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算計
罪業(yè)城的拍賣會,其拍品往往令正常人難以接受,比如說,現(xiàn)在臺上這件東西。
那是一碟菜肴,觀其色澤是一盤佳肴。那菜肴放在一個特殊的容器上,上有一個圓形薄膜,覆于菜上。保存了菜品的色、香、味。
實際上剛才主持人也說了。菜下面的是時停裝置,菜品剛做好的時候就被至于其中,當它再被拿出來的時候甚至是會冒著熱氣的。
但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那是一盤人肉,“五階高手的護心肉,歷時五天燉至軟爛,輔以百年蔥精軀體。為魔廚新作……”
在聽到第一句的時候,艾琳就已經(jīng)瞪大了雙眼,而在主持人開始講解做法的時候她已經(jīng)吐出來了……
而陸忱,他的承受能力要高上一層,但此時也是臉色鐵青,面容中略有一絲呆滯。
鳳九歌開始有點后悔帶艾琳進入這里了,她吐了個槽用以緩解自己心中的尷尬,“看來這里喜歡從人體攝入蛋白質(zhì)的……也大有人在呢。”不過沒什么效果。
這里就能看出明疏小姐姐的功力了,她對那碟人肉習以為常、視若無睹,倒是對鳳九歌的話產(chǎn)生了疑問,“攝入什么?”
“簡稱吃人。”
“并不是這個樣子,那樣的變態(tài)還在少數(shù),關鍵那是魔廚的作品。”明疏對這里的行情似乎很了解。
艾琳吐得昏天黑地,聽見明疏這句話似有好轉(zhuǎn)。好在庸醫(yī)似乎是這里的穩(wěn)定供貨商之一,他在這兒有一個小小的專用間,不然艾琳的舉動不知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魔廚……”鳳九歌沉吟。
“傳說魔廚愛菜成癡,當初就是因為公然吃人,才入到罪業(yè)城?!笨带P九歌的表現(xiàn),明疏小姐姐提及自己知道的消息,”魔廚現(xiàn)在正在準備逃出罪業(yè)城?!?p> “我記得他有一個師弟吧……”鳳九歌似不確定道。
明疏知道一點有關那人的事,“據(jù)說那人是奧修帝國的宮廷廚師,兩人決裂多年。”
借著這么一點引子,鳳九歌合上眼,在她整合腦中的信息之后,終于想起了點有趣的東西,“有意思,我要把他收為己用?!?p> 而聽到鳳九歌的話,陸忱原本鐵青的面色,更凝重了。
場中的拍賣又有變化,現(xiàn)在拍賣臺上的拍品是一個久不現(xiàn)世的種族——矮人。
或許同為隱世種族的特質(zhì)吸引到了艾琳,她湊到了單透光屏障的前面,然后轉(zhuǎn)頭看向了鳳九歌,“那個,能……救救他們么?”
這是精靈秘地之后,艾琳第一次向鳳九歌請求什么,所以鳳九歌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可以?!?p> “不過,你準備如何對待他們,留在或者是送出罪業(yè)城,你有沒有送他們出城的能力,如果出城的準備工作;庸醫(yī)會不會收留這些人……之類的問題。你最好仔細想一想?!?p> 艾琳愣了片刻,隨即認真答道,“好的?!?p> 在罪業(yè)城,錢不再是衡量一個人財富的標準,因為生活在這兒的人都不缺錢,于是社會的商品關系反而退回到原始的以物易物。
這個有點傻缺的辦法在這里是行得通的,因為這里的所有人都有自身體系的強大累計。而如果剛好累計體系與物品需求方的要求不一致,那你除了搞好人際關系以外,還有兩個辦法,去偷,以及去搶。不過這樣的情況一般不會出現(xiàn)。
“幽魂老人膝下有一孫女,天資縱橫,短短數(shù)載,淘汰功法將至十次,這次幽魂老人以此為代價,欲換取魂道法典一部。”主持人恭恭敬敬說。
臺下客則議論紛紛。
明疏告訴鳳九歌,“老師曾經(jīng)見過那個女孩,確實是難得的天才?;甑佬逕捦D深,在那女孩身上卻仿佛化繁為簡,她輕易就能做到出竅游魂,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登堂入室?!?p> “這樣的公然尋典之事,已經(jīng)有過幾次了,每次都是不久就需更新?lián)Q代。有傳說連幽魂老人所修功法都不能夠滿足她的天賦,但也只是傳說罷了?!?p> “幽魂老人已是魂道巨擘,以他的積淀都不能夠解決此事,更遑論我等?!?p> 聽了明疏的話,鳳九歌不知想到了什么,“幽魂老人……有什么能掐會算的朋友么?”
“從未聽說?!?p> “這樣啊?!?p> “怎么?”陸忱臉色似有回復,看鳳九歌神色莫測,遂問道。
“有人要算計我?!笨粗堇锏膸讉€小白人物,鳳九歌解釋,“那兩個矮人一個垂垂老矣,一個年級太少,看起來都是難堪大用。幽魂老人真心求典,為什么會拿出這種貨色?”
“你是說…”明疏神色已有恍然。
“什么人會對他們感興趣?”鳳九歌又添一句。
“……我?!卑疹澪∥〉呐e起手,她隱約覺得自己的請求惹了禍。
“對,就是你。”鳳九歌雙手合十在身前摩擦了一下,她有些興奮,她出世以來遇到的人不是段位太低可以一路碾壓,就是道行太高她輕易不得拿捏。這種棋逢對手般的隔空作戰(zhàn),無疑有些激起了她體內(nèi)的不安定因子。
“即使整個拍賣場里沒有第二個人會對這兩個感興趣,他的目的也都達成了。因為他的目標只有你,你必然會對那兩個產(chǎn)生興趣,而我也必然會滿足你的要求?!?p> 修者是不一定信命的,這種東西看似虛無縹緲,實則玄而又玄。大多數(shù)時候都不信也罷,但又總有那么幾個短暫的時刻,會被它摑到臉上,不信也不行。所以,命,在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理解,又往往因事而生,因時而變……玄而又玄。
就像生活在理性時代的絕大多數(shù)人一樣,鳳九歌對命的態(tài)度介于信與不信之間。不同的是,她確實了解一部分命數(shù)的奧妙,懂得命道一途對未來的洞悉與介入。像是這次,無形之中,有人欲把她套入羅網(wǎng),而她打算進去看看,誰知道會否,魚未死網(wǎng)已破。
思即此,鳳九歌從空間戒指中摸出紙筆,信筆由思,一部著名的魂道法典在她筆下一揮而就。