛八卦像個八婆,所以人人都喚做活閃婆王定六。他從小就喜歡赴水使棒,也曾經四處拜師學藝,可惜運氣不好,沒遇到名師,又因為家里窮,只能在江邊跟著他父親賣酒度日,上山前為揚子江邊酒店老板。父子倆每日接待八方賓客、三教九流,常聽人說到梁山泊宋頭領替天行道,不害良民,所以對梁山泊滿懷憧憬,一直心向往之。后來王定六父子跟著張順上了梁山。在梁山上擔任梁山駐北山酒店迎賓使兼消息頭領,因為王定六個性耿直,看不慣自己的所在酒店的其他好漢卑躬屈膝的種種表現(xiàn),與別的好漢的關系十分緊張,最后在忠義堂排名倒數(shù)第五,雖然排名跟靠后,不過大小還算個地煞統(tǒng)領,屬于梁山上的特權階層。到就是這樣一個還算是特權階層的人,卻為大多數(shù)小嘍啰打抱不平,他四處替小嘍啰抱怨道:梁山上的好漢好多都過得不如意,你們知道是因為什么不如意嗎?有的說是因為吃的太差,經常沒肉吃,也沒酒喝。有得說是因為梁山上沒有女人,大多數(shù)好漢上山后只能打光棍,也有的說是因為在山上過得太無聊,像個監(jiān)獄一樣,還不能輕易下山。
我覺得這些抱怨都不是沒有道理的,但是誰也不能不承認,投奔梁山得好漢,對這些其實沒那么的在意,大多數(shù)好好都是抱著替天行道,劫富濟貧的理想來入伙的,上梁山并不是來追求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
但是來入伙的好漢現(xiàn)在卻大多數(shù)都失望了,對梁山變成現(xiàn)在這樣感到失望了,他們來入伙并不是來當小嘍啰的,為什么有的好漢武藝低微,卻能位列天罡地煞,成為統(tǒng)領,有的好漢武藝超群卻只能是小嘍啰,為什么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數(shù)量就注定了,不能增加名額了,這樣的排名制度怎么能讓眾好漢心服口服。
隨后,王定六還呼吁被稱為小嘍啰的大多數(shù)好漢們用腦子想一想,這樣的排名有沒有道理,我們來投奔梁山到底是為了什么?王定六這么說就已經有些大逆不道了,不光只是說說,隨后他還向王倫上書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我覺得應該廢除這種排名,不再用天罡地煞和小嘍啰來區(qū)分眾好漢,一切按功勞排名……”
王倫看到望定六的上書后,還沒看完就氣的拍桌大罵,罵完立刻向蕭讓打聽這個王定六什么來頭,敢如此大逆不道,不僅不老老實實的批判招安,竟然敢質疑起梁山的根本制度,這就是鼓動小嘍啰們“造反”?。?p> 不久之后就到了除夕,王定六更是到處給各關卡,水寨,酒店寫春聯(lián),把自己上書的觀點寫在春聯(lián)上,讓所有的小嘍啰都能看到,春聯(lián)雖然只能寫個上聯(lián)下聯(lián)加橫幅,字數(shù)不多,王定六的文采也不怎么出眾,但寫完貼上以后,小嘍啰們卻聚在一起對著這些春聯(lián)議論紛紛,看著那短短的幾行字,都是他們想說而不敢說的話。王定六成了小嘍啰心目中的英雄。
除夕那天傍晚,王倫在戴宗得陪伴下提著燈籠去看了王定六為各個地方寫的春聯(lián)。他看到小嘍啰都在討論春聯(lián)內容,感到了王定六極大的號召力,當即決定過完年就要狠整王定六。
王倫一時半會想不到整王定六的理由,在戴宗的羅織攛掇下,王倫給王定六冠以“朝廷奸細”的罪名。王定六從前私下說過一些對王倫不敬的話,也被其他小嘍啰舉報出來,王定六此時仍在公開場所為自己辯解,他還并不知道自己已經得罪了王倫,即將被王倫選中,當成槍打出頭鳥的那只鳥,被一槍打下來。
王倫把審訊折磨王定六的任務交給了戴宗,具有豐富的黑牢管理經驗的戴宗,非常高興了接受了這個任務。戴宗對怎樣用肉體和精神刑法折磨囚犯,特別有研究,戴宗在江州管理黑牢時,就經常以折磨囚犯為樂,他是個心理變態(tài)的迫害狂,愛觀賞囚犯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可憐樣,喜歡像貓捉弄老鼠一樣反反復復玩弄他們。戴宗經常故意讓受害者以為已經沒事了,就在如釋重負的一刻再把囚犯打入萬丈深淵。
為了向王倫顯示自己的能干和忠心,戴宗不僅要整王定六,還把王定六的反動言論與王定六的入伙介紹人張順和張順背后的江州水軍系掛起鉤來,然后再有條不紊、虛張聲勢地調查王定六大逆不道的反動言論。很快,梁山上原先支持、同情王定六的統(tǒng)領和小嘍啰,被戴宗虛張聲勢的氣勢嚇得人人自危,尤其是李俊為統(tǒng)領,一直左右搖擺的江州水軍系。像王定六所在酒店的掌柜催命判官李立更是第一時間跟李俊的江州水軍系劃清界限。李立這人雖然也是江州來的,給人感覺像是李俊的兄弟,其實他跟不僅李俊不是本家,而且平時關系一直不好。加上他本來人品就不好,他在江州所開設的黑店,更是梁山四大黑店之一,為人窮兇極惡的令人發(fā)指,對不幸誤區(qū)他家黑店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從來都是蒙汗藥麻翻,要么做了包子餡,要么扔進河里喂魚。做人做事毫無底線,比奉行“三不準原則”的十字坡黑店更加黑。當年宋江路過他的黑店也被他用蒙汗藥麻翻了,正要動手時,要不是李俊來的巧,宋江就成包子餡了。他不僅把人殺了賣人肉饅頭,賣不完的也不浪費,自己還跟著吃。由于吃人肉饅頭吃的多了,他的相貌都有些吃人后遺癥,整天一副“赤色虬須亂撒,紅絲虎眼睜圓”的模樣,上梁山后,跟著王定六一起經營北山酒店,請求跟王定六關系一直不好,此時更是上竄下跳的對于王定六落井下石,為求自保,李立對王定六反戈一擊,不僅揭發(fā)出王定六很多聚眾造反的言論,而且舉報王定六是方臘派到梁山的臥底。在李立的帶頭下,王定六所在酒店的其他伙計或跟著劃清界限,或義憤填膺,控訴王定六一貫妖言惑眾、聚眾造反。一些膽小怕事的小嘍啰甚至作出與王定六勢不兩立的模樣,要求戴宗嚴懲王定六。
在王定六剛被關押時,王定六的一位要好伙伴,也就是當初跟王定六一起上山入伙的安道全,上書王倫為王定六求情,希望王倫看在王定六年幼無知、人言微輕的份上赦免王定六,然而當王倫看到安道全的上書后,卻遭到了王倫的斷然拒絕,王倫回復安道全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要不是看在你安道全會醫(yī)術,是梁山不可多得的人才的份上,連你一塊整了。
安道全被警告后,再也沒人敢為王定六求情了,在隨后王定六以前認識的小嘍啰不斷的揭發(fā)和檢舉中,王定六的罪行也不斷升級,從妖言惑眾到聚眾造反,再到朝廷和方臘派來的雙面奸細,王定六也成了十惡不赦、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罪人。
在被剛剛關押期間,王定六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還想學武松當硬骨頭,死不認錯。聲稱大不了下山散伙,再回到老家賣酒,就當從沒上過梁山。他這么說以為王倫就就會放過他,只是,王定六太幼稚了,他既然上了賊船,立了投名狀,哪有那么好下船的,除非他死了,否則戴宗絕不會允許王定六活著離開梁山。
對于王定六的態(tài)度,戴宗冷笑連連,他在黑牢里什么樣的硬骨頭都見過,沒有他收拾不了的人,何況一個小小的王定六。不需要什么方法,戴宗下令開始對王定六用刑,直接往死里打,打的王定六皮開肉綻,當年連武松這種硬骨頭都撐不了多久,何況王定六。沒多久,戴宗要王定六承認什么,王定六就承認什么,然后簽字畫押,再寫服辯。最后等戴宗滿意后,由戴宗押著王定六到各處痛哭流悌的當眾認罪,承認自己的犯了彌天大罪,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請求王倫寬恕。
表演了幾圈以后,王定六就被關押起來,從此就從梁山消失了,連同他父親也跟著消失,王定六在天揭石碑上的排名也被抹去,好像從來沒這對父子似的。
王定六事件的爆發(fā),王倫開始產生想法,要以王定六事件為突破口,決心利用這一反面典型,繼續(xù)擴大戰(zhàn)線,一并收拾自己不喜歡的那些人。在不久之后,再王倫的授意下,戴宗陸續(xù)在梁山上張貼對王定六審訊結果的告示,公開宣布王定六是方臘派來的奸細,是意圖顛覆梁山大業(yè)的臥底。
隨后,王倫在聚義廳一次宴會上對此加以充分表彰,對戴宗審訊調查的結果大為贊賞,并對如何擴大調查、繼續(xù)揪出梁山上的其他奸細作了進一步的規(guī)劃。王倫對著文武百官憂心忡忡的說:“現(xiàn)在只挖出王定六一個特務,這肯定遠遠不夠,梁山上肯定還有其他的奸細沒有被揪出來,方臘肯定不會只派一個奸細來梁山臥底,肯定還有一群奸細在我們周圍。我們一定不能掉以輕心,我們不僅要揪出方臘派來的奸細,也要揪出官府派來的臥底,金國派來的探子。我們要揪出他們,把他們妄圖顛覆梁山大業(yè)的陰謀粉碎。對朝廷奸細、方臘奸細、金國探子等三種奸細,各關卡、酒店都不能掉以輕心,要悄悄的調查,不要打草驚蛇,要悄悄的把他們一網打盡?!?p> 隨后,戴宗更是詳細介紹了這三種奸細的特點,不管是誰,一旦發(fā)現(xiàn)可疑人員一定要踴躍舉報,絕不姑息,首先要重點注意與王定六平時來往密切的小嘍啰,他們最有可能是王定六的同伙。還有就是南方來入伙的好漢,他們最有可能收方臘指使,來梁山做奸細。還有就是來入伙動機不純的人,更是重點防范對象。哪怕來的時候不是奸細,但是有可能被奸細策反。
時間不長,戴宗按照王倫的指點,又揪出了一個奸細,那就是白日鼠白勝。白勝本來是鄆城安樂村的一個閑漢,平時偷雞摸狗,猶如過街老鼠一般,人見人煩,所以外號叫做白日鼠。后來投奔晁蓋,成為晁蓋的鐵桿小弟。晁蓋搶劫生辰綱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就住在白勝家。后來生辰綱被劫一事驚動了梁中書、蔡京和濟州府。府尹派何濤查辦此案。恰好何濤的弟弟何清認得晁蓋,并掌握了七人假扮賣棗客商的一些線索。何清和白勝同樣都是賭客,因為這個原因,何清又找到了白勝的蹤跡。他把這些情形都告訴了何濤。兩人決定先將白勝捉拿。
把白勝抓捕歸案后,開始白勝還矢口否認搶劫生辰綱,當搜查白勝家,找到白勝被分得的贓物后。白勝無話可說,府伊隨即對白勝施以酷刑,又忽悠白勝說官府已經知道事情與晁蓋有關,白勝打熬不過,只得招認自己和晁蓋參與了此事,但說不認得另外六人。府尹便把白勝關押起來去捉拿晁蓋。
后來幸虧宋江在官府捉拿晁蓋之前,向晁蓋報信,又有朱仝、雷橫的配合,使得晁蓋等人得以逃出。但是有兩個莊客仍然被捉拿,并供出了吳用等六人的大致情況。于是府尹又把白勝取出大刑伺候,白勝沒法,只能把七人姓名、綽號以及三阮的住處都說出。府尹將其口供與莊客所說對照,確實一致,便命何濤去石碣村抓捕。
后來晁蓋等打敗了何濤,上了梁山。這時白勝仍然在濟州牢里。晁蓋便讓吳用想辦法把白勝弄出來,提出要將他救出來,吳用派人買通牢里的人,最終才讓白勝越獄上了梁山。白勝上梁山后,跟王定六比鄰而居,平時有些私人來往,因為他們都是梁山上沒什么本事的人,平時在一起發(fā)發(fā)牢騷,抱怨一下排名太低。這些反動言論被別的小嘍啰揭發(fā)出來,被戴宗說成是王定六的同伙,抓起來審訊。
白勝這個“奸細”被抓起來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久戴宗又揪出了一個金國派來的探子——金毛犬段景住,這段景住本來是涿州人,生得赤發(fā)黃須、骨瘦形粗,看著就不像漢人,尤其是來路不明,身份可疑,入伙前常年在北方以盜馬為生。按他的說法,他之所以上梁山是因為久慕宋江之名,早就有意投奔梁山泊入伙,于是潛入槍竿嶺,盜取金國王子騎坐的照夜玉獅子馬,打算獻給宋江,以為進身之禮。但在路經曾頭市時遇到曾家五虎,被他們劫走寶馬,只得逃奔梁山,將此事告知宋江,希望宋江給他報仇雪恨,他還煽風點火說曾家五虎曾揚言要掃平梁山。段景住這種心懷不忿之下想挑唆梁山為其報仇的鬼心眼,自然瞞不過王倫。戴宗開始揪特務的時候,他很快就成為戴宗重點懷疑的對象,戴宗以他經常跟金國打交道為借口,懷疑他是金國派來的探子,隨后,段景住就被抓起來審訊。
段景住只是因為長得像金國人就被當成金國探子抓起來審訊。這消息在梁山傳開,在小嘍啰和統(tǒng)領中都激起了強烈的震動,驚悚、恐懼的空氣迅速彌漫開來,梁山上人人自危,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